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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画屏之后

妃子杀 十年一信 5255 2023-04-26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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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仪霄的眼神不置可否,舞年翻了翻眼皮,自觉地打了地铺,左右看看没找到多余的被子,也不敢擅自翻找房间里的柜子,索性自觉到底,爬到龙床上,把公仪霄的被子抱走了。

   舞年趴在地上整理被面的时候,公仪霄斜斜倚在一处看她,眉目微微上挑,不经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

   公仪霄那一句话问得漫不经心,本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疑问,而舞年专心于手中的事情,也没有动脑子多想,下意识地起了个头,那个“霁”字并未来得及发出,她忽然反应过来,便将口里的“阿”字拖换了语调,转头看着公仪霄道:“啊?皇上贵人多忘事,竟是连臣妾的名字也不记得么?”

   公仪霄款款一笑,“后宫妃嫔众多,一时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年儿莫要生朕的气才好。”

   舞年回了个干干的笑容,心里却有些发毛,琢磨着公仪霄方才那一问,莫不是在试探自己。因为心虚,舞年便也不想再跟公仪霄说什么,和衣钻进打好的地铺里,侧过身去装模作样地睡觉。

   公仪霄亦放平了眼神,大步走到龙床边坐下,仰躺下来之后,懒懒道:“吹灯。”

   舞年便老实巴交地爬起来吹了灯,刚回到地上躺好,掖紧了被褥,公仪霄又道:“盖被。”

   舞年便又爬起来,打算过去帮公仪霄盖被子,适才想起来他的被子被自己抱走了,闷闷呼了口怨气,将地上的被子抱起来,走过去给公仪霄仔仔又细细地盖上。

   公仪霄始终合着眼睛,面上一派心满意足的模样。眼睛刚刚适应了黑暗,舞年看着他分明的轮廓,狭长的眉眼,微微弯起的唇角,又想起在帝都外那惊鸿一瞥时的感觉。当时舞年还怪爷爷骗了自己,爷爷说皇帝都是脑满肠肥的人物,但是公仪霄和那四个字太不搭边了。

   她便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公仪霄微微沉吟,仍旧没有睁眼,沉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也许黑夜总容易给人多一点勇气,而且褪下龙袍之后,舞年觉得公仪霄其实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人和人之间应该没那么多高而远的距离。她在龙床边蹲下身子,看着公仪霄侧脸起伏的轮廓,坦白地说道:“皇上心智过人,臣妾不敢有所欺瞒。其实臣妾方才在想,让皇上抱着睡是什么感觉。可是臣妾又想,臣妾对皇上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龌龊了。”

   公仪霄似乎起了些兴趣,睁开眼睛偏过头来,看着舞年一本正经的表情,笑吟吟道:“结果呢?”

   舞年又想了想,心里头仍是没有答案,而她也琢磨不清楚,自己在看见公仪霄睡觉的姿态时,心里那一闪而逝的温暖从何而来。便撇了撇嘴,又闪了闪眼睛,道:“臣妾能不能请教皇上一个问题?”

   “你说。”

   “皇上不生气?”

   公仪霄仍旧散漫地笑着,饶有兴致道:“如果是床上的事情,朕绝不生气。”

   舞年笑得益发干,她要问的还真是跟床上有点关系的事情,眼皮忽闪两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是不是……喜欢男人?”

   说完,便飞快地垂下眼睛,舞年很痛恨自己这张嘴巴,可是她又管不住它。她本以为,公仪霄还是会生气的,却没想他竟然清清朗朗地笑开了,舞年心里一悸,听着这颇具豪迈的笑容,大为惋惜,竟是让她猜中了。

   她身为公仪霄的妃嫔,公仪霄要享用她的身子还是怎样,都是水到渠成无可厚非的事情,可他偏偏三番两次调戏,之后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现在又故意把舞年叫过来打地铺,制造她被宠幸的假象,舞年以为,没准公仪霄这是在利用自己掩盖他是断袖的事实。

   听见公仪霄笑,她微微抬起眼睛瞅了他一眼,愕然发现公仪霄用十分之严厉的目光瞪着自己,良久良久,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舞年为之一震,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个抱歉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往地铺那边滚。心里嘀咕着,说好了不生气的,什么君无戏言,放狗屁。

   舞年躺在铺了软垫的地板上,没有被子盖,便觉得很没安全感,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只得胡思乱想起来。如果公仪霄不是断袖,他为什么就不肯动自己呢,都鸳鸯浴了,都赤身裸体了,他是有多么的讨厌自己嫌弃自己,才能如此坐怀不乱。可他要是讨厌自己,又何必兜着圈子制造自己得宠的假象,难不成自己对他来说还很有用处不成。

