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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同归(上)

重生之酒娘 苏阿铁 6080 2023-04-24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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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要以村规行仗责,自然是要开祠堂。

   村子里的老弱妇幼,皆奔走相告,早已将祠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跪在前殿中央的廖氏一行人指指点点。

   廖氏被五花大绑,五十大棍早已将她所有的希望打碎,任人推搡在地,面如死灰,两眼无光。而翠花等妇人,因只杖二十,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能保住性命松了口气的同时,此刻被村民们围观,又开始意识到脸面来,俱都把脸埋在膝下,无脸抬头。

   前殿后有一间休憩室,设有暗窗。

   祝酒酒几人便坐在此处,能听着前边的动静,还可透过暗窗观望。

   只不过她人矮,要够着暗窗,脚下还要垫个小杌子。桑白怕她摔着,一直尽职地扶着。村长老妻借给她的帷帽,被摘下搁在黑漆方桌上。

   杜晏修整个人挂在椅子上,一副懒散的模样,百无聊奈地望了望外边的天色,“祝九小姐确定还要耗下去?天色已是不早了。”

   祝酒酒没有回头,用一个后脑勺对着他,不冷不淡地道:“燕公子若是等不得,就先回吧。”

   杜晏修微拧了眉,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微微瞌了目,没有再说话。

   祝酒酒许久没有听见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眼帘子已是重重落下,面上显出几分疲惫之态。

   这人……从前闲暇时只爱看看书写写字,兴致来了品酒抚琴,从不见他似脱缰的野马一般,闲不住似的倒处逛荡。

   前边村长已经向村民们痛斥廖氏几人的所作所为,让村民以此为鉴,而后吩咐按村规进行惩戒。

   足足四名大半不小的小子,才将廖氏拖上长凳。行杖的更是两名瘦弱的小子,那臂力不比妇人强。一棍子下去,那廖氏怔了怔,才杀猪似地嚎叫一声。

   祝酒酒皱着眉头,眼不眨地盯着那边杖了二十来棍,廖氏的哼哼声渐渐小下去,这才意兴阑珊地道:“咱们回去吧。”

   桑白忙扶了她下杌子,取了桌案上的帷帽,与她仔细戴上。

   直至她们二人行至门边,杜晏修却是毫无动静。这么一会竟是睡了过去。

   祝酒酒在门边顿住脚步,撩开面前的黑色薄纱,略略沉思了片刻。示意桑白前去唤醒他。

   桑白走回去,弯了腰小声唤道:“燕公子,醒醒……”

   那杜晏修却是睡得极沉,桑白犹豫了一会,伸出手探上他的肩膀幽灵教师最新章节。正要摇醒他,不防一只利爪如铁钩一般将她牢牢控住,眼一花,紧接着天旋地转,便被人摔到地下,背部顿时剧痛。张着嘴却连声也发不出来。

   祝酒酒眼睁睁地看着电光火石间杜晏修就将桑白一个过肩摔在地上,心疼地冲过去,费力地将痛得面色煞白的桑白扶将起来。一面替她揉着背脊一面狠狠地用眼瞪他,气恼地吼道:“你这是干什么!”

   杜晏修一脸子的迷茫之色,愣愣地盯着她好一会,眼底的那阵子迷茫渐渐散去,这才意识到自个方才做了什么。歉疚地向桑白陪罪,“抱歉。没伤着你吧?”

   桑白对救她们于水火之中的杜晏修极是有好感,便是再痛也忍了,咬着牙关朝他摇头,又劝慰祝九,“小姐,咱们快些回去吧。”

   祝酒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携了桑白,打后侧门出了祠堂。

   杜晏修盯着自个的手,禁不住苦笑。有些习性是根植进了灵魂深处,改也改不了的。

   她们二人快步出了村子,后边杜晏修才慢慢地跟了过来。

   桑白忍不住小声道:“小姐,那位燕公子毕竟救了咱们,您不该对恩人这般……”

   “知道了。”祝酒酒不欲与她多作解释,她还在回味杜晏修刚睁开眼时的那个眼神,透着阴狠、嗜杀,以及毁灭的欲*望。

   这个,才是笑容明朗温和的杜晏修的真面目。

   祝酒酒唇边一抹冷笑,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表里不如一,伪君子!

   三人往普同寺而去,杜晏修隔着帷帽打量着祝九,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祝九小姐倒真能狠得下心。”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祝酒酒却是听明白了,只是一径儿冷笑,“今日死的那个人倘若是我,燕公子又会有何感叹?”

