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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欢迎来到S市(4)

脆爱 希夷 6297 2023-12-29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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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妍知道她说的是谁,温煦华的车子载她回来,田馨坐在阳台上,自然都看见了。今日她父母来s市,自己不把真相告知,还和温煦华作假隐瞒,田馨本就看不过去,说别人家的老公出这种事,娘家早就来人喊打喊杀了,你倒好,贤惠前妻做到家了。

   她没有回答,东西收拾到一半就回卧室去换衣服。田馨那丫头喝了点酒就敢乱说,自己的事情都没理顺,就跑到房门口看着江妍换衣服,接着道:“他就是一个人渣、混蛋,仗着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可我从来都没听你骂过他,人修养再好也会骂人的,你就是舍不得。”

   江妍抬起头直直看着这个小丫头,可田馨死活都不肯闭嘴:“你就是把他看得太重,比对自己爸妈都看得重。你就是没爱过什么人,……”

   话未说完,江妍“砰”的把门给关上,田馨被吓得一愣,打认识以来,这个姐姐一直都是和颜悦色,自己交那么一点房租钱,可她管吃管住还管娱乐。

   田馨停在门口半晌,知道自己真踩到雷区了,带着哭腔道:“我若不是把你当成姐姐,我说这些做什么?就可以你来劝我,我就不能来劝你?你自己不都说人要向前看,可最不会向前看的就是你这种人,自以为自己头脑冷静、判断准确。可他在你面前转个来回,你好不容易跨出去的步子就又往后退几步。我只是替正南哥感到不值,哪样的女人他找不到,偏偏找上你这种捂不热的。”

   江妍确实是生气了,懂事之后,她身边的人从未这样直白的指责过她,就连江琳,开玩笑说几句都要看妹妹心情好不好。可田馨不管,她一根肠子通到底,有啥说啥。来s市后,公司里这些个南方姑娘虚情假意、心口不一的做派本看不上眼,更何况自己认的这个姐,心里那点事藏得太深。自己认为都是拜把子的交情了,什么心事都可以吐出来,可人家那点破事连提都不许提。

   可往往复杂的事会被简单的人看穿,或许连江妍都从未意识到,温煦华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所以田馨当面戳穿时,她会如此的恼羞成怒。

   她小时候一直寄养在大舅家,那时舅妈还未有生育,所以大舅舅妈、外公外婆把她宠得一塌糊涂。即便很小时,她就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并非大舅舅妈,也丝毫不影响她在他们面前的任性胡为。

   快到六岁的时候,舅妈终于生下了一个表弟,全家重心多少有些转移,她心里吃味,便总会想着从弟弟那里抢点什么。再说,6、7岁的小孩,平日里尽干坏事,猪狗都嫌弃。一次外婆做好的南瓜糊,放在桌上,打算凉了喂给弟弟吃,她便偷着吃了,外婆生气了就追着她打,她一溜烟跑了。正在气头上的外婆即刻就给妈妈打电话,见她回来,故意气哄哄的说:“快点把这个麻烦精给接走,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的不打紧,还一天到晚的闯祸。”

   她当时就不乐意,冲上去就把电话给摔了,在90年代的农村,电话还是个精贵的东西,当下就被外公拎过去,狠狠打了两下屁股,鬼哭狼嚎一般。被人嫌得多了,又成日里说要送走,她不高兴,也跟妈妈说让人快点接她走,爸妈只得哄着她,说有条件了一定接她走。

   嚷了大半年,她忽然就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个多余,就像那些大婶平日里逗她的,妈妈有江琳,舅妈有弟弟,合着就她没人要,所以才会被人嫌弃成这个样子。

