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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刃 满地梨花雪 8396 2024-01-01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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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东方有晞没有想到的,实在有点他的出乎意料。

   他原本打算的挺好,以歌会友么,最大程度的以示友好。毕竟是革命老前辈,虽然头顶着炸药奇怪非常,但也不能当做恐怖分子看待,便打算迎合这位的喜好,清清喉咙,也跟着吼了一嗓子:“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

   可一句话还没唱完,洞口的炸弹前辈就噌一下跳了起来,动作之快宛如猿猴。叶隼随着东方也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此人手脚都是完好的,身板也直,呼啦一下腾空而起——从洞口跳了出来!

   令他俩无比惊讶的是,洞口凸出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山坡,被炸弹轰出了一个圆形豁口,足足有六七米的直径,再下头才是较矮的植被与泥土,任谁从下面冲出来,都会狠狠摔一个狗啃屎才对,而不该轻巧地像猴子一样平稳地双脚落地。

   但这人,不但突然之间一跃而出,落在地上的姿势也是利落而潇洒,没有半分狼狈之态。要说他是老前辈,说不定当真就是老前辈,这功夫,别是少林寺出来的吧!听说过去那段红色岁月里,和尚参军的也不在少数。

   东方有晞却是不管那些,直觉告诉他这人的反应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放下武器,以为遇见了同志的那种激动表情。什么颤抖着双唇走过来,红四方面军和红一方面军会师热烈会师,同志见同志两眼泪汪汪的场景……恐怕是不大可能发生了!

   因为,他看到这人单手背在身后,迅速地腰带间抽出了一样东西。

   “我靠,隐蔽!”东方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就被迎面飞来的数颗子弹吓回了草丛里。

   “啪啪啪啪!”好几声枪响,就像是一把生锈的机关枪被强拉出来招呼客人似的,让人听了忍不住担心它随时会卡壳,但子弹还是顺利地冲出了枪膛,冒出了一阵阵的轻烟。

   “狗日的小鬼子,想骗你爷爷?!爷爷打的你八辈祖宗认不出你丫的□来!”骂声如雷,立马惊飞了一窝羽翼刚刚丰满的雀鸟。

   有几滴鸟粪登时从高空甩了下来,不巧,擦着他的好脑勺过去了,准头不够。这人转头一看差点被鸟粪击中,火气更大了,脾气忒坏,也不知怎么那么冲动,举起56冲就把人家鸟巢给轰了。

   叶隼埋着头趴在东方身边,那树叶遮住自己的脸,禁不住抖了抖肩膀,“噗——”

   东方刚才光顾着担心他们了,隐蔽之后偷偷掀开眼角点人数,发现一个没少都在他身后隐蔽着呢,才卸下肩头的紧张,松了口气。

   正这时,听见叶隼居然笑出来声,想也没想一巴掌上了脸,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这个人的警惕性太高了,防备心理很重,看行动又有点儿神经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路,还没喊话确认一下敌友身份呢就开枪扫射,比定时炸弹还要危险,他们不能再贸然暴露踪迹。

   东方的手可大,情急之下不仅捂住叶隼的嘴巴还捂住了他的鼻子,又特么用力,不过十来秒,叶隼的脸都憋青了。

   老子不出声了,你放开我行不行啊?他双手扣住东方的手腕使劲掐了好几把。

   东方扬眉注意着底下的动静,没留意手上的力量,叶隼并不是往死里掐他,他的痛感神经又相当粗大,耐受力十分变态,所以好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

   那人把树上的鸟巢轰下来两三个,满意地看着一堆鸟蛋和小鸟尸体点点头,一抬头又立时警戒起来,一双看布满了血丝的眼好似殷红的铜铃,泛着诡谲的光,阴鸷地盯着四周。

   东方瞅了眼他腰间挂着的东西,嘴角直抽抽。他把用一根绳索串把十几个弹匣当萝卜干似的全部串在一起,缠在腰间的皮带上,远远地看去,就觉得这人的腰怎么那么粗的一条。

   这人是和人玩命的祖宗!

   但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古怪的男人?看他身上破损的迷彩衣,那种款式他不太熟悉,但也判断的出肯定是上了年头的,仔细看了半刻又是一阵惊讶,他穿着的不是一整套迷彩服,而是拼起的一堆布料,好像全是由不大不小的布头拼接起来的,手工非常粗糙,估计是他自己的杰作。

   越看,越觉得这人躲在防御工事里头已经很久了,具体多少个月,多少个年头,他却说不上来。既然沟通不了,就只能思考别的办法,想了想,发现他们还有两种选择,第一是活捉了他好好问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有什么目的;第二,直接击毙。

   但问题是,他们还没就地取材搞到枪支和弹药,怎么击毙?用匕首扎脖子?擦,距离太远了!他没有把握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一次成功。

   一时间居然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东方的四肢不由得僵硬起来,手臂力量加大,叶隼差点直接翻了白眼。

   叶隼刚才忍笑没能忍住,气本来就是散的,根本不会事先深吸一口气等着东方来捂住他的口鼻。东方的两手就跟铁手一样,他勉强憋了十几秒就快到头了,两眼开始有些发花。他知道东方捂住自己是害怕自己又出声惊动到对方,所以反抗的动作不敢太大,唯恐再制造出大一点的响声,但是……他再忍下去,就真的要断气了!

