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宅斗种田 重生之酒娘

第三章 父亲

重生之酒娘 苏阿铁 4338 2021-03-05 05:36
0:00
0:00

  打发了春香退下,祝酒酒便揉了把脸,也不知扮起曾经那个九岁的自己像不像。转念一想,又觉着羞愧万分,上一世的自己,便是被人成心养成了这般自私又愚蠢的性子,仗着父亲的宠爱,越发刁蛮骄纵。

   她若不一意阻挠父亲再娶,若是能给自己再添个幼弟,他们这一房有了继承人,二伯父也不会那般明目张胆地打着族里的旗子,来侵占父亲一手挣下的家业,她最终也不至于落得个孤苦无依任人摆布的下场。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她到死了方知去悔恨,为何要对父亲续弦一事如此反对?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

   仿佛,是自她记事起,陈嬷嬷便在耳边哀声叹气,“可怜的姐儿,才这么点儿,就没了娘亲。老爷早晚是要再娶的,若是后娘凶悍,咱们姐儿可如何是好?便是新太太温柔可亲,对咱姐儿好,可有了自个的孩儿后,难保心会变的。老爷有了小少爷,也不会再疼咱姐儿了……”

   那时候自个还小,被陈嬷嬷的话唬得直哭,又哭着去找父亲,扑在父亲怀里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直嚷着不许父亲再给自己找个后娘。

   父亲把小小的自己拢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极尽耐心地哄着,“酒儿不哭,爹爹不娶,爹爹有咱们酒儿便够了……”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眸光清浅、笑意温柔。不知不觉,祝酒酒已是泪流满面。

   恍惚中,耳边传来一阵喧闹。

   门帘被人大力掀起,有人快步走进来,步履匆匆,又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住。

   祝酒酒睁开红肿的眼,泪眼朦胧的望去。

   是父亲!

   一切恍如隔世,依然年轻的父亲站在她面前,身影挺拔青葱,面容温润如玉,眼底总是流露着对她真心实意的温柔与宠溺。

   失而……复得。

   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仿若那两年的生死别离不曾有过。

   “酒儿……”祝籍山喉咙有些哽咽,上前把她搂住,口中喃喃道,“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力道大的有些令她骨头生疼,祝酒酒却不想挣开,只管把脸埋进他怀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贪婪地汲取着属于父亲的温暖,又缓缓地推开,抬起头来,目光在父亲那张依然俊逸的脸上流连,一寸一寸细细地看,终于与记忆中的容颜重叠。

   时年二十六的父亲,正处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这般美好的父亲,这一世,她定要好好守护住。

   祝酒酒清了清已然沙哑的嗓子,低低唤了声父亲,又吩咐站在不远处有些痴痴的桑白,“快些去吩咐厨房,给爹爹熬碗姜汤来。”

   桑白愣了会,才醒过神来应了,慌忙快步退出去。

   “我没事,倒是酒儿你,该多喝几碗姜汤祛祛身上的寒气。”祝籍山在床边坐下来,扶着她的肩膀,“身上可有哪儿不舒服?长安去请大夫了,一会儿让大夫给仔细瞧瞧。”

   “女儿没有大碍……”祝酒酒一径儿地摇头,“害爹爹担心,是女儿不孝……”

   祝籍山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酒儿下回莫再冲动了,便是旁人再拿话激你,也千万不该做傻事灵神最新章节。那结了冰渣的池塘,是个壮汉跳下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是你?”

   祝酒酒闭了闭眼,回忆袭来,猛地呼出口浊气,只是道:“女儿知道了,再也不会做傻事。”

   饶是此事隔得再久远,她也不会忘记,九岁那年老夫人寿宴上,她被长房嫡支的那几个哥儿姐儿们冷眼排挤,事事被他们针对捉弄,后来是被大伯父家的七姐儿率众逼得她落下了池塘。她再是骄纵犯傻,也不至于往那满是冰渣子的池塘里跳。

   不过此时再去纠缠这事却是无益,父亲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不过是徒添一口憋闷之气罢了。

   上一世的自己,便是忍不住半口气,吃不得一点亏,落水醒来后,便嚷嚷着是被四哥儿七姐儿几个逼着跳下池塘,死缠烂打迫父亲给自己报仇,要族里狠狠责罚四哥儿七姐儿几个。

   父亲原本就是气不过,被自己一闹,更是怒意难遏。往敬和堂去说道,老夫人根本懒得搭理,只道不过是几个不懂事的孩童互相玩闹,如今人醒过来没事便好。盛怒的父亲气冲冲去找族长评理,可族里本就仰仗长房鼻息,带头的四哥儿七姐儿又是大伯父嫡出的子女,岂能理会父亲,不过是敷衍着把人劝走罢了。

   经此一事,父亲与长房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与族里的关系亦是闹僵了。所以后来二伯父来逼迫她一个孤女,族里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吭声,没有人站出来为她哪怕说一句话。

   何其可悲!

   吃过一次亏,她便要去学乖。族人再是可恨,也不能得罪了,关键时候,还要拿大义二字,就算不能对付长房的人,也得借着族中的势力自保。

   “敬和堂那边……”祝籍山脸上闪过几丝阴郁之色,“日后不要去了。”

   祝酒酒抬手,想把父亲眉宇间的皱褶抚平,默了默,只是低低地应了声。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长安已把大夫请回来了。

   仁和堂坐堂的李大夫也是颇有些医名,出诊费不便宜,祝酒酒昏迷不醒间已请了看过两回。第一回问诊用药,第二回却是很干脆,摇头叹气让祝五老爷另请高明。此番又被长安不分青红皂白拖来,听说人已经醒过来了,却是万分惊讶。

   祝酒酒年岁尚小,祝籍山又顾女心切,巴不得大夫能把爱女病情诊断清楚了,自然也就没设什么男女大防这一套,连忙将大夫请进内室。

   李大夫细细把了脉,又仔细端看了面相、舌苔,捻着胡须沉吟了半天,便起身到外边开方子去了。

   祝籍山忙忙跟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又转回来,眉眼间满是轻松与喜色,“大夫说酒儿已是无大碍,再吃几帖药,祛祛体内的积寒便好。”

   “小姐经此大难,必有后福。”桑白亦是喜不自禁。

   “那是自然。”祝籍山一时间高兴得有些像个孩子。

   祝酒酒望着跟前的父亲,细细的眉眼里,洋溢着暖暖的笑意。视线不经意经往下,落在父亲淡青色的长袍上,膝间处沾染了几抹脏污。

   祝酒酒双眼刹那间就被刺痛了,从来心气高傲的父亲,纵使在失去祖父庇佑后,被老夫人百般刁难,分家时故意丢给最偏僻的三间铺子和最贫瘠的薄田,傲气的父亲都不曾向嫡母与兄长示弱。而今为了她,竟是抛去他最为在意的骄傲与自尊,向那个老虔婆子下跪!

   “桑白……”祝酒酒话里带着压抑的喉音,“赶紧让厨房准备热水,爹爹受了寒,还得用热水泡一泡的才好。”

<>read_di();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