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抿着嘴不说话,她知道现在清羽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好等秦王将嫪毐彻底消灭之后,亲自给清羽解释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期间秦王得知了清羽其实是在雍城的消息,托王贲给清羽来了几次飞鸽传书,可是当碧玉兴致冲冲的打开信要给清羽念的时候,清羽不是说要出去摘李子酿酒,就是要去帮助雍城里要帮助的人。
转眼就过了清明,过了端午。
碧玉为了让清羽开心,准备了粽叶也糯米,要教清羽包粽子,可是清羽总是三心二意,包了半天也没包好。
“算了,我看我是没有包粽子的天赋了。”清羽双手一拍,正准备站起身来,忽然冷不防一个披风从头罩下来,将自己一脑的罩住,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谁?碧玉是谁?”清羽本来心情就不好,没想到还有人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开玩笑,有些烦躁的乱抓着那披风。
没有听到碧玉的回应,倒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别动,是我,让我抱抱。”
秦王。
他怎么来了?
他不应该在前线吗?
清羽闷闷的回了一声:“你想闷死我吗?”
秦王这才掀开披风,紧紧的抱着清羽,亲吻着她的鬓角:“你怎么一声都不说就一个人跑了呢?”
原本对秦王心有些不满的清羽,听到这一句话之后,虽然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但是终究是有些安抚了,不淡不咸的道:“恭喜秦王。”
“秦王!”这时候李信不顾门外碧玉阻拦的声音,没有得到通传就蛮横的一把将门推开,身后跟着一个军医模样的人。
“李信,你怎么可以随便闯夫人的房间呢?”碧玉一脸绯红气冲冲的跟了进来拽着李信,十分不悦。
“秦王!”李信看也不看碧玉,“噗通”一声跪在秦王的面前,昂起头眼眶通红的看着秦王:“王,您的伤……”
秦王受伤了吗?
清羽猛的站起来,秦王冷不防被她的头顶到下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王……”大家都惊呼了起来。
清羽也不好意思的伸手去帮秦王揉下巴:“对不起,你哪里受伤了?”
“王,属下就是说这个女人是没什么良心的!”李信气冲冲的站起来,伸手一个手指指着清羽,虽然之前他对清羽的种种,清羽都看在眼里,但是碍于秦王对清羽的宠爱,他即便是再多的不忿都只是掩藏在心底而已,这是第一次两人起了正面冲突。
“李信!”秦王呵斥他道:“让大夫在后间候着,本王马上就过来,你再这么无礼莽撞,小心本王处罚你!”
李信瞪了清羽一眼,甩开衣襟就往门外走了。
秦王轻轻的拍了拍清羽的肩膀:“你不要理他。”
清羽点点头,这才注意到秦王一身的戎装,甚至头盔都没有来得及取下来,一脸的灰尘,掩盖住原本还算是白皙的面庞,只剩下一双漆黑的双眼格外的璀璨,直勾勾的看着清羽。
他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换装就来见自己了吧,清羽心里叹了口气,为自己刚才小孩子一般的脾气感到有些后悔,于是伸手要帮他解下盔甲:“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清羽忽然转变了的态度,让秦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他倒是往后退了几步,按住清羽的手,眼神有些闪烁:“没什么,我现在就去看大夫,待会等我一起用膳。”
清羽见秦王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勉强,乖巧的点点头。
她在国外的时候一般都是听艾薇儿的歌,回到祖国之后听过刘若英的歌曲,记得有一首很出名的歌曲就有一句歌词“等你一次吃早餐。”当时听到这一句歌词,她心里一动,原来在祖国爱情可以这么含蓄的淡然。
她上大学之后,见到秦峥曾经约他一起吃早餐,但是秦臻却因为没有住校,要在家吃母亲做的爱心早餐而婉言拒绝了,刚才听到秦王那么一句叮嘱,心里忽然升腾出一丝丝的温暖。
其实,感动就在那么不经意的一瞬间。
“夫人、夫人……”碧玉伸手在清羽的面前晃了晃,才将清羽的思绪拉了回来。
碧玉抽了抽嘴角,收回手,叹了口气:“您这段时间不是对王一直绝口不提吗?现在为什么看到王的背影又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什么表情?”清羽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脸庞侧脸看着碧玉,有些羞赧的道:“我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
碧玉笑道:“刚才没有,现在有了。”
“你这个贫嘴!”清羽恍然大悟,又羞又恼,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粽子叶就往碧玉身上黏去。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小会,最后还是碧玉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向清羽求饶:“夫人,饶了碧玉吧,下次一定不敢了。”
清羽这次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刚才的一阵小跑加大笑,所有的血色都涌到了脸上:“好,这次我就姑且饶了你,你现在将功赎罪,教我做粽子吧。”
心情好了,做什么事情都顺了很多。
原本怎么包不好的粽子,现在在清羽的手里乖乖的,三下两下就包好了。
看着四方形的咸肉粽子,清羽心情雨过天晴,她拖着腮想着秦王剥开粽子品尝起来的那种陶醉的表情,想着想着清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又做了好几个,才让碧玉端下去送到厨房里。
自己则准备到秦王的房间去看看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走出房门没多远,一个池塘,就听见了小孩子的尖锐的哭声。
清羽皱了皱眉头,心里一缩:难道是军队里的人为难老大带的那群童子兵吗?
想到这里,清羽加快的步伐。
原来是几个士兵拉着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四岁,另一个才七八岁模样,看着眼生定然不是曾经留在嫪毐手下的少年。
“你们这是做什么?”清羽呵斥一声。
那几个士兵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个稍大的少年挣扎着从水里爬上来,跪在清羽的面前,哭的狼狈:“夫人,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清羽转脸对上那个士兵:“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士兵在驿站的时候曾经见过清羽,知道她就是秦王身边的那个宠姬,于是欠了欠身,恭敬的回答道:“回禀夫人,这个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嫪毐那个阉人和太后的私生子,我等也是奉了王翦大将军的旨意,将他就地正法。”
“嫪毐的事情和这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清羽皱了皱眉头,只见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躲在那个年长的孩子背后,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清羽。
“长信侯做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王将军要我的命可以,但是请夫人看在少爷还小的份上,放了他吧。”那个年长的少年大约是那个小孩的伴读,跪在清羽的面前不停的磕头。
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跟着嫪毐也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事情,更何况他说的很正确,嫪毐所作所为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既然自己都能够收编曾经为嫪毐做过那么多坏事的尉邹,为什么不能放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清羽没有吭声,她的脑海里晃过双双临死前被嫪毐长子折磨的样子,晃过阿篱将自己狠狠的推开,自己却卷到了地下的场景。
原来,宽恕也是一种残忍。
她微闭上眼睛,多少次梦中她轻而易举的杀死嫪毐为阿篱报仇,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不知道怎么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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