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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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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怀中已经没有气息了的陈若水,其绝世容颜,丝毫没有因为其没有了生机而折扣。那浅浅的笑容,更像一朵在无风之下,静静盛开着的花。

  “啊,女儿。”陈大叔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害的。”莫小聪也是极为伤心,他经历过失去亲子的痛苦,所以他更了解陈大叔此时的伤心,跪在陈大叔的面前认错。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错。邪灵,其实在很久以前我们便知道了。”

  “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那你们为什么还不相信怪人们的话?”

  “曾听你说过《桃花源记》,想必你应该了解其中的内容吧?”陈大叔却又突然有此一问。

  “是的,直到现在我还能倒背如流。”不知陈大叔为何会有如此一问,莫小聪如实回答道。而他前生主修汉语专业,并被誉为学院的天才,所以他真的能够做到对这些千古名篇倒背如流。

  “你现在仔细的回味一下开头几句。”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莫小聪沉思着并缓缓背道,回味其中的含义,难道这其中和邪灵有什么关系吗?

  “嗯,就是这几句。想我们桃源村之前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可为什么却突然会被一个武陵捕鱼人给无缘无故的发现呢?并且在这之后除了你们几个,千百年来又没有再让其他人进来过?”

  “对啊。”陈大叔的这一句话顿时提醒了莫小聪,但他却想不出其中究竟,只能疑惑的望向陈大叔,以图对方给出答案。

  “在古代时期,是一个不乏上将实力高手的时代,所以更何况保留了完整元气修炼的桃源村的我们的祖先。”

  听到这一句话,莫小聪顿时醒悟过来,他曾听怪人们说过,只要达到了上将的实力,元气便会呈现完美化,包括一切法佛、道法,因此可以自然而然的看出其他的邪恶之气。

  “这么说,你们是?”

  “对,我们桃源村有着绝对的和谐,因此便会相应的产生邪灵,这在我们的祖先遗训中有提及过。所以在晋太元中时期,我们的祖先是故意引诱那个武陵捕鱼人过来的,为的就是能够使得村里人稍微的染上一些外界的世俗之气,以此来遏制邪灵的生长。”

  “可到了现在,你们为什么又不肯承认了呢?”莫小聪依稀记得,村里人排斥怪人,并且不相信他们所讲的故事。

  “唉,这还要从武陵捕鱼人讲起。在我们的祖先被染上世俗之气之后,这世俗之气便使得人心越来越堕落,并且使我们做出了很多错事。”

  这不用陈大叔多说,以莫小聪的智商,结合《桃花源记》的内容,他便已经有了大致明白。

  桃源村本就是一个与世无争、人人向往的境地,就像《桃花源记》的开头,一片其乐融融,可在文章的最后,却截然相反,描写了几起悲剧事件。现在再结合陈大叔的话,便可以明白,村里人已经开始有了自私之心,开始排外,不愿再与外来人分享美好,不再接受外来人的进入。

  既然得知桃源村的内部已经开始堕落,莫小聪便明白了,“在世俗的感染下,现在的你们,有点类似于《扁鹊见蔡桓公》所讲的意思,当事人有病却不肯承认有病。”

  “对,我们凭借完整的修炼体系,所以在以前即使让邪灵真的成长起来了,我们也并不觉得担心。可到了现在,我们却没有人再能够达到上将实力,所以我们有了恐慌,那被世俗所染而堕落的心在这恐慌之下选择了逃避,我们在故意避开邪灵之说。”

  “所以你们才会如此排斥这三个怪人?”

  “是的,从一开始我们便知道他们的做法是对的,但这与我们逃避的意愿相违背,所以大家都排斥他们。但与此同时,即使看到了他们的卑鄙下流行为,我们也不进行驱赶,因为我们知道这样有助于遏制邪灵的生长。”

  随着陈大叔缓缓说道,周围的几个人都露出了认同的眼神,继而大家又都转向那三个怪人,施以歉意。

  一旁的唐狗子也听到了陈大叔的话语,他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么说的话,其实你们也一直在利用陈一昂?”

