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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丈量你我

妃子杀 十年一信 5701 2023-12-30 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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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莺瞪眼,“真的唉,我怎么没有想到,”说着,走到孙仙人身旁,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这……”孙老头儿捋着胡子故弄玄虚,舞年从旁看着,一咬牙道:“夏宜,卦资!”

   夏宜便取了银两过来,舞年伸手接过,从盒子里取一枚银锭塞进孙老头儿手中,力道却是不小,恨不能拿这银锭子直接砸死他。

   舞年虽然感动,虽然想看见爷爷,但是他进宫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也就罢了,竟还不忘了坑银子。孙老头儿颠颠手里的分量,似乎不大满意,仍是从袖中取出只小盒子,道:“这其中乃镇符,将此物放入瓶中,至于避风处自可保平安。”

   舞年便谨慎地接过盒子,这盒子她再熟悉不过,往日最常用到它的时候,便是用它来装大力丸,当灵丹妙药卖。孙老头儿而后接着在房中转,唠唠叨叨指指点点,将舞年手里的银子全讨了去,还是没提作法的事情。

   喜莺有些急了,她信这老头儿是给自己心上人面子,可这老头儿除了讨银两,把房间里的摆设方式搅得乱七八糟,便没做什么让人信服的事情。

   “仙人,您先看看我嫂嫂的病症。”喜莺催促道。

   孙老头儿便转身看向表情不大爽快的舞年,一派仙人风姿淡淡然,道:“娘娘所犯,乃是心邪,要除不难。娘娘请这边请……”

   说着,伸手将舞年朝殿门的位置引去,舞年觉得爷爷这么来一趟,总不可能真的只为诓她的钱,便听话地站到殿门口。

   孙老头儿让舞年抬头,问她看到了什么。

   舞年敷衍道:“天空。”

   “再远处呢?”

   “仍旧是天。”

   “娘娘认为,远处的天和近处的天,哪处更蓝?”

   舞年抬眼瞟去,不耐道:“自然是近处的。”

   “这便是娘娘的心邪,娘娘只看到近处的天蓝,然近处便亦是远处,若娘娘走到远处的天空下,看此处便也不蓝了。”

   舞年翻了翻白眼,得,今日爷爷不只是来坑钱,还是点化她来了。而这些话,对舞年来说完全没有醍醐灌顶的作用,她实在听过太多次,自己也说过太多次了,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是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见舞年不耐烦,孙老头儿却又跟了句,“但娘娘既见过这处天空之蓝,便是它日去往别处,岂能忘记此处之蓝?而天之高遥,即便身在脚下却也触碰不到,如此徒劳,倒不如相望而不相忘,趁天色正好。”

   舞年愣了愣,爷爷到底想说什么。

   孙老头儿却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又道:“请娘娘移出一步。”

   舞年便听话地走到门栏之外,站在殿门口。

   孙老头儿道:“娘娘之症无需作法,只需寻几味药材,焚烧于殿内便可。这几味药材乃是,忘忧、血余、独活、半夏、茴香。”

   孙老头儿之后再无废话,喜莺觉得他后面说这几句话,也算有些仙气,大约不是个只知道骗钱的老道,便也掏了袖子给了些赏钱,先行一步带着孙老头儿出宫去。

   舞年站在殿门口,看着爷爷离开的时候,确实挺舍不得。再抬眼看看那天空,心里品着孙老头儿说的话。

   他指的天,许就是那龙坐上的天子,舞年就在他身边而触碰不得,如此流连逗留,确实不过是徒劳。爷爷说,趁着天色正好,不如相望而不相忘,便是趁着他们现在心里对彼此存着美好的心思,就此洒然而去,相望而不相忘。

   爷爷在劝她出宫。

   想到这里的时候,舞年急忙走回殿里,打发了宫人下去,打开爷爷交给她的那只盒子,其中确实是一粒丹丸,白色的,上面还带着些花纹,舞年虽然知道爷爷手里颇有些宝贝,这丹丸也确实是第一次看见。

   再细想他说的那几味药材,放下心中忧思,此为忘忧,半夏应指季节,现在已是初夏,距离爷爷说的半夏也不远了,茴香谐音是回乡,应该就是让她走的意思。可是血余和独活又是什么。

   身死而血余,复却独活……

   舞年胡思乱想半晌,忽然盯着那盒子里的药丸傻了眼,这这这……难道是爷爷提起过的假死丸,爷爷留给她的办法是——死遁?

