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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嫡长子不忠不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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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人为此兴奋不已,查,查个清楚明白,叫晋国公付出代价!

  便是处在昏迷中的赵自明也舒缓了眉头,见此,赵明礼凑到父亲耳边,轻声道:“爹,你听得到的,对吗?”

  “你得赶快好起来,表哥还等着你替他主持公道呢!”

  话落,赵明礼看着父亲额上的汗珠,取了帕子给他擦干净,便端着盆子出去换水。

  门外忽然响起铃铛声,那是游医路过的声音,却未走开,而是停下了。

  赵明礼本无意理会,但在放下盆子时,下意识的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想来讨碗水喝。

  赵明礼立刻去打水,老者喝过后,鼻子微动,询问道:“小兄弟,你家可是有病人?”

  “闻着这味,莫不是感染了风寒?恰好小老儿在这方面略有研究,不如让小老儿给他看看病?”

  赵明礼眨眨眼,想要拒绝这个来路不明的游医,却在开口前改了主意,扶起老者往赵自明的房间走去。

  赵文德在厨房忙碌,见哥哥扶老人进屋,也没多想,李氏仍在休息,她确实熬太久了。

  老者给赵自明把了脉,又尝了口他这些天喝的药,仔细一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一天一颗,忌荤腥,忌酸辣。”

  “原来的药不要喝了,药不对症,再喝下去,只怕五脏六腑都得遭殃,到时,便是神佛也难救。”

  说罢,老者在赵明礼来不及对他说的话做出反应的时候,撕开脸上的伪装,低声道:“表弟,是我!”

  赵明礼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般大小,但性子素来沉稳的他并未出声,只快速的检查一番门窗,确定并无外人偷听,这才放下心来。

  回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宁萧,赵明礼转身快走几步,难掩激动的道:“表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咱们长话短说,你且仔细听着……”

  宁萧凑到赵明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明礼连连点头,刚要配合宁萧的动作演戏,便在感受到床上之人的动静时看了过去。

  “爹,你醒了!”看着赵自明难掩憔悴却依旧清亮的眼睛,赵明礼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萧……”昏昏沉沉的赵自明听得宁萧的声音,几经努力,终是醒了过来,刚想说些什么,便是一阵咳嗽。

  宁萧赶紧给赵自明顺气,把刚才对赵明礼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便将脸上的伪装复原了。

  赵自明反应很快,点点头,示意赵明礼照做。

  而后,在厨房忙碌的赵文德,在房间小憩的李氏都被赵明礼饱含怒气的声音吓到了。

  “滚滚滚,哪来的庸医?”只见一脸怒气的赵明礼把方才来讨水喝的老者粗暴的赶走了。

  老者一脸无奈,摇摇铃铛,继续向前,看来已是习惯被人这般对待。

  赵文德跑出来,问大哥道:“哥,你咋了,干嘛这么对一个老人家?”

  “呵,他满嘴胡言,张口便说爹命不久矣,换你,你不气?”赵明礼对外吼了一句,把门关上。

  周围的人听得动静,没太在意,这年头,走街窜巷挣口饭吃的人最是受气,更别提老者纯属自作孽了。

  入夜,赵文德和李氏也知道了白天的真相,明白老者乃宁萧假扮,且他发现赵自明的药有问题,这才提醒他们做出补救。

  赵家人一条心,努力配合宁萧演戏,一边把药倒了,一边做出赵自明即将离世的悲伤样。

  实际上,赵自明吃着宁萧给的药,气色已有所好转,之前连粥都喝不下,现在却能吃掉两碗饭,叫赵家人看到了希望。

  只不知宁萧从哪学来的本事,难道是小时候以为他看着玩的那些医书,竟全被他看懂了。

  算着时间,赵家两兄弟继续去原来的药店抓药,负责抓药的药童瞧着兄弟二人哭肿的眼睛,心里不禁一叹。

  唯有在一旁挑拣药材的大夫毫无反应,许是见惯了生死,再有什么人间疾苦也不当回事了。

  每年因风寒而死的人那么多,赵自明处在其中,不算稀奇,若非他当过大官,又怎会引来诸多关注。

  一段时间后,赵家兄弟俩不来了,据说他们家已经开始准备黑衣白布,只差对外公开噩耗。

  见此,药店的人除了配药的药童外,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药店的伙计请假回家,说是他娘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得回去相看相看。

  药店的掌柜准了,伙计便拎着一些礼品,哼着小调的往家赶去。

  伙计住的地方很偏僻,七拐八拐的,一直到靠近城郊的一处平房才停下,敲开门,他老子娘一见着他便笑了。

  可惜,这门亲事没能成,伙计看不上对方,对方也瞧不上他,便这么算了,媒人只得再去张罗。

  夜深人静,被老娘念叨要求太多的伙计换了身打扮,趁着夜色正浓,摸到另一条巷子靠近巷尾的平房里。

  屋内站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听伙计如此这般一说,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往后便不必再来了。”

  伙计一笑,伸出手搓了搓,男人不意外的挑眉,递出一个钱袋子。

  乐呵呵的接过,伙计忙不迭的转过身检查银钱,总得数清楚,看明白,才能真正的放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男人悄悄的拿出匕首,高高举起,对着他的后心猛地刺下。

  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忽的闪过两道影子,一道冲着男人的面门,一道冲着伙计的后脑勺。

  两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脑袋一疼,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

  藏在黑暗中的宁萧走出来,就着月色,掏出麻绳将两人捆了个严严实实,一手扛一个的走向后门。

  后门站着推着板车的青竹,两人联手将伙计和男人塞进装夜香的桶里,推着板车走向租住的房子。

  宁萧租房子的时候,首先考虑的便是环境,人人讨厌的房子,却是他中意的,皆因后院靠近一片池塘,蛙叫虫鸣从早到晚吵得不得了。

  如此嘈杂的背景,屋里发出再大的声响也引不来周围人的窥视,方便他做一些不和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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