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向南不顾一切的狂奔,才明白刚才的一幕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才明白对何向南的爱,多么自私。跟他,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虽然们已经快结婚了。
……
掏空何向南对的爱。
这已经对何向南不公平了。
要是再这样,都要鄙视了。
……
那干脆把何向南给踹了,直接做家小老婆算了。
那个孩子?看,见了面,能叫一声阿姨就不错了。
……
许可的话,一遍一遍的脑海里盘旋。看着躺民医院急救室里的何向南,万籁俱灰,此刻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他醒来,只要他醒来。
跟生和死较量时,其他的,都不重要。如果早知道何向南会看到这样一幕,想,宁愿把两条腿走断了,也不会上林的车。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
现唯一想的事情,就是等何向南醒来,跟他说明一切,何去何从,听他定夺。已经不再祈求得到他的原谅,只求他快快醒来,快快地。他原本就是一个热爱生活、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大活。
现却成了这个样子。
只因为喜欢上了这样一个。
病房里,何向南已经昏昏睡了一整天。坐他旁边,守着白纱带裹得粽子一样的何向南。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能,千万千万要健健康康地醒过来。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地不知道说了有多少遍,但他依旧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
……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紧闭,眉头痛苦而纠结地拧一起,从离开天诚公寓的那一刻起,就那样紧紧地拧着。拧得多看一眼,就多一份罪恶感。
以前的他,多么健康,多么快乐!甚至前天,还笑呵呵地跟美国开食杂店的父母视频聊天,说自己很开心,很幸福。而今天,只能横医院的病床上了。
都是的错。
剩余的时间,用来为何向南祈祷。祈祷上帝对何向南好一点,让他远离病痛的折磨。
回想与他一起的点点滴滴,是自己太贪心了,明明答应了何向南的求婚,潜意识当中还放不下林,甚至还藕断丝连,纠缠不清。最可恶的是,很多时候,还会对何向南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
……
“向南,想安静一会儿,不要烦。”
“向南,今天有点累,不想出去。”
“向南,看着办吧,无所谓。”
……
他总是一副忍让的态度,不让看到他内心的焦灼和不安。看态度冷漠,表情暗淡,他总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敢轻易靠近……
冷暴力。
的愧疚,随着何向南昏迷的时间,与日俱增。
“向南……”一阵哭声夹杂着嘈杂声,从病房外传来。忽地,一群涌进来,把挤群的最外层。打头的那个女约有五十几岁,看到何向南,就趴倒他病床前失声痛哭起来。哭声惨烈,只有心疼儿子的妈妈才会有这样的哭声。其他的,大概是他的亲戚吧,一起陪着掉眼泪。
哭了一阵子,何向南他妈突然止住哭声,四处寻找,疯了般,“谁是夏渺渺?”
其实,前几天何向南跟他妈视频,阿姨已经见过一面。她心慈面善,笑容可掬,为儿子的即将到来的新婚感到欣慰。他的催促下,还别别扭扭地叫了声“妈”。
听到阿姨叫的名字,走近前,“妈,就是。”
“谁是妈?”
满脸泪痕的一张脸,此刻显现出狰狞的状态,厌恶,愤怒,看到她那厚重的巴掌奋力向上一扬,狠狠地甩下来,鲜红的手指印落脸上。
整个房间里,随着那“啪”的一声,一片死寂。
“这个狐狸精!不是大晚上去勾引别的男,儿子会成现这个样子吗?!前天他还好好的,今天却变成这个样子!他整天对说,对他多好多好,实际上…………”由于气愤,她喘得厉害,像被卡住脖子,上气不接下气。
“心脏病复发了……”
“快快快……速效救心丸…速效救心丸……”
“这叫怎么回事啊,本来要结婚的,喜事变……”
一片混乱。
捂住半边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扶将要倒下去的何向南他妈,她那眼睛的余光,瞥见是扶,一把把甩开,一个趔趄,头撞病号衣柜的一角上,离眼角很近,顿时,鲜血直流。
没有理。
也是罪有应得。
整个病房,比菜市场还热闹,声音嘈杂,一句一句。
“干嘛呢,干嘛呢?”一个护士叫嚷着从外面挤进来,“留一个家属看着,其他都请出去,病需要休息。”
“让留下吧。”看到是,他妈理都没理,视如空气。自知待下去毫无益处,捂住伤口往外走,鲜血一滴一滴,留地板上。竟一点感觉不到痛。
“流血了。”一个路过的年轻小护士看着。
“没关系。”
“这样子不行啊。”
护士站,那个实习小护士硬拉着,做了简单的包扎。
“他们怎么对这么凶啊?”
