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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如寄心无归(三)

乱世华衣 华楹 4441 2023-04-24 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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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猎物,都随你挑。”当着众人的面,元胜赢在她含春粉颊上亲了一口,毫不避讳,“方才是何事喧哗。”

   “回将军,”一名追赶若梨的小校上前禀告,“刚才我等在外围巡视,发现了这名女子闯入此地。因怕是故意潜入的细作,便沿途追赶至此,并非故意惊扰将军。”此时大晋虽已立国数年,四围却仍有其他自立为王的军队与之抗衡,因此这军士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元胜赢向若梨看去,风帽遮挡下,只露出半侧面颊,盈盈微喘。即使只能看到一寸肌肤,元胜赢也认得出眼前人正是若梨。自从婚礼上被她拒绝,数年来他们一面也未曾再见。识得她之前,他以为有酒、有马、有生死不弃的兄弟,此生就已经足够。识得她以后,他又怎会再有心思迎娶别的女子。他其实颇为喜爱女子不足一握的纤细腰肢,但是自那一别后,他遣散了所有擅长楚腰舞的姬妾,换上了有胡地特色的丰满女子,他不想再被往事刺痛。

   “既然怀疑是细作,带回营地去审问就是。”元胜赢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元胜赢一挥手,士兵们便兴高采烈地抬起猎物,准备返回营地。一旁的小校上前扶起若梨,拖着往前走了几步,见她脸上露出痛苦申请,心下不忍,便说:“姑娘,我背你吧,前面不远就是营地,到那里有什么缘由就跟将军解释清楚吧,以后可不要再闯进军营来了。”

   若梨还没有说话,元胜赢的目光已经冷冷地扫了过来:“陈和,什么时候对虏获的细作也要如此宽待了?”声如炸雷,陈和被吓得手下一松,元胜赢带兵,爽朗起来如兄弟般不拘一格,严苛起来,却凶神恶煞一般不留情面。

   因失去了借力,若梨脚上难以使力,又跌坐在地上,却不肯发一言恳求。“照老规矩办,快点跟上。”元胜赢甩下一句话便走。

   “啊?!……”陈和反而愣在当场,将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明明是一个弱质女子,误入军营重地必定是一场误会,哪里用得着老规矩。两军交战,最恨的就是细作。所谓老规矩,就是将虏获的细作捆在马后,随着马匹前进的步伐,人只能跟着拼命跑,不然就会被奔马拖倒在地。

   将军的话不敢违抗,陈和只好命人取来绳子,把若梨捆在自己的马后,粗粝绳索在她的手腕上缠绕两圈,便磨出了血痕。陈和口中念念有词:“你这姑娘啊,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将军平日不是这样的,先将就一下,到了营地,你就开口求求将军,把误会说清楚吧……”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罗嗦的士兵,若梨知道他有心回护,心中充满感激,顺从地由他把自己捆住,又绑在马后。无心再听他絮絮而语,暗暗思索,此处并不是新武军泽州大营,应该有两三天的路程,看样子元胜赢是带了亲卫出来狩猎,应该还不知道从珂私自离开驻地的事情。

   元胜赢将小眉抱在马上,当先策马而去,小眉不知说起什么,咯咯娇笑。陈和也打马跟在后面,虽然尽力拖慢步伐,马蹄的速度仍旧比人快得多,更何况此处地势起伏不定,四处枝杈横生。若梨被绳索牵引着,跌跌撞撞地前行,足腕上疼痛越来越剧烈,身上也划出一道道血痕。

   篝火耀眼,几座帐篷围成一处临时营地。元胜赢跳下马来,把带回的猎物抛给等候的士兵,士兵欢呼雀跃,将猎物切割挂在火上烤。他自己大步跨入帐中,对外面喊道:“今天抓获的细作呢?带进来!”

   陈和解开捆束若梨的绳索,半拖半抱着带她进了帐篷,刚跨进一只脚,就听到一声暴喝:“叫她自己走!”陈和慌得松开了手,若梨扑倒在地上。

   “爷,反正人已经抓住了,先关起来再慢慢审嘛。”小眉撒娇似的钻在元胜赢怀中,从这个女子一出现,她就感觉到了危机。元胜赢洒脱惯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失态。

