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诱君:谁说我是郡王妃

131 韩季枚篇 ——我的小小心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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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逃出郡王府的那段日子,我不想回忆,但是难免也会想起。想起母亲隐忍的双眸,想起她无意识的叹息,想起她看我时双眼里的歉意,想起她临死之前,对哥哥的嘱咐,说让他好好照顾我这个唯一的弟弟。

   我不知道哥哥到底知道了多少,我只知道,我在母亲身边的时间,远比年长的哥哥来的多,所以,我能看到的很多,听到的更多。

   我只是不爱说话了而已,不像小时候三岁之前那样,取得一点点的成功就迫不及待的跟嬷嬷和母亲讨赏,也不会在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去跟母亲她们撒娇。其实,我根本不需要撒娇,那时我已经成了郡王府里,至少是母亲眼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对一个身残的连走路都成问题的孩子而言,我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当然,这其中绝对不包括郡王府里大多数人的真心。

   我一直都知道,当三岁那天听到父王与侧姨娘的话之后就知道了,当不久之后我遭遇了一次莫名的中毒后就知道了,当被告知下毒的就是从我记事起一直陪伴着我的小春姐姐时就知道了。

   在这个府上,大家都有秘密,而且错综复杂,如果去深究,会搅乱我这个小孩子的脑袋,甚至绞碎我的心。

   事实什么的,他们说是什么,便就是什么吧,我不需要知道。

   我只需要记住,母亲、嬷嬷、哥哥、还有那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的小春姐姐,都不会害我。

   至于父王的那套说辞,我没有去辩解,因为根本没有意义。那时候,有人会相信我么?对比家中的权威人物和我这个三岁的小儿,完全没有意义。更何况,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小春姐姐的清白,只是感觉而已。

   就如同母亲死后的那两年,我这样的感觉越发的灵敏起来。

   早就已经知道,我已经被父亲放弃,但我觉得奇怪的是,被父亲给予了继承人身份的哥哥,为何在父亲的教育之下却像是比我更不设防?!

   我疑惑过,也嫉妒过,这样的差别对待,搁在谁的身上,谁不会有情绪。而我,这个在郡王府里已经快没有存在感的人,这样的情绪,却只能发给哥哥韩伯琊。

   “不要!”拒绝的话一出,房间里又是‘啪’一声响,又有一个装饰房间的瓷器碎在了地上。

   我只是想自己走路而已,可是没有人相信,我能自己走。当然我的腿,对走路这项工作也很抗拒。

   所以,我不得不借助于身边的任何站立着在地板上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有时候是立瓷瓶子的支架,有时候是高直的烛台。

   推翻了支架,我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像一边倾斜,在我倒在地上的前一刻,原本想要扶我的下人会自动给我当软垫,因为摔坏了我,被哥发现了就会找他们算账。

   而哥每一次都来的很巧,总是在我任性的时候出现:“季枚!”

   这不,他又来了,还扶起了我。

   他已经习惯了,我的坚持,所以他没有责备我,只是用锐利的眼神剜了地上那两个小厮一眼,然后半哄半就得道:“季枚,这样好不好,我扶你去墙那边,等会你就扶着墙自己走。”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其实每一次他的出现都不是巧合,只是因为我已经熟知他来看我的时间,而我也早知道,我的屋子哪里最适合练习走路。

   只是不同的是,现在的我因为离墙太远,看不到墙在哪里。我的视力在那次的下毒事件就中废了。

   每一次,我独自在摸靠着墙角走路的时候,就会听到哥哥絮絮叨叨的话,他会跟我说他为继承郡王府,做了些什么功课。

   有时候,听到一些极其不似王宫子弟的言行时,我总会忍不住冷哼。刚开始的时候,哥哥还会问我,是不是有话要说。但每次都只得到我摇头的回应之后,他便不再问了,但他始终没有想过改变或者讲说时缩减他的功课历程,他一直都没发现,我嗤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后来,他失败了,在郡王府继承权的抢夺上,他输给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二哥韩仲青。

   当然,不得不说,这件事,对我的冲击远远没有那么大。我更在意的是父王的突然暴毙,我不相信韩仲青已经掌握了能对付那个深不可测的父亲的能力。

   但是,他的确是死了,在那个时候,突然暴毙,然后风光大葬。而迎接我和哥的,就是生死逃亡。

   逃亡的途中,哥比我更煎熬,他才是郡王府里的那个一下子从天堂掉下地狱的人,而我,最多只是从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

   逃亡,当然比不得在郡王府里养身子的日子,但有哥哥在,我并未真的受过多少苦。

   只是,我感觉到了哥的变化,他愤恨、不甘、无奈、悔恨、愧疚,集多种负面情绪于一身,可是却必须照顾我的感受,尽量不在我面前泄露他的情绪。

   但就算是如此,我也知道,毕竟一个身体各方面机能都不怎么样,甚至连视力都没有的人,上天会此赐下一些其他的天赋,比如说听觉和感觉。

   逃出郡王府的那晚,那是哥哥从未有过的狼狈,我在他的背上,由他踉跄而气喘心惊地背着我狂奔。

   我看不清前路,而这原本又是晚上,就更不要指望我能帮忙指个路什么的。所以带到他没有力气地将我和他自己藏进皇城的某个小巷子里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多问,我们现在到底在哪个位置,来增添他的心理负担。

   我只是静静的,等待他的平息气息,等待他的下一步计划。

   不过,那时的我很明显高估了哥的能力,所以剩下的日子我俩在皇城里像是落魄的富家子弟一样,先是被打劫,抢走了身上的贵重衣服,只能裹着里衣度日,后来还有臭烘烘的乞丐来跟哥抢他不知从哪里才拿到的馒头。

   最后,我忍着饿,听到了哥乞求似的话,当然那不是对我说的,我想他是对路人说的,他说:“行行好吧!”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看向他,却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那张脏脏的脸,他故意站得离我远了点,不在我伸手的范围之内,是不想我看到他的眼神表情?不想我看到他放下尊严去为生计行乞的样子!

   我低下头,心中升起的是我难以消去的愧疚。长久以来,我都知道他的缺点在哪里,但是我却从未开口提醒过他,只是害怕被郡王府里的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发现我的小心思。

   我甚至还嫉妒过哥哥!

   可是,现在,他却是唯一一个不离不弃守着我的家人,在被打劫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丢下我自己逃走,但他没有;在拿到吃的时,他完全可以自己吃掉补充体力,以防被别人记挂,但他没有;而现在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放下我去找份只包吃住的工作,养活他自己,但他更没有。

   因为我,他选择了这种最卑贱的求生方式。

   夜已渐黑,我吃着他今天行乞买回来的馒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滴在馒头上,哥哥,我保证,以后当你迷惘时,我会提醒你;当你泄气时,我会安慰你;当你需要我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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