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大火燃不尽往事前尘,滴滴血泪种不开无命之花。
江中只一小舟从南北去,天下着微茫小雨,一位公子立于船头向远望去,而身后是他在码头买下的小狐狸。只是这狐狸甚是悲惨,半边脸竟然被烙铁烧过一般,那位公子向船家讨了些烧伤药,才为它上过。
船家看她站立在船头,之这位李姓字飞白的公子,是小有名气的游侠,走南闯北,又善烹食,就与他闲聊起来:“我看这狐狸毛皮光泽,可惜啊,就是伤了脸。不然剥下来可值大价钱呢。”
李飞白回头,笑道:“也幸好是伤了,不然我也没钱买它。”
船家也哈哈大笑起来,问道:“再过几里就是东郊十里镇,到了岸上,公子何不做了这狐狸,也让小老儿跟着沾沾口福。”
从亚国到肆国,一路风光旖旎就属水路,所以这船家就跟了他一路,没少吃他做的山珍奇味。一路上说说笑笑,也算是老来乐事。谁知李飞白回头看了一眼那狐狸,正眼露寒光的看着他,卷成一团警惕得不行。似乎是听出来二人正在商量如何吃了它。
李飞白摇摇手,说道:“不可,不可。这狐狸我看有几分人气,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能位列仙班,我若吃了它不是平添一段孽嘛。”
老头不再说话,只是有些错愕,他倒不信有什么狐仙只说,只道这李公子是因为狐狸太丑而不想下手。
倒是那狐狸,抬着清眸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想着自己元气恢复,还指不定谁吃了谁呢。
采青一人走在画舫之中,又想起了他与李飞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他意气风发,为人谦和,若没有那件事,或者是没有遇上她们姊妹二人,说不定他人生会完全不同。采青终究觉得不放心,想要去房间看看他。
不过是找了一个借口而已,她只不过是真的想要看看他而已。
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着个尾巴,摇了铃铛,对白厌说道:“你在这儿等我。”
白厌当即站住了身,直愣愣的看着她。
采青走下楼梯,在中间停了下来,敲了三下楼梯,然后就看见整个楼梯凭空在中间多出一截,盘旋而上。向上走一步,楼梯就消失一步。走到了顶,也就到了他们的房间了。
釆青轻轻的走进,深怕惊扰了他。可是当她撩开幔帐一看,床铺空空,哪里看得到李飞白。
釆青愣了一下,说不出的生气,没想到李飞白居然利用她。想当日他说要学法术,等到还阳之后能够修炼成散仙,好长长久久的陪伴她姐妹二人。
如今想来,真是一派胡言。就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离开,只是没有机会罢了。现如今,正是姐姐虚弱之时,他便沟通外人,这么多年情分,当真是喂了狗。
釆青越想越气,不知是为的紫禄的心血被辜负,还是为的自己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欺骗。
摇着手中的铃铛,白厌出现,然后随釆青一起消失不见。
靖灵跟在李飞白之后,来到走廊尽头的一堵墙处,只听李飞白说:“她们从不让我上去,想必姑娘就在上面。”
靖灵上前摸了摸那墙,然后念动咒语,可是毫无反应,李飞白上前,回忆起釆青平时的动作,在墙上画了一个圈儿,然后说到:“急急如律令,仙童请开门。”
靖灵看着他,心里疑惑着,怎么还跟太上老君挂钩,难不成这两个妖精还师承他道家法门?
本来是画舫的墙,却渐渐的有朱红色笔迹显现,最后竟然最后落笔与门把手上,这门一笔构成,显现出了实物。门渐渐被从两边推开,当真是两个小童子。
两个小童子只两三岁模样粉嘟嘟的惹人恋爱。不过靖灵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哪里是什么仙童。分明就是阴司的恶童。
门完全被打开,两童子行着礼,两童子一青一白,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开心一笑。
靖灵擦觉出了异样,退后一步向李飞白吼道:“小心!!”
李飞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个青衣童子扑倒。而靖灵也正被黑衣童子攻击。
李飞白挥打着袖子,希望能够赶走恶童,谁知那恶童嘻嘻尖笑,声音刺耳不堪。
“难道是我念错了?”李飞白说道。
靖灵拿剑一挡,把那黑衣童子弹开,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上前,一剑刺中缠着李飞白的青衣童子。
那青衣童子受了一剑,化作青烟去搀扶黑衣童子。
靖灵过去扶着李飞白,说道:“这并非仙童,而是恶童,要以血肉祭,我们身上有人气,自然会攻击我们。”
李飞白心下一寒,似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结结巴巴说道:“我从未见过那些姑娘的尸骨,难道……”
靖灵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如今更加觉得李飞白可怜,不知道李夫人瞒着他,究竟干了多少恶事。
那两个童子,此时看着他们二人,露出了本来面目,青面獠牙,眼睛之中的眼珠小得只一点,若不注意看,还当整个眼睛都是眼白。加之那红得发紫的牙口,深厚的黑色眼睑,哪里还有刚才童子的半分模样。
靖灵把李飞白护在身后,拿着剑挡在前面。那两个恶童也擦觉出了靖灵的厉害,围攻着他。
恶童非一般死魂灵,他们的怨气来得纯粹,又长期食用那些冤死女子的骨肉,自然更加厉害。
他们一个攻上,一个攻下,靖灵想写时间紧迫,也没功夫陪他们练拳脚,在过招之时,已经在墙上划下了符咒,然后一脚把青衣童子踢在符咒之上动弹不得。那黑衣童子一看同伴遇难,知晓靖灵的厉害,更是脸色难看,吐出一阵黑烟欲加害李飞白。
靖灵用袖子为李飞白挡住黑气,待二人眼前清晰只是,那黑衣童子早就消失不见,而那青衣童子在符咒之上发出阵阵惨叫。身体如熔浆一般化为一滩恶臭的黑水。
李飞白看了靖灵一眼,看着那恶童的惨状不由觉得恶心。
靖灵一声冷哼,知道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说道:“他那同伴知道在我手里没好下场,所以事先了结了他。”
李飞白停了下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靖灵的法力让他畏惧。
靖灵轻声的叹着气,感其难得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