   如果将那几味药材的意思串联起来,应该是让她放下心头纷扰,服下这假死的丹丸,死而复生,半夏时节,随他离开。

   为什么是半夏,如果他让自己死遁,不应该越快越好么。舞年又想了想,如果她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么她要假死,死在宫里必定是以宫妃之礼下葬,其中礼仪繁多,爷爷是没有办法将她的尸体弄出去的。

   可是半夏时候,大约就是下个月,有什么事来着……公仪霄要去陵山狩猎,如果她跟着去了,若死在了外面,一切下葬事宜都会从简,正方便爷爷行事。

   舞年刚进宫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走,她以为她走不掉,且也不能轻易逃跑,被抓回来不好交代不说,就算跑掉了,也要连累相爷一家。但如果是死了,事情便简单多了。

   可是她……放得下眼前的天空么?

   舞年把药丸藏起来,装模作样地请人去找了那几喂药材来焚烧,又把盒子扔进了瓶子里。思索良久,在相府的时候走还是不走就困扰着她,如今依旧没有答案。

   孙老头儿出宫后,公仪霄派去跟着喜莺的影卫回九华殿向皇上禀报。将经过一一说了,公仪霄站在黄昏下望了西天的橘阳一眼,心里默默重复,“相望不如相忘,趁天色正好……”

   拧眉想了些什么,对那影卫道:“跟住那老道,查清楚来历底细。”

   ※※※

   虽然身体不便,舞年之后还是会日日去燕子楼学舞,学得比往常更加卖力,她曾经以为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离开公仪霄的,当有了选择在眼前的时候,她开始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会真的离开。

   所以她努力练习他最爱的舞蹈,即便真的离开,总要跳一次给他看的。不然就白练了。

   学舞到傍晚,舞年会走到霁月阁的门口,然后再折身过来,一步一步地往九华殿走,这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而今日天公却不做美,黄昏的时候忽然起风,吹得宫廷院落里满是叶片翻飞的声音。舞年的路却正走到一半,而她身边没有带宫人,眼看着要下雨了。

   公仪霄站在一处静静地看着她,耳畔风声更重,大风卷走燥热,必将带来一场大雨。这条路,她习惯性地走得专心,风凛动衣摆,她坚定地迈着脚步,素色衣袂飘舞,如狂舞的百合。

   舞年的这个古怪行为,影卫早已经禀明了公仪霄,他却一直未能理解她的意图。她日日都会走到九华殿门口,却不进入,稍稍驻足而后转身离去,仿佛无论风雨阴晴,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公仪霄蹙眉,大步走到她眼前,冷冷问道:“你在干什么?”

   舞年茫然地抬起头来,她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公仪霄,也许才几天而已,可是好像很久很久了,久到糖都快化成一团了,她却不舍得吃。

   看着他的眉眼,他严厉、他寡淡、他眼里的狐疑,舞年仔细地看着,寻找一丝丝和自己类似的心情。可是他,怎么可能如自己想念他那般想念自己呢。

   当意识到自己是可能离开公仪霄的时候,舞年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没了那种别无选择被动接受的坦然,她甚至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特别特别的想离开他,那么现在的自己算什么呢。

   舞年旋即垂下头来,抬手揉了揉眼角。

   公仪霄蹙眉更紧,更不解,“你怎么哭了?”

   舞年扬起脸来,眼圈发红,微笑着说道:“风太大了,让飞沙迷了眼睛。”

   “这么大的风怎么还在外面乱晃!”公仪霄的声音加重许多,在风声里头有些破碎颤抖,但是听得出来,口气很严厉,应是在责怪舞年。

   舞年只能继续胡扯,道:“臣妾只是想出来走走,没想到……”

   公仪霄忽然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几乎是逼问的目光,“你敢不敢同朕说句实话,你每日每日在这里做什么!”

   天上忽然就落了雨,夏季的暴雨像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瞬间便砸得人一身水泽,舞年便就着雨水大大方方地哭了。

   而公仪霄不动,王吉要过来撑伞,被他冷冷地瞥了回去。

   两个人便这么站着,舞年看见雨水打湿公仪霄的头发,天色虽暗,他的轮廓却格外清晰,那从他鼻尖簌簌落下的水滴,似乎格外的晶莹。

   她张张口,终于鼓起勇气道:“臣妾在丈量霁月阁到九华殿的距离,臣妾以为……只要步子迈得大一点,就可以距离皇上更近一步,可是臣妾……可是我始终都走不出四千七百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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