   也没准备等他回答,又继续道:“没有谁生下来心就是狠的,不过是被狠辣的人逼得自己狠心罢了。”

   杜晏修哑然失笑,“祝九小姐小小年纪,倒似历经苍海桑田了一般。”

   祝酒酒隔着黑纱,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了的笑脸,有那么一瞬,几乎想冲上去与那人同归于尽。然而,她飞快地垂下眼帘,掩饰住周身的杀气,状若温和地问,“燕公子似乎习过武?”

   “不过是懂些粗陋的拳脚罢了,算不得习过武。”杜晏修淡淡地道,摩挲着手中光溜的长棍。

   离得近了,祝酒酒这才看清,这原本是一段竹竿,忍不住好奇地问,“方才我见它忽然暴长,怎么这会又只有一人高了?”

   “你是说这样么?”杜晏修手握竹竿往前一甩,手中的长竿立即暴长了三倍之多。

   桑白也看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奇,见祝九欲言又止,忙替她问出口,“这是什么兵器?”

   杜晏修朗声笑道:“这不过是柄竹竿罢了,既可钓鱼,也可作拐杖打蛇棍用,算不得是件兵器。”

   祝酒酒不由得又回忆起上一世也是如此般时常在他面前露出浅薄来,这种被他小瞧了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她又羞又恼,“我再是孤陋寡闻,钓渔的竿子总是见过的,哪里是这般模样。”

   杜晏修哦了一声,一脸子的促侠,“这钓竿是我自个做的,许是与祝九小姐见过的不一样国产亡灵术士全文阅读。但它真是钓竿,要不改日咱们去河边垂钓一番,也好让祝九小姐见证,它果真不是件兵器。”

   祝酒酒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肚子窝火,着实不想与这人说话。

   快到寺庙的小后门,杜晏修忽然说道:“你脸上的伤……”

   “不劳你费心!”祝酒酒飞快地打断他的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今日被这人看尽自个的丑态,最忌讳他再提及此事。

   “这样啊……”杜晏修挑了挑眉,“我原本还想说,我这有个方子,能好得快些。既然祝九小姐不需要,那就作罢。”

   祝酒酒气得双颊鼓气,想问是什么方子,偏又拉不下脸去求他。

   体贴人意的桑白,立即陪了笑脸给他盖高帽,“燕公子真是博学多识,不知是什么方子?要多久才能好?”

   “涂了我的药,最快明日一早脸上的肿可消去大半。”杜晏修竟是学起那王婆来,自卖自夸一番,又连连惋惜地摇头,“可惜你家小姐不劳我来费这个心思,那只能等十天半月的慢慢消肿吧。”

   祝酒酒恨不得扑上去咬这人一口泄愤,然而她又急需这种能快速消肿的神药,不得不按捺住了作出一副小媳妇的姿态,艰难地开口,“燕公子大人有大量,别与小女子这等无知小人一般计较,我……十分需要,您……费心。”

   杜晏修这才略略有些满意,原还想捉弄她一番,但见已经入了寺,便从随身的行囊里摸索了许久,掏出个小物件来,随手抛给她。

   祝酒酒手忙脚乱地接住,拿进帷帽里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只三指宽的小竹筒子,制作精巧,入手光滑,显然是随身携带常用的物件,只是这只竹筒子并不似她寻常见过的那般,摸索了许久也没寻着拔塞。

   杜晏修仿佛预料到她不会打开,又从她手中夺了过去,慢慢地扭开上边的盖子,“喏,顺着螺纹旋开,要合上也简单,反方向旋上去……”

   一股冲鼻的药酒味,着实称不上好闻。

   祝酒酒对这一世提前了五年出现的杜晏修着实是捉摸不透,心生警惕,“……你该不会是什么……蒙古大夫吧?”

   “哪里哪里。”杜晏修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曾正儿八经地学过医,不过是捡了两本破医书瞧了瞧,连祝九小姐一声蒙古大夫都是抬举了。祝九小姐自行决定,这药用还是不用。”

   祝酒酒被这人带进胡同里,绕得满头雾水,越发捉摸不透他话里的真假来。

   这人,真是让人恨得牙痒!

   桑白见自家小姐一副剑拔驽张的架势恨不得将手中的东西砸出去,忙从她手中接过小竹筒,有意缓和二人之间的气氛,笑着道:“这只竹筒,也是燕公子自个做的么?”

   杜晏修随意地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祝酒酒上一世并未见过他会捣鼓这种木工活计,下意识地朝他的手看去。

   只见那双手,虽是一样的修长、骨节分明,但早已不复记忆中的优雅白晳,而是黝黑劲瘦,此时随意地搭在那截竹竿上,也有如静静蛰伏的猎豹,透着蓄势待发的力道。

   这个人,明明可以锦衣玉食做他的翩翩公子,那双手也该用来做些高雅的事情,偏偏自甘堕落,操持这等贱业。

   这个人,倒底是不是杜晏修?

   这个世上,会不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性情却大不相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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