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3
清晨,乐音叮咚,鸟雀呼晴。
白玄影就是在这样一片祥和的气氛中醒来的,揉了揉眼睛,双眼迷蒙地望向乐音传来的方向。
花夙停止了拨弄琴弦,好笑地看着她。
“……你。”白玄影揉了揉眼睛,三条黑线几乎都具象化地显示在脑门上,“你妹啊!”
眼前是什么?花夙闲适地坐在琴前,有意无意地拨弄着琴弦,他身后一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灵巧地帮他梳着发髻。不消一刻的工夫,扎出了一个精致的流云。
接着少年又利落地帮他更衣化妆,从衣服里拿出一条布带,展开一看,里面全是簪子头饰。挑了支往花夙头上比了比,一副非常专业的模样,专注地替他插上,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变态!!!”白玄影忍不住低呼,浑身发冷。
花夙朝她柔和地一笑,“你说什么呢,相公?”声音纤细柔和,宛若真的温柔少妇。
白玄影接住自己的下巴,“你……你还会变声?!”
“一点点,就是不怎么熟练而已。”花夙朝她款款一笑,瞬间惊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月泠,趁着白阁主没晕,跟她打声招呼吧。”
那少年缓缓应了一声,转过身,朝着白玄影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长得……好清秀。
白白的皮肤水嫩水嫩的,明明是练武之人却没有一股肃杀的气息,只是淡淡地,带着一抹不符长相的深思。稍稍有些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手感……一定很好吧。白玄影忍不住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月泠明显有皱了皱眉头。
“喂,看他不如看我吧。”花夙在一旁抗议道。
“……变态有什么好看的。”白玄影轻轻地嘟囔了一声,跳下床,她当然没有笨到和花夙住一个房间还脱衣服睡觉。此刻想想,恐怕就是头发有点乱吧。
自认为无害地笑笑,她朝月泠还礼,“白玄影,幸会。”
月泠的眉毛动了动,“……我从出无忧山庄开始就一直跟着你们了。”意有深意。
白玄影抖了抖眉毛,所以呢?
“他的意思是你的形象早毁掉了,现在装还真没什么意思。”花夙在一旁不怕死地解释道。
“切。”白玄影朝他白了一眼,她还懒得维护什么形象呢。往椅子上一坐,她拿起月泠放在桌上的梳子,简单把头发梳了梳,理了理衣服。
转过头,却见花夙和月泠两个人怪异地看着她。
“干嘛?”
“没见过你这么不修边幅的女人,连脸都不洗一下吗?”比起月泠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花夙直截了当地就说了出来。
白玄影抽了抽嘴角,尼玛,江湖儿女一天到晚风餐露宿的,只有你这种变态级的人物才能每天那么细致地讲究来讲究去吧。虽然她在玄影阁的时候这些细节还是在红锦的督促下做的很好的,不过在外面么……
不过,她还是很有耐心地去洗了洗脸,配合这俩人。
“现在没问题了吧?”她走到桌旁,“下去吃早饭吧。”
花夙皱了皱眉,楚楚可怜地望向她,“相公,你一定要让你貌美如花的娘子去楼下抛头露面吗?”
