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会有做梦的时候,如果一夜好梦,那么,睡醒后,即使是残留的余味里,依然有幸福的味道;如果一夜噩梦,那么,睡觉无疑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事情了。而很不幸,我就属于后者。
原以为酒精能麻痹人的思维,抑制大脑不再亢奋,能换来我一夜的踏实。结果,却发现这只是奢想。
因为,我又开始做梦了。
我的周围全是冰冷的水--
水流进我的鼻子里,我吸不到空气了;水流进我的眼睛里,我的眼前全是黑色的了;
我拼命地晃动手脚,挣扎着,想呼喊救命--可是我的嘴巴里也全是水,我不断不断地往下沉……
接着场景一转换--
浮现出冷延沛的脸,带着哀怨和质问:菲菲,为什么?为什么?……
我哭着喊着跑过去要抓住他--
忽然,延沛消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延沛--!……”
“延沛--……”
不管我怎么声嘶力竭--延沛,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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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张冷艳的脸孔如此痛苦的表情,紧紧纠结在一起的眉心,辗转反侧的身子,冷延沛猜测,菲菲肯定是做梦了。到底是做了怎样的噩梦,一会儿惧怕到浑身发抖,一会儿又是伤心到眼角掉泪呢?冷延沛心疼地擦去那几颗晶莹的泪珠……
“延沛!延沛!--”
忽然听到菲菲在梦里喊自己的名字,冷延沛完全惊愣住了,一种复杂的感觉卷上心头,冷延沛连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感觉。要知道,这三年来,他是每时每刻都渴望再见到她!却不想,现在在这里真的巧遇了。他居然像个毛头小子般忐忑不安,担心她已经忘了自己;毕竟她提出分手时是那般地决绝,哪怕当时他是如何抛弃男人的自尊去挽留,然而,她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彻底地消失在他的视线,连半点的退路都没有留给他。此刻,他爱的女人就这么真实地躺在自己眼前,叫着自己的名字,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地充实和满足。不知不觉中,冷延沛的嘴角慢慢上扬,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我能想到最烂漫的事,就是……”菲菲的手机响起。冷延沛本不想去接,谁知手机响了一阵又一阵,似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冷延沛一看屏幕,显示“牧少臻”三个字。
牧少臻?
冷延沛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人声音“菲菲,在哪?”
“她喝醉了,你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带着一丝愠怒“她现在在哪?”
“她在xxx……”冷延沛刚说完,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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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睁开眼,全身软绵绵的,脑袋依然隐隐作痛。看来,人真的不能太放纵自己。
我下楼,李嫂及时地端来了醒酒茶和早餐,我也从李嫂那知道昨晚是司机老罗接我回来的。
我想一定是灵子给家里打电话了,否则,老罗怎么知道我在酒吧呢?
李嫂炖的小黄米粥很软很香,我却没有半点食欲,用勺子舀了几口后,就不想吃了。
李嫂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对我说:“太太,牧先生今天回来。”
“今天吗?”我纳闷“不是说后天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李嫂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也是,牧少臻真的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
牧少臻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浴缸里泡着澡。
酒吧里的浓重烟酒味,残留在我的衣服上,久久飘散不去,不断充斥着我敏感的鼻,叫我忍无可忍。
何况,牧少臻的鼻子比我的还敏感。
待洗去一身的味道和疲劳后,换好衣服,推开浴室的门,吓得差点魂飞--
牧少臻就靠在门边,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深邃不可见底的眸子望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