   她忽然就懂事了,什么事情应该做不应该做,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外婆乐得合不拢嘴,整日里说她家的明霞乖了。到了十岁,爸妈终于答应来接她走,她一贯的烈性根又被激了出来。当时大舅抱着她,要把她抱到车子上去,她愣是揪着大舅的头发,死活不肯撒手。被人一个一个指头给掰开了,她伸手就给了大舅两个耳光。众人都惊呆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性子居然坏到这种程度,江妈妈看见也沉着脸说:“回去了得好好教一番了,被宠成这样,一点家教都没有。”

   她朝大舅大哭,被打红了脸的大舅抱着她说:“没事,没事。那里是明霞的家,应该回去的,以后放寒暑假了,大舅再接你到家里来玩。”

   她怔怔的,只听到了“应该”两个字,止住哭声,然后松开大舅,被人抱到车里,颤抖着回到了她应该回到的家。

   她没有归属感,即便多年后知道当年爸妈送她走,是不得已而为之;即便后来的十多年里,爸爸妈妈一直在补偿,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偏爱着她,温暖着她,她依然有芥蒂。

   她比别的孩子早熟。爸妈带着她逛商场,她一下子就看到了芭比娃娃。那个时候的芭比娃娃,可不比现在是人人都买得起的玩具。她就想要,爸妈自然不买,她没有哭闹甩赖,只平静的说如果这个学期她考了第一,可不可以买?当时江爸心想,农村的教育怎比得过城市的,你在乡下的学校能考第一,不代表在全市的重点小学里也能考第一,答应的有什么关系。

   不料转学后的第一个学期,她就考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三,整个学校都侧目待之,江爸不能食言,忍痛给她买了第一个娃娃。她还想要,这个时候的江爸对女儿多了些了解,便说全班第一可不行,得全年级第一。她还是拿到了,第三个时,江妈出招了,说小学升初中,不有七校联考?就要她拿那个第一回来。

   大家心里都认为,这个第一可不是好拿的,想她应该会就此罢休了,她仍是拿了回来。江家父母没料到她读书如此厉害,喜不自禁,从此后要什么就给买什么。江妍也清楚得很,在父母面前,自己比江琳讨喜那么一丁点的就是念书厉害,此后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中考全市第二,高考文科综合全市第一。

   没错,田馨说得没错,她最爱的人是温煦华,比爸爸妈妈都爱。尽管在一起不到两年,可在他面前撒的娇比过去十年都多;工作上不顺心,在旁人那里受了委屈,都噘着嘴告诉过他:在马尔代夫度潜水时,也闭上过眼睛,把自己全都交付给他,任他牵着手带自己去未知的地方;他给过宠溺,更给过自己安全感;他不仅仅是占有过她的第一个吻,第一个夜晚,更是那么真实的,住在自己从小便贴了封条的内心里。

   听说香港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打折季,江爸爸他们怕赶着圣诞元旦双节,人多得厉害,因此算好行程,早几天出发。江妍并未陪同,只说年底财务事情多,江妈妈自然也不会强求。

   他们在香港呆了三天,各处都玩了个遍。温煦华事先有了交代,导游自然不会拉着他们老往购物点走,只最后半天行程给他们自由活动。江爸爸见江妍给的钱不少,便与老婆商量着,想买一只腕表。江妈妈瞪了他一眼:“休想。”来之前,江琳可说过的,一定要给她买个女包回去,她想着,给女儿买了,女婿的也不能落下。

   一家珠宝店里,江妈妈看上了一串翡翠珠项链,珠圆玉润,质地清脆,品相也是上等,便让人拿出来瞧瞧。江爸爸刚从一家钟表店转出来,一看这项链的价格,啧了一声,颇有不甘的意思:“都赶上我两块表的价钱了。”

   是很贵,可江妈妈想起去年江妍回家时手上戴的那串手链,心想,这个也是极配的,江妍肤色白皙,脖颈修长,带上去应该很好看,一狠下心也就买了。江爸爸不做家里经济的主,以为她给自己买了如此贵重的珠宝,也只能斜着眼睛,不停的抱怨。

