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两个家伙还没吸取教训……”刀罕暗道。
课间休息。
十分钟。
刀罕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发现自己的画板、画架倒在地上,木质的画架已经断裂破损。
好像是刚刚被人故意推倒踩断的。
他转头看向方少龙和王涛。
不用说,刀罕和其他同学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只跟这两人结过梁子,他们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
却看那两货假装若无其事地在聊天,面上则满是得意欢快之色。
这时,韦杰也刚刚去完洗手间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刀罕的画架倒在地上,其主人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的同学都在议论纷纷,只有方少龙和王涛与众不同在自顾自地聊天。
韦杰知道刀罕肯定是被报复了,这事与她有关系,又是发生在她的班上,她本应该管,但是这美女老师又想看看刀罕会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
只见刀罕摇摇头说:“啧啧,风太大了吧,连画架都刮倒了。”
说着,蹲下身去收拾倒地的画架和画板。
有的同学感觉讶异,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的人都会首先怀疑是旁边人做的,立马四处询问,这人却一来就断定是风吹倒的。
有知晓方少龙、王涛为人的同学暗暗同情,被这两个纨绔子弟盯上,日子可不好过啊。
有的同学则在心中讥嘲,这傻啵依,被人整了还不知道。
就连方少龙、王涛自己也觉得奇怪:“这家伙怎么不生气?”
二人原本的计划就是——偷偷弄坏刀罕的画架,让他暴跳如雷,然后借机生事。
一般人都会怀疑并直接过来质问的吧?
他怎么这样呢?
有位女同学看不过去了,蹲到刀罕身边,一边帮他收拾破损的画架,一边出言提醒:“同学,今天的风不大,很可能你的画架不是风刮坏的。”
方少龙看了那女同学一眼,认出她是某市局局长家的千金,虽然怨恨,但却没敢立马发作。
刀罕对那长得不算惊艳也不算难看的女同学笑了一下,说:“不会吧,不是风的话,难道是人?那得是多蛋疼的人才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啊?”
听到这话,方少龙和王涛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但是他们又不好跳出来发火,那样等于是自认蛋疼无聊啊。
女同学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咯咯发笑。
韦杰这下明白刀罕不是认怂,而是不想生事。
她总觉得这样的人,着眼点在别的地方,不会只看到近前。
就好像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鸿鹄也没有搭理燕雀的打算。
刀罕是压根就没把方、王二人放在眼里。
好心的女同学笑了一阵,又问:“画架坏了,那你接下来的课怎么画?”
刀罕有些感激地冲他一笑,说:“谢谢你,同学。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昨晚夜观天象,瞧出今天会有妖风骚扰,是命躲不过,所以我早有准备——刚好换一副新的。”
女同学脸上一红,暗暗啐了一口:“他说这话,是不是嫌我太主动了。”
其实在她眼里,刀罕是沉默寡言、整天埋头作画的一个男生,有点冷、有点酷、很勤奋,她对他还蛮有好感的。
暗恋中的女生心思总是很敏感。
羞涩之余,女同学又对刀罕产生好奇:“你还会算命?”
刀罕笑说:“略懂,略懂。”
女同学本想继续交流,“你能帮我算算么”还没说出口,刀罕却起身将断折的画架子拾捡到墙角,然后和韦杰打了声招呼就跑出教室。
过了一会儿,刀罕和陈子琪便把一副新的铝合金折叠手摇画板架搬了进来,摆放到原先的位置。
将画板装到画架上,刀罕对陈子琪说:“好了,多谢你哈。”
原来,刀罕其实并不会传统意义上江湖术士的算命,也不会道教的占星术,他只是从花腰大祭司岩吉赠与的“黄晶石碎片图书馆”中学了一点儿“巫术·卜筮”的技巧。
巫术中的卜筮形式多样、内涵博杂,有:虎卜、鸡卜、鸟卜、竹卜、蛋卜、兽骨卜、龟甲卜、蓍草卜、樗蒲卜、观星、闻风、望气、堪舆、解梦、相面……
刀罕只学到了皮毛,真的是略懂。
他昨晚回到家通过卜筮算了自己第二天的运程,说是“小凶”——退则无事,进则生事。
刀罕也猜到方少龙和王涛多半会报复,所以早做了了准备。
买了一副新的画板架,今早带过来摆在陈子琪她们舞蹈室。
此时便搬出来用。
陈子琪嫣然一笑,说:“客气啥。行了,我走了,你乖乖上课哈。”
语气亲昵,就好像恋人之间的对话。
“喂!”刀罕没想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会来这么一句,瞬间涨红了脸。
陈子琪才不理他,轻笑一下,跑出画室,回自己的舞蹈室上课去了。
这下,基本所有同学包括韦杰都看得愣了。
部分男生心道:“我擦,他跟隔壁班的舞蹈老师是什么关系,怎么如此亲密?这小子乍眼看其貌不扬,一身杂牌子、用木头画板架、上下课走路或乘公共车,九成是个吊丝……尼玛,这年头居然还会有吊丝逆袭女神这种神话传说发生?”
在这些高中生心目当中,长得美丽性感的女老师都是女神,如韦杰、陈子琪等。
那位好心的女同学心里则是酸溜溜的:“唉,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还是个教舞蹈的美女老师,脸蛋、身材、气质都比我好,算了……”
局长千金从小顺风顺水,第一次的暗恋就遭受打击,顿时觉得自信心受挫、心灰意懒,自己回自己位置坐着发呆。
方少龙和王涛好生没趣,挑衅得不到回应就跟发情找不到入口一样,郁闷无比。
人家不予搭理,还出风头,这算什么嘛……
韦杰看着刀罕脸上羞红未褪的囧样,暗暗摇头讪笑:“这小子,性子讷脸皮薄,还想学人装啵依,太嫩太嫩、火候不够啊。”
然后,她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开口说:“好,我们接着上课。”
很快,到了放课时间。
韦杰注意到,刀罕今天反常地没有留下来自习,而是收拾一下之前损坏的画架子,将木头带走送给培训中心看门的老大爷让他处理(卖钱或自用),然后就走掉了。
女老师虽然觉得奇怪,但却也没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