   没有像往常那样的温存,元胜赢反而一把推开她:“你们都出去。”小眉不甘不愿地退出了帐篷,临走还没忘记拉了一把呆若木鸡的陈和。

   “你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么?”元胜赢半蹲在若梨面前,捏起她的下颌,毫无怜惜之意。若梨被捏得生疼,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让我猜猜,是定熙叫你来说服我和他结盟的?还是你那皇后姑母?”他眯起眼睛,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女子,“你选的好丈夫,把你推出来作诱饵,我是不是不该辜负他的美意?”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若梨却无力挣扎,只能恨恨地盯着他。元胜赢狂乱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颈上,渐渐向下移去。若梨伸手想要推开他,但那无力的一推落在他健硕的身体上,力道只像是温柔的抚摸。

   “小娘子……”元胜赢喉舌间溢出迷离的唤声。若梨惊骇不已,把随手抓到的东西向他丢去,自己急忙忙地向后退。帐篷里空间本就不大,兜兜转转几个圈始终没能脱离他的掌控,反倒惹起了他更强烈的怒火,手指向她衣带勾去。

   为了路途方便,若梨特意换了类似胡服的骑射装,衣带勾连与往常的宫装不同。元胜赢一手制住她的挣扎,一手在她身上勾了几次,却怎么也解不开衣带。暴怒之下早已失去了理智,“哧”的一声撕开了若梨的衣衫。

   若梨惶急地转身躲避,未料到撕裂了肩上未痊愈的箭伤,血滴下来,染红了元胜赢的衣襟,也终于停下了他的动作。

   “他就是这么护着你的?”元胜赢盯着那道伤口,多年战场经历让他一眼就看出,这是被白羽箭射中留下的伤痕。箭刺入时的痛苦自不必说,因箭头有倒钩,箭拔出时的剧痛更非常人能忍,即使是强健的士兵也难以承受。手指摩挲过她细腻光洁的肩头,带着几分不忍。

   “别过来,别碰我!”若梨缩在一角,用手掩住身体。元胜赢却把她一把拉在自己怀里:“别吵,给你抹药!”他从随身行囊里掏出疮药,细致涂抹在她肩上。只是旧伤开裂,比当时一箭贯穿轻得多,元胜赢却反反复复涂抹了好几层,快要把一整瓶药膏都用光才停手。

   涂过药,他要翻找出两件干净的新衣,一件丢给若梨,自己动手去解身上的扣子。

   “你……你要干什么?”若梨还没从刚才的惊恐里缓过神来。

   “换件衣裳,带你去吃饭,”他似乎突然恢复到了汴京城外初见的样子,一脸的不在乎和无所谓,“你的血滴在我衣服上了,小娘子,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若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淋漓的血迹洒在他衣袍下摆上,想起他刚才疯狂的举动,又羞赧起来。

   她匆匆把干净衣袍套在外面,结束了衣衫不整的窘境。元胜赢身材高大,袍子自然也很宽大,套在若梨纤瘦的身躯上,衣摆和袖口都长出很多。元胜赢看得大笑,想帮她系短一些。若梨怕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踉跄后退两步,躲开了他的手指。

   元胜赢这次带了三十几个兵卫出来巡猎,所带所用都与行军一样,力求简便。连口粮也未带,每日的饭食沿途打来的猎物,放在篝火上烤熟了就地分食。他似乎天生就是为带兵而生的,豪爽而不拘小节,这些士兵都是组建新武军是从其他各营调来的,短短数月已经如兄弟手足一般。他抱着被宽大衣袍裹住的的若梨走出帐篷,便有士兵让出一块空地。他不拘身份,也就随意坐在普通士兵中间,拿刀子去割烤得吱吱冒油的肉。

   陈和坐在火堆另一边,心神不宁地悄悄看过来。由不得他不担心,刚才帐篷里传出的声音实在太过怪异,怎么听都不像是审问细作该有的。而两人走出帐篷时,都已经换过了衣衫……想到这里,陈和竟然脸红了,他从军五年,还没有娶妻。一向敬重的将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元胜赢切下一块鹿肉,撕成小块,丢给若梨。肉质硬如木,若梨味同嚼蜡,勉强咽下去。瞥见士兵好奇打量若梨,元胜赢朗声说道:“不是什么细作,不过是误入此地罢了,这里离大营尚远,带她走上一段,到了大营就放她离去。”显然他不打算说穿若梨的身份。

   小眉在一旁看着,心中虽然疑惑,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蹭到元胜赢身边:“爷,火上的肉太烫了,帮小眉切一块吧。”元胜赢把手边的长刀递给她,说:“隔远一点切,就不会烫到了。”小眉撅撅嘴,接过长刀,在地上划了两下,什么也没切,看向若梨的眼神,有几分不甘和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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