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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笑笑董卓难辩真假偷天换日貂蝉心如死灰(下)

美人殇 梦三生 15960 2023-04-21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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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08-09-09

   原来,当一个人太过震惊,脸上是不会有表情的。

   现在,我就是面无表情。

   冬日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了进来,我却是手脚冰凉。

   突然间发现,这一刻,有什么东西碎了,碎得无声无息。

   定定地看着对面的铜镜,我扯了扯唇,在铜镜里看到一个笑得不伦不类,丑陋至极的女人。

   眼前这个顶着笑笑的名义嫁给董卓的女人……怀孕了?怀了董卓的孩子?

   我以为我会哭,我以为我的心会痛死,可是这一瞬间,看着那个女子眼中的晦暗,我却突然觉得现在仿佛只是恍然一梦……

   在这个府邸,我,成了局外人。

   怎么忘了,我本来就是局外人啊,一个误入迷局的局外人……

   “他,高兴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问。

   “当然”,她笑了起来,可是眼睛里还是晦暗,“他说,那孩子一定会和笑笑一样漂亮。”

   “这样啊。”我喃喃。

   笑笑,是谁?

   我,又是谁?

   我,是谁?

   董卓拥着那个叫做笑笑的女子,一贯阴鸷的神情一定会变得很温柔。

   ……原本,那样的温柔只属于我。

   “蝉儿,你果然在这里啊。”一个温和地声音突然响起。

   王允不知何时来的,他缓缓走到我身旁,脚踝处的铃铛“叮铛”作响,我忽然想起昨夜他喝醉时的神态,还有他脚踝上那一圈淡褐的疤痕。

   我看到貂蝉晦暗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她急急地抬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来处。

   “蝉儿,我们回家了。”那个声音温和得令人沉醉。

   “义父大人……”听到那个声音,貂蝉面色立刻生动起来,她站起身来。

   下一刻,我便感觉自己冰凉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只是那温度令我毛骨悚然。

   我看到貂蝉一脸错愕地呆在原地。

   “蝉儿。”,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笑得温和,“回家了”。

   我心里微微一惊,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是怎么也甩不开。

   那个声音唤的是蝉儿。

   只是那声蝉儿,唤的却不是那个满心期待的女子。

   真是一个颠倒错乱的世界,仿佛每个人都是疯了一般……

   谁是谁,谁又不是谁?

   “董夫人大喜。”王允终于看向那个满心期待的女子,却是笑着贺喜,眼角眉梢都是温和,温和得残忍。

   我看到那女子微微僵住,死灰的神色一点一点爬上她苍白如雪的容颜。

   她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心开始痛,那是貂蝉的痛,不是我的。可是,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痛楚……这是为什么?

   “太师大人就快回府了,你们走吧。”貂蝉终是微微垂下眼帘,我看到她的手止不住地在轻颤。

   “自己保重。”王允温和地说完,拉着我转身离开。

   我看到貂蝉的眼中有泪光流动。

   任由王允拉着我出府,我回头看向那新房,那董卓与笑笑的新房。

   董卓抱着那个叫作“笑笑”的女子时,淡褐色的眼睛里一定都是幸福的神色,他一定在期待一个小生命的降临,他在期待一个可以唤他“爹”的孩子诞生。

   这是他一直期待的吧,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那个家里,有笑笑;还有……一个和笑笑一样可爱的孩子……

   天煞孤星的阴影会逐渐淡去,就如同在凉州的那一次婚礼,他的神情没有阴鸷,是纯粹的,明亮的,温和的。

   这一刻,我的心却仿佛沉进了无底的深渊,见不到一丝光亮。

   可是即使这样,我却是谁也不能恨,谁也不能怪……

   连恨也不能呢……

   最后一眼,我看着那门上的红双喜,红得刺目……

   那“喜”字剪得歪歪扭扭,中间还剪错了一横……我几乎可以想象董卓笨手笨脚的模样……

   貂蝉站在原地,蓦然抬头,她死死地盯着我,苍白而灰败的神色,眼里却带着一抹偏执奇异的笑。

   “我们,一定会再见”,她缓缓张口,无声地看着我,轻轻地比着口形。

   我怔住。

   心开始泛着疼,疼得天翻地覆。

   被王允拉着出了那新房,迎面碰见了吕布,他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里有我分辨不清的东西。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吕布拉住我,眼里有焦急。

   看着他明亮漆黑的双瞳,我心下微微松了一些,至少,他的眼睛复明了啊。

   “蝉儿无事,劳将军挂心了,容在下先行一步。”王允笑着,不着痕迹地将我拉入怀中,转身便要离开。

   “我不是貂蝉!”咬牙切齿地,我甩开他的手,仿佛离了水的鱼儿在垂死挣扎。

   吕布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半晌,缓缓松开手,回头看向王允,“奉先尚有要务在身,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我傻眼。

   刚刚那样的眼神,吕布……他难道不该认出我了吗?

