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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破茧抽丝忆化蝶

盛世酒娘 绮白 3944 2023-04-30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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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家的香雪酒方子传儿不传女,父亲沒有把方子给我!”锦书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守云垂下头,却又听锦书道:“可我父亲在造酒的诸事上,一向不避着母亲和我,其中的关窍,他都在我们面前提过!”他眼里又冒出了星光,不等他动问,锦书又接着说:“可惜那时候我还太小,还沒开始记事,明明什么都听见了,却一点也想不起來……”

   饶是守云这家伙脾气好,也被锦书这一通死去活來的转折磨得崩溃了,手指头如同抽风一样哆嗦了一下,也许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别拎起锦书來把她扔出白虎观去。

   锦书对守云的反应视若无睹,在他身边坐了下來,将小酒坛也放在膝盖上,她用手指头揉着脑门,万般苦恼:“方子就在这里面,可就是取不出來,要不你帮我把它破开,翻找一下!”

   守云侧过脸來看了看锦书,像是在防备着她又说出什么令他绝倒的话來,等了半日,只见锦书睁着眼睛望着他,再也不接下文了,那句“破开脑子翻找一下”竟不全然是玩笑,他便明白锦书问他要的是什么主意了,他随口道:“一醉解千愁,你不如大醉三天三夜,醒过來时,或许就会想起什么來了!”

   让锦书苦笑了一下,她也想喝醉一回,试试这是什么滋味啊!可这比管姑子要孩子还抓瞎,她道:“你在华城并不是沒见过我喝酒,二升的鹦鹉杯,我喝下去三杯,也不过流了一阵眼泪,出了一身汗便好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骆家传人的特异体质说明了,过去守口如瓶是怕暴露了身份,逃不过仇人的追杀,现今她的心腹大患已经去了一半了,剩下的那个手也伸不到京城來谋害她,,守云,是不会害她的。

   守云所闻所见的奇闻异事多不胜数,因此连一句质疑的话都沒问,只是抬起手掌看了一阵,好像是要用“掌中珠”演算什么结果,半途却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拇指只掐在食指根下僵住不动了,半晌,他才放下了手,似已在掌纹里找到了结果,他对锦书说:“这个容易,你把怀里这坛酒喝了,便可以醉!”

   锦书不信,过去喝过这么多酒,以烈性数,以海饮数,都醉不倒,自己手中这么一小坛酒,不过二三两光景,能顶什么用,她笑向守云,想让他赌咒发誓,若醉不倒,再让他许什么好处,可见守云一脸笃定,她莫名地就信了他,哪怕醉上一刻或者半个时辰也好。

   她开了小酒坛的封口,凑到唇边,坛底向上饮酒如灌井水,咕咚咕咚顷刻间就倾尽了一整坛,她将空坛翻转,坛口向下亮给守云看,她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坛口,眼神晶亮,一点儿含糊之处也沒有,忽然她感觉守云的手指头在她的背上几处穴道依次戳了下去,力道颇重,手法奇快,她还未转过头來看,一轮指法已经点完了。

   “闭住穴道,酒气不能散发……就会醉了!”锦书很快就明白过來了,见守云笑眯眯地点头夸她悟性高,她就后悔不迭起來:“早知道,喝个半坛就够了,听说醉酒醒來后会头痛欲裂……”

   正说着,她托着小酒坛的手忽然晃了一下,又是一下,好像酒坛在她的手里越发沉了,她托得吃力,怎么跟踩中了一个陷阱似的……

   守云还是笑着,又抽出了玉笛,沉着气息,吹出的曲调低回含糊,好像暑天的午后里,朦胧打着瞌睡听见外间屋子里传过來的说话声,压根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是催得人愈发困倦,听了这调子,即使精神正旺的人也会耷拉下眼皮來。

   锦书觉得这笛声是穿过一重又一重纱帘,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來的,到了她近前,在她的耳边低诉着什么?她听不清,就心焦起來,站起來分辨笛声走了过去,她掀开一层又一层纱帘,纱帘堆在一起时雪样白,单幅揭起來却薄如蝉翼,后面还是雪样白的纱帘,遮挡着通路,无形无质笛声传过來都那么费力,何况她是个有形有质的大活人呢?她不自觉地数着自己揭开的纱帘层数,数到两千余,就忘了确切的计数,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个重纱堆成的一个大茧里,她要剥开这个茧子,把这件东西抠出來。

   锦书仿佛知道自己站在这堆纱帘中唯一的任务就是掀开它们,她初时的心焦渐渐退了下去,脑际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只是手中不停地撩纱,就在揭起一层薄纱之际,忽然她面前白茫茫一片不知还叠了多少层的纱帘成了虚幻的影子,伸手捞了个空,影子逐渐稀薄透明,好像被水一浸逐渐溶化的冰糖块,她脚底的地面也被溶掉了,她却沒有掉下去,反而轻飘飘地升了起來,升得很慢很险,像是一口气沒有提住就会立即摔落下去的样子。

   锦书看见了这个雪白的茧子的心里包着的东西。

   这是华城骆家,是父母亲的卧房,她分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还是襁褓里的婴孩,躺在一张藤编的摇篮里,含着手指似睡非睡着,父亲坐在一旁看着她,母亲正在开柜取东西。

   锦书飘在空中看见了他们,他们却半点也沒觉出头顶上有什么?她眼下已如同那些纱帘一样,消融了外形,成了可以穿透一切的存在了。

   只听骆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问骆大老爷:“今年怎么动身得这样早!”

   骆老爷扶着摇篮,轻轻地晃了两下,随口答道:“寒穴泉每年只涌现几日,我推算过了,今年泉涌來得比往年都要早,去迟了怕泉水已隐到海水底下便难再取了!”

   骆夫人将柜中取出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叠起來,打成了一个包袱,她脸上堆着愁容,很不放心丈夫的这趟外出:“海上多风浪,每年你去取水,我在家里都要提着心……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找别的泉水來替这寒穴泉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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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三百六十行”,白某的《酒醉良天》只写了酿酒一行,想知道更多古代行业的秘闻情事么,酒行、扇行和伞行,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呢?请关注白某与朋友们创作的同系列文,《酒醉良天》、《雪扇吟》与《苏幕遮》。

   本文乃是调笑工作室荣誉出品,工作室其它作品开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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