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重生之斗破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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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御国的历代皇帝都葬在皇陵里,只除了明渊的父亲,御宣帝。

   在他驾崩之后,遗诏里清清楚楚写明了他希望自己葬在苏州,远离皇城。于是宫匠们在苏州的锦绣春日里修筑了这样一座简单却不失贵气的皇陵,埋葬了一代帝王。

   御宣帝一生在位二十八年,驾崩时只有四十余岁,在位时期国家安稳,处于太平盛世,而他喜好山水虫鱼,心软多情,此生最爱便是明渊的母妃。

   只可惜,明渊的母妃是苏州大户人家的女儿,虽然温柔似水,却一心一意追求两个人的朝夕相处,可是进宫以后日日都在等待中渡过,终于思念成疾,一病不起。

   十年后的御宣帝再一次重游旧地时,故人已去,唯余一处香坟埋葬着那个女子――只因他深知她一生被宫廷所困,死后必定不愿再拘泥其中。

   终是放不下,斩不断,身为帝王明知不可为情所困,却终生郁郁寡欢,英年早逝。直到死后,终于可以回到那片山明水秀的旧地,但求死亦同穴。

   明渊站在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皇陵前,看着那座埋葬着先皇和母妃的墓,安安静静的,没有多余的表情。

   良久,他才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句,“重修皇陵,将苏州知府及其族人送押皇城,听候发落。”

   隐瞒如此重大的事情,株连九族是没话说了,唯一要考虑的只是时间问题。

   事情的起因是一场雷雨,响雷劈中了皇陵内的树林,于是大火燃了整整一夜,将整个皇陵烧得面目全非。

   可是大火燃得正旺时,那位知府大人却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醉得一塌糊涂,连通判冲进去摇他也摇不醒,好在那通判是个有决断的人,当即带人赶往皇陵救火,才赶在第二日扑灭了这场大火。

   只是原本要上报朝廷的消息却被清醒以后的知府给拦了下来,原因是他心知肚明皇上知道以后必定会大发雷霆,他全家老小性命不保,可是还未想好说辞时,皇上却已然知道这个消息,当日就赶往苏州。

   这一次,他真的必死无疑了。

   在苏州处理完所有事情再回宫时,已然过去半月。

   皇陵一事忙得焦头烂额,回宫后还要处理月扬夫人小产一事,因明渊命令了任何人不得泄露此事,所以离宫期间连皇后都不能插手来管。

   在回宫以后的第一次早朝上详细听取了大臣们关于皇陵失火一事的意见后,明渊眼都不眨一下地决定了苏州知府的死期,接着便往长乐宫去了。

   月扬夫人已然下了床,呆呆地站在窗边发呆,若不是映玉出声提醒她皇上来了,恐怕她就一直这样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地站在那儿。

   明渊见她面色还是那样不好看,素来温和舒展的眉宇间藏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哀愁,心下一顿,连脚步都不由自主放缓了,“怎的就下床走动了?身子受了那样大的损伤,为何不在床上多休养几日?”

   她却是勉强一笑,眼睛里好像还有点点湿意,“臣妾在床上躺了这许多天,浑身都痛了,还是起来走动走动的好。知道皇上回宫,却没能亲自前去迎接,是臣妾失礼了。”

   她还欲行礼,却被明渊伸手扶住,“你身子如今未好,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她的眼里一看便知还在为失去的孩儿悲痛,明渊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将她揽入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再难过了,朕在宫外尚且挂心于你,这都回来了,不希望还看到你这样难受。朕说了,只要你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这样温存了一阵,因为刚回宫正待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根本应付不暇,只能吩咐宫女太监们悉心照料着,便又离去了。

   可是撵车还没转过宫巷,就见李义才在道中央长跪不起,望向他的目光里老泪纵横。

   高禄急道,“李大人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赶快起来!这是发了哪门子的疯,不在太医院好好待着,竟敢敢阻了皇上的去路?”

   明渊没说话,看着李义才忽地重重地磕起响头,颤声道,“下官是来求皇上赐死下官,饶了下官妻儿的!”

   高禄一下子懵了,却听明渊面无表情地问了句,“李大人做了什么事值得朕赐死你和你家人?”

   李义才依旧重重磕着头,直磕得脑门上鲜血横流,却还一点没有放慢动作,“下官受人胁迫,欺骗皇上,陷害宫妃,还被要挟下落胎药谋害尚未出世的皇子,实乃罪大恶极!望皇上看在下官迷途知返,没有一错再错的份上,饶了下官一家老小,下官愿以死谢罪,报答皇恩!”

   高禄面色一变,垂下头来不敢说话,只待明渊的反应。

   “你说什么?”