   “在下恭候侯爷大驾。”抱拳,没有停步,王允拉着我,一路出了太师府。

   剖心意王允孺子可教雪飞扬笑

   太师府的府门前停着两顶软轿,看来王允还真是神通广大,一早便打定主意要带我回去了。

   被王允拉着出了太师府,我狠狠甩开王允的手。

   “跟我回家。”王允看着我,温和的表情一如凉州望月楼的初次见面。

   “就算天下人都认为我是貂蝉,可是,你我都明白,我不是”,冷冷看着眼前那一袭白衣的男子,我缓缓开口。

   “不觉得伤心么?”他看着我,温和得有些残忍,“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认出哪个才是真的你。”

   “那又如何?”

   “他连怀中抱着的女子是谁都分辨不清,你的心,不会痛么?”他抬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是啊,好痛,快痛死了。”我笑得有些目眩,笑得龇牙咧嘴,笑得面部的每一个神经都牵着心,狠狠地发疼。

   “如果是我……”他开口,温和而从容。

   “如果是你,哪怕我换了一副躯壳,哪怕只剩灵魂,你也一样可以认出我来,哪怕我逃到天涯海角,哪怕我逃到修罗地府,你也一样不会放过我!”我狠狠咬牙,面部有些扭曲,“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阴魂不散!”

   王允微微抿唇,他看着我,不开口。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毁掉我的幸福,为什么连我的存在都要被剥夺,为什么你永远可以一脸温和地对我做那么残忍过分的事,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地毁灭别人的期望?!打碎一切的幸福!”表面维持的平静终于被彻底打碎,我开始歇斯底里。

   他还是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我。

   “王允,我很少会恨一个人,可是现在,我真的好恨你”,咬牙,我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扭曲而狰狞,“我真的好恨你,如果可以,我会亲手杀了你。”

   “恨我也可以”,他认真地看着我,竟然缓缓笑了起来,“只要你在我身边。”

   “为什么?”咬牙,十指指尖狠狠陷进掌心,我看着他,“为什么非要留我在你身边?”

   他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娶我做司徒夫人?”我仰头望着他,“然后呢?替你生一堆孩子?可是如果只是这样,貂蝉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要她?”

   他微微后退一步,面色微僵。

   “你喜欢我?”我逼近他。

   他微怔。

   “有多喜欢?或者,不只是喜欢,是爱?你爱我?有多爱?”步步紧逼,我咬牙。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

   “你不爱我么?”我离他很近,近到能感觉到他淡淡的呼吸。

   他后退,第一次,我从他一贯平静无波的温和脸上看到了迷惘。

   “爱……”他张口,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惶然,一丝迟疑。

   忽然想起了昨夜他醉酒时的模样,我心下微微一涩,难道从来没有人教他什么是爱么,在遇到貂蝉之前,也从来没有人爱过他么?

   他的爹、娘、兄弟,甚至于师傅……都没有爱过他?

   这个总是一脸温和男子,他,真的知道什么是爱么?

   “你知道是什么爱吗?”我笑得苦涩。

   他茫茫然无语,竟是有些无措的模样。

   “爱是一份心意,爱着一个人,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他,无时无刻不为他的安危担扰,看到他痛,会比他更痛,看到他死,恨不能代他去死!爱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明明辛苦,却甘之如饴,爱是一种细微的幸福,就算辛苦,也决不放弃……”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多么简单的话,多么容易,可是……当真正上一个人,那便是用全部的生命在履行这几句简单到谁都会说的话。

   他看着我,怔怔的。

   果然不知道么?

   我的心开始发涩,不知道何谓爱的男子呢,在貂蝉之前,从来没有人爱过他,从来没有人教他什么是爱……

   “我爱你”,他忽然开口,很肯定地告诉我。

   “你不爱我”,我摇头,笑得有些凄然,“你若爱我,就不会逼我至如厮境地,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就如同现在,我不会去打扰董卓的幸福一样……你只是缺少温暖……那不是爱……”

   “五岁以前,没有人教我讲话”,他看着我,忽然答非所问地低语,“记得,有一回我被人下毒,差点死了,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时候,反反复复说的一句话,是‘我难受’,那样仿佛万蚁噬心濒临死亡的痛楚,我只会用‘难受’来表达”,他一贯温和的眼睛凝视着我,“从来也没有人告诉我爱是什么,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去爱……”他的声音很低,惶惶然像个孩子。

   听他说,我默然不语。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我的幸福已经支离破碎,为什么还要苦苦去支撑别人的希望?