   不可奈何之下,叶隼尝试着动了动嘴唇,想通过上下嘴唇的蠕动让东方的手掌发痒。人的手一发痒,自动就会放松力气。

   但东方也不知道长着的都是些什么神经末梢,任由叶隼蹭嘴巴蹭了半天,仍然是面色凝重地盯着下头,似乎完全忘记了手里还捏着一条人命。

   叶隼的脑袋快要气炸了,但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本能的把全身力气灌注在双手上,可劲掐他的手腕子,一边把舌头挤出了嘴唇,顺便想把牙齿也挤出来几颗,狠命咬他一口!

   可是牙齿被压得死紧,他再犹豫搞不好牙齿就要咬住舌头,只好一鼓作气地勾起舌头,在东方的掌心处轻轻一舔。

   东方先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边,这会儿总算想了起来,自己还捂着叶隼呢,刚想松手,就感觉掌心被什么濡湿的玩意儿一挠,触电地般的松开了手,两眼凶狠地瞪向叶隼。

   叶隼痛苦地趴在地上喘气,一张脸凶神恶煞地看着他,想发火却又不能发火,心里这个憋屈!只能气呼呼地忍着,用斜挑的眼角剜了他好几眼——tmd你差点弄死我,给老子等着!

   东方有晞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瞧着叶隼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头印,有点心虚地咽了口口水,极其快速地把视线转回到山坡之下,在手边摸摸索索,把两三块石头捏在手中,冲着何狡和叶隼打出两个手势。

   他让叶隼待会第一个冲进洞去,何狡、周一、陈坎坎和端穆尔尾随其后。

   他呢,负责引开这个男人。

   手背在身后数到三,东方一仰脖,起身跑了出去。速度快的只在他们面前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几乎就在东方踩着泥土上的落叶和枯枝制造出噪音的同时,林间再此响起了枪声。这一次,子弹飞射的方向更为明确,就见枝桠横七竖八交错在一起的林子里一瞬间飞出无数的树皮和枯枝,噼里啪啦好不惊险。

   这头,叶隼蜷着身子就从草丛中滚了下去,七八个翻身就滑到了洞口前,甩手把背包扔了进去,随即看也不看地便闷头跳了下去。

   何狡跟在后头本以为叶隼至少会侦查一下再进去的,没料到他跟只土拨鼠似的直接往下跳,便也不作迟疑地脚朝下,刺溜一声钻了进去。

   跟着是周一、陈坎坎前仆后继地跳进洞里。端穆尔蹲在洞口等了半秒,怕下面是斜坡自己块头太大会压住他们,所以停顿了那么一会儿。

   一进去就发现这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黑黢黢的一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噗通一下摔落地,发觉地面很软,赶紧鲤鱼打挺站起来,两手在空中挥了挥没摸到半个人,只好冲着四周大喊:“喂,你们都在哪儿呢?”

   一只冷冰冰的手不知从那儿伸了过来,一下搭在他的胳膊下,吓得原地一蹦!

   “别动!”周一低声呵斥他,同时也是对其他人说:“背包外侧右下方的第二个荷包,里面有狼眼手电!”说罢,端穆尔就感觉眼前一亮,从周一手中发出的一束强光照射出白茫茫一片。

   不一会儿,四人都拿出手电,聚集在一起背靠背围成一个圈,从四个方向打量这个地下掩体的景象。

   这里确实是一处地下掩体,挖掘的并不深,但内部十分宽敞,以叶隼一米八几的个头走起来也没有没有阻碍。木头框架支撑着通道的顶部,搭建的非常专业,但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开裂,还有很严重的腐朽痕迹,估计与这一带的气候有关,地下的温度虽然不受外界影响,能一年四季保持恒温,但貌似湿度很大,可能是附近的地下水非常充沛的缘故。

   四人将手电汇合在一点往前走,看清了前头二十来米的道路,除了腐败的木头和蜘蛛网,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东西。

   叶隼冒进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前头就是一个拐角,转头问:“好像很有段距离,不知道有些什么,进去吗?”