  看到大家默不作声,羞愧的低下了头,莫小聪和怪人们也都明白了。唉,如今的桃源村,居然连一个孩子都要利用,看来它早已是徒有虚名罢了。

  “知道为什么你们拥有完整的修炼文化吗,还有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们却又无法达到上将的实力吗?”

  听到唐狗子这么说,难道他有什么办法吗,周围的村民们的眼中立刻放出了光彩。

  看着村民眼中的光彩,唐狗子又是一声叹气,“唉,看来你们已被世俗所然的不轻了。你们的祖先起初建立桃源村时,为的就是安居乐业,避免战乱。”

  的确,唐狗子所说没错,《桃花源记》里面曾描述过,“桃源村的祖先曾说,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想必,现在的桃源村民,也应该了解他们祖先的起初目的。

  看到村民们认同的眼神,唐狗子继续说道,“他们对实力无欲无求,可你们此刻眼中的光彩却透漏着对实力的贪婪。爱是力量的源泉,你们的祖先无欲无求,这便是大爱,而你们现在处处透漏着世俗的丑恶,所以你们没有办法达到上将实力。”

  原来如此,还好现在的村民,没有极端的堕落,所以在他们听到唐狗子的话之后,又是更加愧疚一分。

  但唐狗子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说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你们不自行挽救自己的品行,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迟早便会向外面的人类一样,堕落到世俗的最低点,到那时,别说上将实力,恐怕你们连修炼都没得修炼,继而修炼文化被搁置,然后再慢慢被遗忘。外界就是这样的过程。”

  唐狗子话说完了,此刻没有人再说话,村民们都低下了头,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

  过了稍许时间,只见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白须的老者走上前来,来到陈若水的尸体跟前。

  “村长。”看到来者,陈大叔有礼回应道。

  在唐狗子连串的话语之下,每一字一句都深深的敲打着每个人的内心,敲碎了他们还未深入内心,只是存于内心表面的那一层世俗观念。所以现在人们都开始了挽救自己的品行,找回昔日的礼节。

  “嗯,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错造就而成的,所以我们有必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哪怕粉身碎骨,也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村长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似得,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的错。”听着村长的语气,似乎要做出很大的牺牲一样,莫小聪立刻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拉,免得再发生其他让人不愿看到的悲剧。

  而,今天所发生的事,的确是莫小聪占直接原因。

  桃源村在染上世俗之后,便遏制了邪灵的发展,所以今天邪灵之所以会迅速成长起来,完全是莫小聪不停怪人的劝告所造成的。

  但,现在的桃源村,没人达到上将的实力,所以也就没人知道莫小聪身上的冥气,没人会将错想到他的身上。

  此刻,既然村长会说出如此含有牺牲味道的话来,便说明了他已经成功的遏制住了世俗,再度恢复了他的绝对纯洁,因此他制止了莫小聪往自己身上拉责任,也没有去多问原因,只是继续说道,“现在就让我们付出代价吧。”

  “村长。不可以。”陈大叔立刻给予制止。方才唐狗子的连串话语影响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所以这话同时也影响到了陈大叔,那么此刻的他,又怎么会让大家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做出牺牲呢?

  “老陈,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继而村长又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村民们说道,“对于我的做法,大家可有异议?这个权利是大家共有的,所以如果有一个人做出反对,我便放弃。”

  环顾四周,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他们的眼神,此刻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干净与断然。

  “值得吗?这么做值得吗?你们为了我的女儿一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根本就是不值得。”陈大叔哭泣起来,但这泪水却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莫大的感动,继而他又跪在地上,给每个人深深叩上一记响头。

  “既然大家没人反对,那么莫小聪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给你讲讲我们桃源村的秘密。这秘密,便是让若水这丫头复活的关键。”

  “复活?”莫小聪讶然道,难怪陈大叔会如此感动,原来村民们欲做出一种极大的牺牲,来复活陈若水。

  “没错,这个秘密便是我们桃源村是怎么与世隔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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