   李义才一直磕头,“下官受月扬夫人逼迫,万不得已,帮她编造了有喜和小产的事,还险些端去滑胎药害了陆芳仪……下官自知死罪难逃,求皇上开恩!”

   欺骗皇上,受人胁迫,陷害公妃,尚未出世的皇子……

   明渊面色倏地沉下,眼里的情绪变了又变,终于吩咐道,“高禄,先去去清音殿。”

   宫道上,那个满头是血的人维持着下跪姿态,而撵车一路远去,明渊竟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清音殿被内务府的人把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撵车停在外面,明渊一路走进大殿,两旁的太监侍卫不断跪下高呼万岁,他却丝毫没理会,只定定地走进去。

   原本应该卧病在床的月扬夫人已经下了地,可是应该毫无意义的陆芳仪却是躺在床上,明渊心下有些预感,穿过门窗紧闭的晦暗大殿来到里屋,却只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陆溪。

   那个前些日子还对他笑得安静美好的女子此刻面容憔悴,脸色蜡黄,而宫女们站在一旁,满面愁容,回头一见皇上来了,齐齐跪在地上,又惊又喜地颤声叫着“皇上万岁”。

   明渊被这样的场景震了片刻,目光停留在勉强还算镇定的碧真面上,“发生何事?为何你们主子竟然病成这样?”

   碧真目光戚戚,沉声道,“回皇上,主子已有身孕,这些日子因害喜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所以……所以瘦成了这样。”

   身孕?!

   明渊的身子一僵,哪怕早有预感,却仍是震惊地望着床上闭眼沉睡的人,“陆芳仪……有喜了?”

   两颗泪珠从眼里滚落,碧真颤声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主子在皇上走之前就已被诊出喜脉,当日奴婢和小顺想要拦下皇上,禀报这个消息,却被人打昏在殿外,没能及时将消息带到……”

   被人打昏?

   明渊的眼眸瞬间暗下来,怒气浮上面颊,“是谁这么大胆?那太医呢?为何不请太医?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就让你们主子这样病下去,连太医都不知道请一个来吗?”

   碧真的眼泪越掉越厉害,声音却还勉强保持着镇定,“皇上有所不知,是主子不要奴婢们去请太医的,只怕有喜的消息一走漏,孩子就……就……”

   “就什么?”

   “就保不住了……”终是忍不住了,在场的宫女都低低地哭出了声。

   明渊大怒,“什么叫保不住了?有谁要谋害朕的皇儿?碧真,你给我说清楚,若有半点欺瞒,朕就立马摘了你们的脑袋!”

   于是含着泪,碧真一点一点说完了这些日子以来点点滴滴,从月扬夫人无故小产到陆溪怀孕,从他们在殿外被人打昏到映玉带着李太医端来滑胎药……

   “索性李太医最后没有给娘娘喝下那碗药,而是事先就准备了安胎药,骗过了映玉,否则,主子恐怕……”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明渊的面容已经隐忍到极点,此刻已然濒临爆发,只哑着声音吩咐高禄,“去,给我把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叫来!包括李义才在内,统统叫过来!”

   声音里的怒气显而易见。

   高禄不敢迟疑,匆匆地就往外走,而明渊顿了顿,才走近床榻,看见双目紧闭的人眼角渗出点点泪珠,晶莹剔透,摇摇欲坠。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似蝶翼般轻轻颤动着,他甚至能想象到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是怎样紧紧拽着手心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哭出声来……

   一时之间喉咙被堵住,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相信月扬夫人,明知眼前这个女子不会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却仍是在临走之前任由内务府的人把她软禁起来,而今她有孕在身,竟然……竟然病成了这样……

   脑子里忽地浮现出那些日子她是怎样含笑望着他,说着那些吴侬软语,像个忙碌的小妻子一般为他做着荷包,冒着夜寒站在床边等候他。

   他几乎能看见清音殿门口夜夜摇晃着的明亮灯笼,分明是她执着等着他的真心。

   “朕在这里,不要怕了……”他只能这样轻轻地对她耳语,看她把头埋在他臂弯里,一言不发地掉着眼泪,像只呜咽的小猫。

   太医们匆匆赶来,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冷冷地扫过他们,“先替陆芳仪请脉!”

   是院判第一个上来,战战兢兢地请脉完毕,面色惨白地说,“启禀皇上,陆芳仪……陆芳仪有喜了……”

   明渊一脚踢开他,“有喜了?朕还敢信你吗?好一个院判大人,竟敢以下犯上,欺瞒于朕!朕问你,月扬夫人当日滑胎一事是真是假?”

   院判只差没跪地求饶,浑身颤抖地闭眼道,“下官罪该万死,犯下欺君之罪……求皇上赐臣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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