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

　　 到约定的那天早上，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一排整齐的，刷着白色油漆的战舰，出现在距离普利茅斯港口大概三百米的地方。

　　 那是神圣罗马帝国前来普利茅斯较量的舰队，同样是大型北欧战舰，只是在帆的颜色和船身的油漆上，跟大英帝国有所区别。当然，这仅仅是能看到的地方。跟大英帝国相比，神圣罗马帝国舰队的船只，所用的材料更好，火炮也更加先进，威力更大。就连船上的火枪队，所用的火枪，也比英国战舰上那些火枪兵们用的火枪要先进。

　　 纯理论上来说，如果没有金斯对英国人的大型北欧战舰的改良，英国人出战的仍旧是他们老式的战舰，那么这场战斗将没有任何悬念。神圣罗马帝国的舰队，无论是战舰性能、火炮性能、作战经验，还是人员士气，都在英国人之上。士气这种东西最不好量化，但实际上能够成为神圣罗马帝国军队当中一员的，往往都是有着极度虔诚宗教信仰的人，这种人对于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能够为神圣罗马帝国贡献自己的生命，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极为神圣和向往的事情，所以神圣罗马帝国军队的士气，一直是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东西。

　　 沉闷的号角在码头回响，原本停泊在码头上的英国战舰，除开一艘训练度最差的以外，都在号角声中升起船帆，缓缓向港口之外驶去。

　　 而凯旋号重型护卫舰，也跟着高高悬挂起约克家族的徽章，还有代表大英帝国的旗帜，表明它也是参战舰只之一。

　　 “金老板，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朵白玫瑰看上去就像是送死人的玩意儿呢？”

　　 “呸！你个乌鸦嘴，送死人的那是菊花，这个是玫瑰，白玫瑰代表纯洁！”金斯穿着一身皮甲，他自觉水性不是太好，皮甲是绳索系拢的，如果出现万一的情况，比较容易除下。

　　 “纯洁？我的老天啊，那约克家族就是糟蹋了这花！好吧，我承认，这个花看上去确实不像菊花，倒是有些像月季花...”

　　 船上的其他人不是紧张，就是兴奋。当然，真正会兴奋的人不多，除非都是像但德兄弟那样的怪物。为了迎接这场规模庞大的舰队会战，但德兄弟甚至非常少有地修理了他们的胡须。天啊，说起维京人的胡须，金斯简直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尤其是在他们喝汤或者是在吃稀饭、菜羹的时候。如果大家实在是无法理解维京人的胡须到底是什么造型的话，唔，金斯觉得，完全可以参考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位先贤，实际上在很小的时候，在受红色教育的时候，金斯就日常思考一个问题：他们喝汤的时候，真的不能端起碗喝啊！

　　 ......

　　 “拉夏，你觉得我们胜算有多少？”

　　 在码头边上，有一个刚刚搭建起来的高台。而此时，克丽丝公主陛下就坐在高台上，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神圣罗马帝国的舰队。

　　 显然，克丽丝这个问题，拉夏无法回答。

　　 “公主陛下，我对船只和海战并不是很了解，我想这个问题，或许让金斯阁下回答会比较好。”

　　 “唔...唔？金斯？那个该死的家伙，他不是说会陪我一起看的么？人呢，他怎么还没有来？”

　　 在克丽丝另外一边，同样拿着望远镜的贝妮塔突然道：“这个，尊敬的公主陛下，我想金斯大人可能不能陪您看海战了！”

　　 “为什么？他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骗我？”

　　 “请公主陛下看那艘叫凯旋的战舰，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金斯大人好像正在船尾对您招手！”

　　 克丽丝浑身一震，连忙将望远镜凑到眼前。

　　 “该死的家伙，这次只要他能够活下来，我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

　　 “跟上前面的战舰，速度不要太快，帆下一半，他们应该还要摆开战场，互相打旗语之后才会掉头来拉开距离重新进入战圈。通知炮舱，暂时不要推开炮窗，所有的大炮做好清洁准备工作...”

　　 金斯就坐在布鲁克身边，听着布鲁克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倒也是种享受。

　　 像这种大规模的海战，尤其是具有骑士精神和绅士风度的海战，绝对不是海盗那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偷袭战术，金斯甚至连船只该怎样走位才符合绅士们的标准都不知道，所以只能把指挥权交给布鲁克。

　　 当然，在金斯看来，海战还要讲究什么狗屁骑士精神和绅士风度，纯粹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照理说，应该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舰队来偷袭普利茅斯，而大英帝国的舰队则是时刻警备，放出侦查小艇，随时注意周边的动静，一旦发现有情况，就要采取措施。

　　 偷袭和反偷袭，实际上是在十八世纪之后，欧洲人才有的一种作战方式。而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若是再往前面几年，那种“枪毙”的火枪兵射击方式，肯定会让金斯看得大呼过瘾。

　　 “劳雷尔传来命令，让我们跟着他们一起摆正船身，右舵十五，降主帆...”

　　 布鲁克继续指挥着凯旋号，而金斯此时的思维，已经放飞如同天上游隼，他想起在海军服役时候，教官们教导的各种战术。

　　 对于现代海战来说，真正进入战舰用舰炮对轰的时候，已经非常少见。以美国为首的军事发达国家，早已经将“超视距”作战作为海战的重点。所谓超视距作战，就是利用远程攻击对还没有进入视线的敌人进行攻击，甚至于，是利用天上的卫星，对还没有进入雷达扫描区域的敌人进行攻击。

　　 在军队里的时候，教官们常常会讲，“我们的敌人往往不会是战舰，而是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导弹，而我们要攻击的目标，也不会出现在你们视线当中，只会是荧光屏上的一个个光点，所有人都要学会跟电脑打交道，因为在那种情况下，除了相信电脑之外，你们什么都不能相信！”

　　 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最终依赖的，实际上都是头顶上的卫星。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能够将美国人放在天上的卫星全部敲掉，那么美国军队就瘫痪了一半。

　　 也有人说过，当全世界的卫星都失效的时候，中国军队很快就能统一全世界。

　　 当然，这些都是吹牛，但同时也体现出一个高空侦察的重要性来。

　　 “齐杰啊，大明水师对于远处的敌人，一般采用什么侦察方式呢？”

　　 趁着现在劳雷尔还在跟神圣罗马帝国的舰队指挥官用旗语问候对方家人的空闲时候，金斯跟齐杰唠起来。

　　 “唔，这个嘛，近的就使用来自西方的望远镜，要是远处，我们...大明水师一般会采用训鹰。”

　　 “训鹰？”

　　 金斯没有注意到齐杰的一个口误，或者说是一个延迟。

　　 “嗯，一种专门训练的猎鹰。这是大明从蒙古人那里学到手的一门技术，经过严格训练的猎鹰，可以在观察到敌人的情况之后，用不同的飞行姿态，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主人，再通过主人翻译之后，告诉舰队指挥官。”

　　 “我艹，这样也行啊！”

　　 想想猎鹰飞在高空中，基本上就如芝麻般大小，还要依据它的飞行姿态来判断它想表达的意思，金斯感觉这比那种综艺节目上常搞的“猜猜猜”还他么的难，好歹“猜猜猜”是人猜人，这个纯粹就是“猜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