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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得让人心慌,这样的夜,分外让人揪心!
燕惊鸿独自一个人待在房内,依旧是呆呆的坐在窗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南宫天宇关上了房门,叹了一口气!吩咐了小厮守门,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报。
告诉了燕惊鸿,她还活着的时候,他才开始进食。瞪了三天了,还是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而燕惊鸿依旧是整夜的不睡觉,不过,以前是不想活,现在确实在等待!
等待,她的到来!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知道,燕惊鸿在等她,没日没夜的等待着!
一道白色的身影几个飞跃,跳到了,燕惊鸿窗外的树梢上。
再次来到这。南宫恋发现,她居然还记得,至少还记得,燕惊鸿的房间位置!
是什么心情,她也分不清,也许是有些麻木,也有些怀念的味道吧!
那天回去后,她就一直在想,究竟要用什么方式来面对燕惊鸿呢。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这样偷偷摸摸,不太光明的手法。
她不想让端木雷知道,目前还不想,也幸好,这两天他在书房睡,因为要处理一些账目问题!她才能单独的跑出来!
她决定用隐蔽一点的方式来治疗!
一入夜,她就刚来了,“惊鸿楼”的守备十分松懈,而且忍受明显不足!她轻易就来到了燕惊鸿的窗外。
看到燕惊鸿呆呆的站在窗口,南宫恋明显一愣。
没想到,他居然就坐在那!
燕惊鸿不可思议的看着窗外,树梢上,那个身影,那个身影那样的熟悉。月光下的她,更是灵气逼人,高高的悬浮在月上,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去!
不!不可能!
他伤透了她的心,她不会踏入“惊鸿楼”的。
但是,那个人影,那个绝美的人影,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月儿她……就在那,她终于肯原谅他了吗?
千万种情绪冲击着燕惊鸿,他直直的看着窗外,只要出了房门,一切不就知道了吗?
但,他的脸……
燕惊鸿不自觉的摸上自己满是伤疤已经萎缩的脸,大手不断的颤抖着。
不……不要!他不要月儿看到他这个样子!
燕惊鸿痛苦的将脸埋入双掌中。
可他好想她啊!
想到饮食无味,夜不成眠!
想到痛彻心扉,椎心泣血!
好想见她一面……
燕惊鸿心里痛苦的挣扎着。
他激烈的喘着气,整张脸涨得红红的,双拳握得死紧,狠盯着窗栏,好像那窗户是凶猛野兽似的。
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外面,只要越出窗户就可以见到她……
但是……
终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彷佛下定决心似的,他缓缓的站起来,拿起床边的面具将它戴在脸上。那是一张制作精美的面具,与他的脸形相符,面具是素白的,只露出两个眼睛,完全遮住他骇人的面容。
这张面具,是南宫天宇特意打给他的,他一直没用,但是,今天……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幸运,除了这张脸,其他都只是小伤,掉了疤,也就没什么事了!
他站在房门前,用激动得通红的手指很慢很慢的推开了房门。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真的好想见她!
整个庭院,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就连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厮也不见了踪影!
戴着雪白面具的挺拔男人,及美丽不可方物的天外仙子!
没有人想讲话,很安静很安静,只有树叶沙沙的声音......
燕惊鸿仰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她,灿烂的星空,满天的星光投映在他如水般温柔深情的眼眸中。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踏出了房门!
为她!
许久--
静默的庭院响起了南宫恋清亮柔软的声音。
“为什么?”
树下传来低沉干涩,有些沙哑的声音。
“什么为什么?”
听到她主动和他说话,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多久了!他等了多久了!她终于没有用她那冷漠疏离的口气和他说话,终于主动开口和她说话了!
他等得心都快碎了!
南宫恋沉默不语。
一个纵身,稳稳地站到了树下,离燕惊鸿有三米左右远。
燕惊鸿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双脚,要自己不要吓跑了她,双手始终成拳,垂落在他的身侧。
他感觉自己仿佛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气息,他灼热,她冷静。
嫣红的唇瓣因水气而显得娇艳欲滴,雪白的颈项在白色衣领的衬托下更显柔嫩纤长,长长的睫毛半垂,翦水美眸有着平静的神情,完全像是柔顺可人的娇人儿。
但她不是的!她是那样的独立,那样的决绝!