   这趟香港之旅,玩得甚是气派,江爸爸原就想让女婿在s市招待就可以了,然后再帮忙找个好点的旅行社,不要尽拉着人去购物就好了,去香港的费用还是自己这边出。不料温煦华安排的甚是周到,住宿安排在颇负盛名的半岛酒店,一路吃喝玩乐,美食也尝了个遍。导游也敬业,到了饭点,一进餐厅,还不忘说这边是米其林三星级餐厅;那家是哪个明星最中意的一家。

   香港物价贵得离谱,江爸爸见这般开销下去,由此偷偷问了导游一声,导游当面含笑回答道:“不用紧的,各项费用你签字确认就得了。超出的钱,温总会付的。”转过头,难免有些瞧不起,这架势摆明就是富商接待内地官员的,要是在香港,早就被控告利益输送,多大的官员也得下台来。

   回到s市,温煦华给各位的礼也送到了。老干部团中每个人都得特级普洱茶及野生的铁皮枫斗一盒,这些对老人都是相当有益的补品。江家爸妈的礼自然更重一些,除了这些,给江爸爸另送了一只不菲的卡地亚钢笔,江妈妈是一对白玉手镯。

   江爸爸很高兴,这下不仅面子挣足了,连里子都有了,拿起钢笔就在酒店的纸上试写起来,真不是一般的流淌顺利。

   晚饭后江妈妈在床上边翻自己的包,边问:“你知不知,妍妍上班的地方啊?”

   “什么事情?”

   “明天不就要走了,怕她没功夫来拿,我把项链送给妍妍去。”

   江爸爸这才知道那串项链是给自己女儿的,心里总算平了衡,去翻自己的皮夹:“我记得妍妍以前有告诉我的,喏,这里,你拿去吧。”

   江妈妈接过来一瞧,中盛地产的,没错,翌日便自己搭了出租车,把这地址报给司机。她是怕女儿要多走一趟来拿太麻烦,所以没告诉她。等到了中盛地产的楼下,见进进出出的门太多,也不知该如何上去,只好打了个电话给江妍。

   “什么,你在中盛的楼下?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我在香港给你买了点东西,拿过来送给你。”

   “我知道了,现在不在公司,哦,在银行。你在楼下等我一下,要不附近找个餐厅坐会,我办完事赶紧就回。”

   “哎,好的。”

   江妈妈放下电话,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做什么事怎么都不搭个小女儿的调呢?十二月的冬阳,晒得人暖暖的,她便站在楼下台阶的地方等着,回味起江妍刚才的话,总觉得有疑点,怎么不是跑到这里,而是跑那里?一大早的,又在银行做什么?就连江妍的语气都有问题,她踌躇了两步,终于抬腿向大堂走去。

   没佩戴工牌,再说也不像这楼里办公的人,一进去就被人拦住了。江妈妈只得站在前台说自己找一个叫江妍的人。

   前台继续问:“哪个部门的?”

   “做财务的。”

   “哪个部门?总部,还是南方区,还是s分?还是其他的?”

   这个江妈妈真不知道,只说做财务的,你这里查一下。

   这个点,前台也比较忙,但来者不知名头,也只能耐下性子来给她查:“哪个jiang?哪个yan?”

   “三点水的那个江,女开妍。”江妈妈说这话时,旁边一个来签收快递的女孩瞄了她两眼。

   “查不到,这里没有江妍这个人。”

   “怎么会没有,她就在这里办公的啊,你再查查。”听她这么说,江妈妈就急了。

   “江妍,总部财务的那个不,与温sir离婚的那个?”那个签收了快递的女孩子转过身来,问了一句。

   江妈妈如遭雷劈,讷讷讲了句:“离婚了?”

   “是啊,她早就辞职了,不在这里上班了。”

   江妈妈只觉得天旋地转,出了大厅,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手上精美古朴的项链盒,狠狠敲了自己两下头。买什么项链,还不如把这钱留给女儿,好歹有个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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