“是不好,”解释着,比起躺床上的何向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妈……不,阿姨,让等向南醒来再走可以吗?”
“没有资格!”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何妈妈气咻咻地一口回绝了。
“走吧,走吧,”何向南的爸爸态度稍微缓和一些,无奈地朝摆摆手,“心脏病再犯了,就不好了。”
几乎是被赶出病房。被所有抛弃了,除了躺床上的何向南。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离林受男近一毫米,就会离群远一毫米。他们眼里,成了十恶不赦的罪。
行走充满福尔马林药水味的走廊里,恍若僵尸。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美丽的倩影横面前,挡住去路,带着不屑和挑衅。
叶淑娴。
“很伤心,很难过是吗?”她的嘴角性惯性地上扬着,“是因为何向南躺床上而伤心,还是因为被发现□而难过?”
“是为感到难过。”
“!”她得意的脸上,霎时布满愤恨,不过,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恨,微笑,“还是想想自己吧。”
“就这样恨吗?”
“没错,恨抢走了何向南,还恨把他当傻瓜一样驱使……”
“还有一个,比更恨。”从身边绕过,她笑着,带着恶毒的兴奋。不明白她的话,难道又无意中抢了谁的谁了吗?
看看她得意的笑着,知道,厄运不久还会再次来临。
照旧每天去医院探望,但每次都被何向南他妈给骂了出来。
“还好是撞上摩托车,要是撞上大卡车,那不得当场毙命?……”何向南他妈一边说,一边哭天抹泪,“好好一个孩子,看给撞的……这么多天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跟没完……”
“这种女的,还是离们家向南远一点,晦气……”
“谁敢娶啊,没结呢,先戴顶绿帽子。”
“还好还没登记,这要登记了,们家向南老婆还没娶到,就成离过婚的了,还得谢谢那……什么来着……姘头!不然,娶过门,生个孙子还得拉去验一下dna。”
……
骂的语气越来越平缓,却越来越难以入耳。
骂累了,她抚摸着躺床上的何向南的脸,半是责怪,半是心疼。
“儿子啊,以前阿姨给介绍过多少优秀的女孩子啊,都看不对眼。好不容易看对眼一个,又是这样一个……”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顷刻变得尖利,歇斯底里,“这种妖精模样的女的有什么可看的……就不明白了……小时候,姥姥给讲的‘三打白骨精’的故事都忘了吗……”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啊?”何向南他爸不耐烦地止住他妈,带着“家丑不可外扬”的调和态度,“差不多就行了。”
“差不多就行了?”他妈的炮火瞬间转移,“是后爹吗,这么帮外说话!”
“淑娴多好一个女孩子啊……未婚妻躲得远远的,家却一直不离不弃……”说着还狠狠地瞪了几眼,“这样做,谁家娶了,谁家断子……”
造孽。
大概那句话太难听了,何向南他妈稍微停了那么一下下,“去给拿杯水”,她朝着何向南他爸瞥了一眼。则厚着脸皮站一旁,听何向南他妈那里不停地谩骂,越听越觉得恶心,越听越想吐。终于,忍不住了,捂住嘴巴向外奔去。
她拿奇怪的眼神看着,看看依旧躺床上的何向南,“绝孙”俩字终于没“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