   更何况,他是亲手毁了我幸福的人。

   “如果现在,我放手,你还会对着我笑吗?如同在凉州的望月楼一样……”他轻轻笑开,温和的眼睛里有一丝期望。

   我呆住,不可思议地仰头看他。

   就这样?就这样?就这样几句话,他便放手了?

   就这样而已?

   我忽然想笑,那么多恐惧,那么多不幸,却原来只一句话,他就放手了……

   我果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捧着肚子,站在太师府外,我笑得无法停歇,直至天旋地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醒来时,郭嘉在我旁边,他说,是王允送我回来的。

   我仍是笑。

   以为是死结,却原来只轻轻一扯,便松了。

   命运与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地玩笑,却因为这个莫明其妙的玩笑,我失去了董卓。

   小毒舌刘协当了皇帝,刘辩被贬为弘农王,董卓依旧在朝廷独揽大权,吕布成了吕温侯,王允依然效忠于皇室,婉公主也依然是那个孤傲清高的公主。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距离我好遥远,那道高高的宫墙之内,是怎么样白热化的发展,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有时候,我也会忿忿不平。

   我会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满心期待地回到这里,却连自己都弄丢了。董卓,他怎么可以认不出我,他怎么可以连笑笑都认错……

   我的心已经堕下了十八层地狱,可是,想起凉州那一日他幸福的神情,我果真还是狠不下心去打碎他的幸福。

   如果知道真相……他会怎么办?

   那个女子的腹中,有着他的骨肉,他能怎么办?

   天气越来越冷,今年的冬天却是特别的奇怪,连一场雪都没有下。

   其实,我是一个怕冷的人,因为有董卓,我才喜欢冬天吧。

   可是如今,我却是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那一日貂蝉最后的话,究竟有何深意?我怎么想都不明白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一想,便是两个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我便干脆不想了,留在郭嘉的糕点铺子里,每天的工作除了吃吃睡睡,便是欺负小毛,顺便管理一下糕点铺的财务。

   只是曹操倒一直未有消息,却也从未听郭嘉提起过他,记得曹操曾说过让郭嘉留在洛阳是因为有事交托他去办,虽然不知道郭嘉在为曹操做什么,但我也从不过问。

   我开始习惯懒洋洋,开始习惯睁一只眼闭一眼,果然,天底下还是傻瓜最幸福。

   王允间或会来一趟糕点铺,带一些点心,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我吃点心。

   我便眯着眼睛吃给他看。

   王允说,吕布去了司徒府好些趟,说是要找貂蝉。

   我不吱声,只是吃点心。

   差点忘了讲,糕点铺子里多了一个吃白食的,那个家伙比我还能睡,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差不多十个时辰在睡觉。

   “子龙!没有水了,打些水来!”我扯着嗓子大喊。

   回答我的是一片鼾声大作。

   那一日我替他付了客栈的住宿银两,结果几天后便发现他醉倒在大街上,整个一滩烂泥,动也不动。

   结果,一时心软便捡了回来。

   “自己去。”嘟囔一声,他抱着逆鳞坐在炉火前继续打盹。

   “少给我装可怜,要说可怜本姑娘还比不过你吗?”我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脸,可怜那么俊俏一张脸被我蹂躏得变了形,惨不忍睹,“至少,你还长着一副好皮囊,我可是成了母夜叉了!说不定,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唉,我看自己八成是嫉妒他长得比我好看……

   “祸从口出,那边两个不正虎视眈眈等着娶你呢……”撇了撇唇,这个家伙尽给我吐糟。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头,便见着某个一身白衣的家伙正一脸温和地看着我,再侧头,那个腰间系着我做的围裙的家伙也正睁着一双清亮无辜的眼睛看我。

   按了按额,我咧了咧嘴,狠狠一脚便踹向那个口无遮栏的家伙。

   “啊!你想杀人啊!”赵云一下子跳了起来,怒发冲冠地瞪着我。

   “你来糕点铺共两个月零五天,早、中、晚三餐加起来每天算你一两银子,共六十六两银子,其间替你添置两套衣物,每套二点半银子,共五两,还有你占了我的地方,两个月去除零头算你三两……”我拨拉着自制的算盘,算得头头是道,虎虎生风。

   此乃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嘿嘿,说白了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风水轮流转啊。

   赵云一脸的黑线,终于转身乖乖打水去也。

   我回头,不顾一旁两个男子一副眼睛脱窗的模样,兀自窝在赵云原先的位置,靠着炉火打盹。

   人冷的时候,会格外地喜欢温暖的感觉。

   可是那炉火再旺,纵使烘得我四肢滚烫,头脑发热,我的心,却始终仿佛处在北极的冰天雪地之中,暖不回来。

   赵云,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咕噜……”

   什么东西在叫?