心痛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燕惊鸿心跳如雷,双拳紧握,不知道她将如何看待他。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他反而害怕起来,他害怕她看到他的来呢,害怕她会露出厌恶的表情,害怕她会在下一刻就转身离开!
他什么都怕!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仿佛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掀开你的面具!”南宫恋平静坚定的说着。带着些许的命令!
“不!”
燕惊鸿猛的退了一步,低下头,痛苦的喊了声。
“快点!我没时间陪你浪费时间!”她语气冷漠的说道。
他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望。眼波流转,他的眼中尽是退缩与痛苦,她的眼中是平静与镇定。
“月儿……”燕惊鸿呢喃似的叫了她的名。
她无情的语气,让他顿时像是被狠狠地吃了一刀。
他不再后退,闭上的自己的眼睛,认命的缓缓抬起双手,附上自己的面具。屏住呼吸,紧闭上眼,心脏狂跳,声音如雷……
一切就交给老天吧!
面具被摘下--
冷冽的空气扑向燕惊鸿的脸,他双目紧闭,抿紧双唇,握着面具的双手扣得死紧!
月儿,我的月儿,我不要妳看到这样的我,但如果妳坚持,我会让妳看的,只因为我爱妳、我尊重妳,不想违背你。
但……但请不要吓坏了。如果妳选择扭头就走,我也毫无怨言。谁教我毁了我们的美好过去,谁教我现在是这副连鬼都不如的丑陋面貌……
燕惊鸿在心里悲痛的想着,只祈求南宫恋看到他的脸之后不要吓坏了。他不希望吓坏他深爱的人……
那张隐藏在面具后的脸,真可用鬼来形容了!
左边的脸完全扭曲了!
虽然刚才,远远地,她已经看到了大概,但是这样近距离的看,还是不觉得皱紧了眉头。
不,应该说连鬼也没有这么凄惨。
整个半张脸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严重烧伤,疤痕占据了脸的大半,脸左边的眉毛都已经没了,原本棱线分明的唇形已经看不出来,灼伤的痕迹明显的从嘴角延伸到颈后,鼻梁还在,不过上头也都是烫伤的痕迹,惨不忍睹。眼睛也已经严重变形,其他部分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难怪他的侍妾会一一离去去。这是一张连男人都很难接受的丑脸,夜晚出门,绝对会被认为是鬼魅的一张脸!
没有人想讲话,只有夜晚的风声……
没有脚步声,他知道她并没有离去。
她一定吓坏了吧!
从前的俊美的他,变成这副似鬼的德行,任谁都没办法接受的……燕惊鸿闭着眼,在心里想着。
以前,他完好的样子,她都对他毫无留恋,现在……,她更不可能要他了!
燕惊鸿屏住了呼吸,认命的睁开眼,想要出声安慰被他吓着了的人儿。
一睁眼,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近的可以闻到到她的馨香。
她正皱着眉头,她缓缓的伸出纤纤玉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别动!”南宫恋语气坚定地阻止了他往后仰的动作。
燕惊鸿只得屏住了呼吸,压制住子想要逃跑的冲动,一动也不敢动的保持着微微后仰的动作!
烧伤的很严重,也很彻底,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救!
南宫恋用手指搓着他脸上的黑色疤痕,指甲掰开了他脸上坏死的皮肉,鲜红的肌肉被翻了出来,还带着些血丝,里面已经起了血泡!
“嘶——”
就像被撕下了一层皮一样,疼得他直冒冷汗,但他还是东都没动一下!
“还有的就!知道疼是好事!”
说明肌肉还没坏死!
燕惊鸿看着近在咫尺结婚的绝美的脸,他突然觉得这点疼,很值得,她认真的表情是那样的迷人。
让他看着痴了,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南宫恋细细的看了一会伤口,她深吸了口气直起了身,用美丽的双眼正视着燕惊鸿,平静的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来为你治疗的!但不保证会百分之百的恢复原貌!”
而且,最后还需要植皮!
“你要走了!”
“不然,留这干嘛!”
说完,她转身离去,几个纵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夜,依旧寒冷,树上的叶子依旧沙沙的响个不停……
而他,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一直一直……
似乎是想,等到她的再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