白玄影摁下脑袋上跳出的“井”字,还玩个没完了……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她一抹嘴,换上笑眯眯的神情,走到他身前,勾起他的下巴。
“既然是我娘子,不应该听为夫的安排吗?”她帅气地一笑,挑了挑他的下巴。
花夙愣了愣,却马上回过神来,笑的可称得上是“千娇百媚”。月泠在白玄影的背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以显示自己被两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怎么样,我说过她很有趣的吧?花夙朝着月泠的眼神里如此传达着。
月泠翻了翻白眼:那可不是。
面对白玄影的“配合”,花夙十分乐意地站了起来,跟着她往楼下走。白玄影转头朝着月泠招招手,“一起去吧,咱们现在这个年纪吃得好最重要了。”
月泠的动作一僵,“咻”的一下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啊咧?我说错话了?白玄影疑惑地望向花夙。
花夙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别……别怪他,你一不小心戳中他的死穴了,反正他的本职就是暗卫,没关系没关系……他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只是那小子现在肯定气得一脸通红在墙脚碎碎念呢吧。
白玄影莫名所以,难道表示一下友好还不对了?宸桓宫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闷着一口气,她重重地踏着脚步,恨不得把楼梯震碎。
花夙急忙跟上去,搂住她的手臂,“别生气啊,这件事可是你不好呢。”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哪儿不好了?!”白玄影气结。
“月泠今年二十二,比我还大一岁,你却把他当做和你年纪一样大……从小被人这么说,他听到这句话没和你当场翻脸已经是他表示对你印象还不错,很给你面子了。”花夙憋着笑说道,“就算是我拿这个打趣他,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对我横剑相向呢。”
“……二十二?”白玄影黑线,怎么长的比我还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娃娃脸――
思索间,两人到了楼下,挑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花夙自作主张地就点好了东西。人不多,可是还是有不少目光朝他们这一桌扫了过来,自然还有几个油腻腻的。
白玄影莫名不爽,往右边偏了偏,挡住那些望向花夙的视线,“你丫下次就不能打扮得低调点吗?”
花夙显然为她的小动作而感到心情很好,“没办法,谁让我这么漂亮。”一脸“我很苦恼,在认真反省”的模样。
……叫你丫的扮无辜。白玄影果断坐回了原来的位子,在心里果断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喝口豆浆,心里顿时暖洋洋了起来。
“说起来,你一个暗卫是风诺,一个暗卫是月泠,还有一个……雪什么?”她好奇地问道。实际上是好奇,一个冰山一个娃娃脸,还有一个暗卫会是怎么样一个奇葩。
但她没想到,花夙的脸莫名僵硬了一瞬间,尽管只是刹那,却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哦?让花夙感到难堪……这么牛?她莫名瞬间对未曾谋面的“雪”字暗卫充满了好感。
“雪华。”花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的名字挤出来,“……一个变态的女人。”
“噗――咳咳咳……”白玄影闷咳不已,她没听错吧,被花夙称为变态,而且是个女人?!好厉害!她一定要见见,好好见见!
“那她在哪里,不用跟在你身边吗?”
“算了,被她跟着,我怕折寿。”花夙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平常都是风诺和月泠跟着我,除非他们两个都脱不了身,否则我还真不敢招惹她。”
“……这么厉害?”白玄影忍不住好奇。
“你很崇拜她?”花夙略有些不爽地朝她挑了挑眉,又威胁似的眯了眯眼睛。
白玄影挪开了目光,“也就一点点而已……”左右瞟了瞟,“咳咳,吃得差不多了,咱们准备出发吧。”一口饮尽豆浆,又夹了个小包塞进嘴里,站了起来。
“这么急,做什么?”花夙拉住了她,仿若无意般说道,“再等一会吧。”
“……再等一会?”白玄影咀嚼着他的用词,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深意。他在等什么人吗?
花夙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抿了口茶,气定神闲地等着她坐下来。
白玄影望了他一眼,做出让步,却不再吃东西,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
不过花夙是谁?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盯着看,照样慢悠悠地喝茶,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拼耐力……白玄影挑眉,看来真是有什么阴谋啊。手指在桌面上灵巧地敲着节奏,听的人不免有些烦躁。
面对她已经具象化的不满,花夙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那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初七。”白玄影纳闷,是个相当普通的日子啊。奇怪地望向花夙,花夙却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喧哗声,所谓的宁静的早晨在刹那间打破。一队人马,而且是一大队人马,纪律森严的人马,竟连马蹄声都整齐的让人吃惊。
然而,一阵喧闹过后,又是一阵令人惊奇的死静,一种奇异的严肃威严的气氛蔓延开来。客栈里的人看不见街上发生了什么事,可也同时安静了下来,全都屏息,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白玄影半眯了眼睛,她听到了刀鞘和铠甲撞击的声音,联想着怪异的气氛,她想……她知道了。
――花夙在等的是谁,街上发生的又是什么事。
马队停在了客栈门口,一辆看起来简单却大气非常的马车上,缓缓步下两个人。一位人至中年却儒雅非凡,另一位年轻俊秀且玉树临风,从穿着来看非富即贵,更不用谈在那一军队衬托下的更加炽盛的威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