   四下扫了一下,看到两双极无辜的眼睛,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才发现这便是罪魁祸首。

   “若若,胭脂糕!”郭嘉笑眯眯地拿了糕点来,很勤快的模样。

   “天天吃,不腻么?”一旁白衣某人温温柔柔地洒上一点冷水。

   郭嘉转身,清亮的眼睛瞪向王允,“奇怪,司徒大人宽敞舒适的司徒府不住,干什么来这小铺子凑热闹?”

   “呀呀呀,上门便是客,郭贤侄难道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王允轻叹,仍是一径温和得令人牙痒。

   “王司徒是长辈,想来是奉孝无礼了。”郭嘉一脸的无辜,加重了长辈二字。

   我窝在炉火边笑眯眯地看他们斗嘴,这样的场景真是太习惯了。

   “再斗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打了个哈欠,我困意浓浓。

   “黄花菜?好吃么?说出菜单我帮你做,如何?”笑眯眯,王允一脸的认真。

   “好好一个国家栋梁,怎么会如此不务正业,真不知朝廷的俸禄都吃到哪儿去了……”郭嘉笑得天真。

   我眯起眼,眼前这两个家伙,怎么看都像两只笑面狐狸……

   或许……王允天天到这糕点铺报到,也不尽然都是为了看我……总还有些其他原因,比如忌讳某个太久没有出现的人……

   “水!打好了!”磨牙,一旁赵子龙狠狠地瞪我。

   “这么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不愿多想,幸福实在不多,偷得一点是一点啊,微笑着半坐起身,我抬手便捏了捏了捏赵子龙的胳膊,“哇,果然练武之人不是盖的!”

   “动武不如用脑……”

   “聪明人活得久……”

   一旁两人忽然极有默契地一同开口,然后又面面相觑。

   我微微一愣,失笑,然后再愣,然后便笑不出来了……他们两人,都没有赵子龙活得久……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却因为我能看通他们的未来而笑不出来。

   冷冷地甩开我的手,赵云瞄了一眼旁边两个虎视眈眈的文人,“不要谄害我,祸水。”

   我大笑,得寸进尺地一手搭上他的肩,或许因为知道他心中另有他人,我反倒自在。

   如果……生活能够维持这样……也不错。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到最后才发现,身处在这样一个时代中,原来连这样刻意维持的平静,连这样虚假的平静……都是一种奢侈。

   表面结了痂,可是那痂下面的伤口却在不知不觉中无声无息地腐烂……

   平静的生活终是没有能够撑太久。

   傍晚的时候,宫里来人传唤,王允匆匆从糕点铺子离开。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也消失无踪时,郭嘉开始收铺子。

   我倚着窗坐着,百无聊赖地望着对面的大街,忽然,有一片冰凉沾上我的鼻尖。

   我怔了一下,斗鸡眼似地盯着自己的鼻尖,一动不动,那一小片晶莹的物体已经在我的鼻尖上融化成一颗透明的水珠……

   我伸手,越来越多的晶莹飘落在我的手上,化成水,从我的指缝间滑下。有些冷。

   下雪了?

   终于……下雪了?

   一直以为早已没了知觉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这副身体三岁时,有一个男子笑着告诉我:“以后,只要下雪,便是笑笑的生辰。”

   他有淡褐的双眸,微乱的长发。

   此后的每一年冬天,我都会收到许多许多生日礼物。

   今年,还有吗?

   眯了眯眼,我忽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间,外面已是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

   我无意识地抓起窗棂上的积雪,捏成球状,抬手掷了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

   我忽然跳了起来,抓起一旁正在睡觉的子龙和正在准备晚膳的郭嘉,“走走走,我们去堆雪人。”

   结果,堆雪人变成了打雪仗,当然,笑得“咯咯吱吱”的只有我。

   天,已经黑了下来,郭嘉体力不支先行进屋休息去了。

   “那么喜欢一个人,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侧头,我看向赵云。

   他扭头看我,原本漂亮俊秀的脸上满是胡渣,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一身粗布衣服,全然没了当年白衣金线的潇洒,“问你自己。”

   “这个时代,女子总是比较吃亏,婉儿她……应该是爱你的,否则,她不会把一柄破木梳当宝一样……”我淡淡地开口,“每个人都有很多的无奈,如果你再坚持一下,婉儿她……就不会一个人撑得那么辛苦了。”

   “你不讨厌她?”赵云说这话时,有些讶异。

   我笑,“立场不同而已,换我是她,说不定也会如此,甚至手段更为激烈。”

   赵云仰头不语。

   我知道,那个女子的份量没有在他心目中减弱半分,曾经可以因为那个女子的一句话而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呢?

   婉公主坚持的事,他不忍反对,就算她在伤害自己,可是只要她坚持,他便不反对。

   但,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个家伙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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