   何狡的个性比较小心谨慎,提醒他:“东方还没有下来。”

   “是他让我们先下来的,也就是说……不用等他。”叶隼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冷冽的样子,不等他们回答,已经消失在了拐弯处。

   他娘的!何狡没得选,总不能放任叶隼一个人突进,只好硬着头皮和陈坎坎跟上,让端穆尔在洞口警戒,接应一下东方,但如果看到炸弹怪男回来了,就赶快跑。

   叶隼打着狼眼手电,顺着狭窄的通道往里走,发现这里的通道越来越狭窄,但高度还是相当足够,不用他佝偻着身子。走了几分钟,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通往左右两侧的岔路口,一面钉着张牌子,写着“南京路”;另一面也钉着张牌子,写着“天津路”。

   听见后面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知道是何狡他们跟上来了,便头也不回地问:“你们喜欢天津狗不理包子吗?”

   “包子?”何狡翻了个白眼,“你小子饿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现在没可时间给你野餐!”

   叶隼杵在岔道口不动,还问:“喜欢不喜欢?”

   陈坎坎比较老实,点头说:“狗不理包子么,很好吃的,我喜欢。”

   何狡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刚要探头去看他遮住了什么,叶隼抬脚朝天津路那边拐了进去。他仍然走得飞快,没有一点等人的意思,何狡伸手想拉住他却只抓住空气,不得不继续往前跟,余光瞟见那个“天津路”和“南京路”的牌子,嘴角一抽,“我靠,有你这么选路的吗?!”

   叶隼没有回嘴,一个劲闷头往前走,但也并非莽撞,他步履稳健而轻盈,目光灼灼地观察着沿途所看到的一切。

   这次,岔路口出现的更快,距离刚才的岔路不过三分钟左右的路程,又出现了一个十字岔道口。同样的,每一条道路上钉着路牌,但显然不是依照当年战争时候的目的地确定的名称,“成都路,临淄路,沈阳路?”叶隼从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每条路钉上路牌指示方向他能够理解,但为什么要这样起名?

   过了几秒,他明白过来,佩服地点了点头,自语道:“即使被敌人发现,也能保存实力撤退,让他们在里面绕圈子……”

   什么路代表着什么目的地,事先做好约定,除了自己人,敌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他们怎么选,该走哪一边?

   何狡琢磨了一会,给出个主意:“坎坎你站在路口中央,我和叶隼分两头走,如果谁先发现有情况,就回头给你打个讯号!”

   陈坎坎欣然同意,像哨兵一样站在岔道口中央,像个鼬鼠一般来回转动着脖子。

   叶隼将狼眼手电的照射范围调到了三十米,在强光的照射下,漆黑的通道显露出诡异的白,乍一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连半点残破的战备物资都没有,更别谈什么人影或者鬼影。叶隼顿时就有些失望,刚才紧张兴奋的心情也转变为了平静的冷淡。

   但他选择的这条通道似乎非常深,狼眼手电无法一次照到头。

   又往里面走了十来米,叶隼发现手电发出的光束发生了一些变化,最顶端的光束像是被什么东西吞进去了一般,再走进去,就清楚地看到,通道的顶端有一间幽暗的房间。房子有门框,也已经腐败地断裂下来一大块,但门框上方用白油漆写上的“库房”两个字依然清晰可见。门框里头没有门,走近一些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没有门,门就横在地上,上面赫然有一个被人一脚踹开的大洞。

   他马上转头对陈坎坎打了个手势。

   何狡和陈坎坎连忙从那头走了过来,看到这里的景象也是一惊,心说里头不知道放着些什么东西。合计了一阵,决定不要贸然摸进去为好,但叶隼坚持想要进去看看,他倒不是对里头的东西感兴趣,而是东方说那伙武装毒贩肯定进到了这里,一个库房不大可能没有退路,说不定那边有门可以出去。

   他们下来,就是为了寻找这伙人的踪迹,不进去搜查,如何能够确定他们是否从这里走过?

   想罢,叶隼把手电咬在口齿之间,从门边一闪而入。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任何动静,但叶隼却陡然感觉有一阵凉意从脚底板窜了上来,背脊上也凉的发憷。他不是个胆小的人,陌生的环境虽然可怕,但他有过在黑暗的废弃大楼中搜索持枪罪犯的经验,只不过当时是在地上,现在是在地底下罢了。

   手电的光束是集中的,所以他只能通过移动手电来转移视线,扩大视野。随着白亮的光束从门边的墙转移到门口的地面、左侧的墙壁,叶隼看到了一排摆放着枪械零件的柜子,顺着柜子往前,有一张书桌,右桌角摆放着一节烧到一半的白蜡烛,蜡烛旁边是摊开的一本书,也可能是一本笔记本。

   再往右,叶隼将下巴抬高了些,让光束从屋子的顶部一晃而过。他本以为这种泥坯房屋子是不会有天花板的,也没有做出任何一点要看到恐怖场景的心理准备,所以当他发现屋顶上方一整排木头搭建的龙骨上悬挂着十几个黑乎乎的毛团状的东西时,下意识地不是张大嘴巴,而是从嘴巴里拿起手电,对着刚才的地方再次照射了过去。

   待他看清楚这十几个东西是什么,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手中的狼眼手电略微的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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