   转念又想,自己一个女儿家,成天惦记着这档子事情,也太没羞耻心了。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大约是后半夜,公仪霄从床上坐起,动作很轻缓,并没有故意惊醒舞年,身上仍是一套轻薄的白衫,他朝地上和衣睡着的女子淡淡瞥一眼,见舞年蜷缩着身子,眉心轻轻皱起,很无助而无辜的样子,大约是冻着了。

   他夹了被子站起来,随手将被子扔在地上,又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会儿。

   舞年自然不负皇恩,迷迷糊糊地伸出手,闭着眼睛展顺了手中的锦被,将自己一丝不漏地包裹起来,胸口轻轻起伏,呼吸均匀。

   通常舞年睡觉,都是闭眼天黑睁眼天亮,进宫后虽然常做噩梦,但也没有梦里忽然转醒的情况。今日却不知中了什么邪行,也没有做梦,莫名其妙地便醒了,身体感觉到被覆盖的温暖,舞年垂眼扫到身上的被子,她记得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便也知道这被子是谁给她盖上的,心里跟着填满了温暖。

   其实公仪霄也没那么坏心眼啊,他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关心自己的吧,那个人就是比较爱抬杠罢了。

   舞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便转过身来,抬眼朝对面的龙床望去,想再多看他一眼。

   咦,空的。

   舞年便彻底醒了,坐起身四下望过来,左右没有公仪霄的影子。这深更半夜的,他能去什么地方呢?

   横侧在床边的窄屏上,公仪霄的衣裳仍搭在上面,舞年想到的第一种可能性是——起夜。九华殿的夜壶安置在何处,舞年来过两回倒是没注意过,再转眼看看另一头的九折画屏,画屏后是一间小厅,再往后便是九华殿的正殿了。

   舞年从被子里钻出来,赤脚走在大花地毯上,伸头朝画屏后看一眼,没有发现。不知是哪一扇窗子没有关好,房间里旋进几丝冷风,身旁珠帘发出彼此拍打的声响,更不知是何处,传来几声银铃脆响。

   那银铃的声音,很像爷爷穿身道袍装半仙时,手里握着的法铃,摇一摇,妖魔鬼怪全吓跑。因而有铃声响起的时候,舞年便觉得附近是藏了鬼怪。清冷的风从脖子里灌进去,阴冷的感觉涌遍全身,回头看看这空荡荡的内殿,再看看身旁兀自轻摇的珠帘,舞年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觉得这房间里阴测测的。要是有个活人陪着,要是公仪霄在就好了。

   她越想越觉得阴森,终是大起胆子,轻轻撩开珠帘,迈开步子朝正殿寻去。内殿和正殿之间的小厅里,并没有铺地毯,脚踩在地面冷冰冰的,而且有种滑滑腻腻的感觉,低头看来,是一只打翻的茶盏,洒了些水在地上。

   九华殿的主殿比霁月阁起码大上三倍,在宽大的空间里,仿佛每个细小的动作都能激起回音。舞年从那滩水里移开,又轻轻向前行了几步,正殿里隐约传来些人声。

   一男子道:“三日前,北夷已在边境秘密开战,骏王调遣五千兵马暂时抵抗,特派末将赶回帝都向皇上请示。”

   “如今骏王手中总共多少兵马?”公仪霄的声音虽然不大,口气仍旧十分严肃。

   那男子又道:“总共十万整。此次北夷秘密开战,是以骚攘为目的,先头兵马并未垂挂帅旗,骏王恐怕冒然出兵,反而遭北夷反咬,因而只率小众人马与之周旋。”

   公仪霄微微沉吟,道:“不错,此番骚攘是为探查戍防兵马的实力,北夷边陲地势复杂,北夷人擅长持久消耗之战。韩劭,朕授你领军一职,全力协助骏王平定战事,告诉三哥,继续以小众兵马封堵北夷进入楚沧,其余兵马按兵不动。军饷会在十日后筹募齐全,尽快送往边陲。”

   “是。”那名叫韩劭的少将干脆利落地答道。

   公仪霄又道:“在北夷正式起兵之前,你此番回都之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风朗,护送韩领军出城。”

   这谈话到此便结束了,舞年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应是谈话之人已经散场,那公仪霄岂不是也要回来睡觉了?

   扪心自问,她真的不是故意趴他们的墙角,偷听国家大事,但是这件不可让任何人知道的事情偏偏又让她知道了。知道太多的人都该死,舞年听了只当没听,赶在公仪霄进入内殿之前,先一步跑了回去睡下。

   公仪霄目送风朗和韩劭离开,面无表情地往偏殿走去,垂眼看着地面水湿的痕迹,那是女子如莲的脚印,可以看得出,脚步很轻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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