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昆明东北郊的野鸭湖是著名风景度假区,据说也是精品别墅区、富豪的聚集区。
路霸3400下了高速路口,进入野鸭湖景区范围,再行驶大约十多分钟,便看见一片宁静碧蓝的湖水,以及周遭绿化覆盖率颇高的浅丘陵,坡地、台地、谷地上无数林木、满眼翠色。如镜湖泊之中,一群墨绿色的野鸭子悠闲自得地划着水来来去去。零星而别具特色的一栋栋别墅,傍山临湖,就这样掩映在这片世外桃源间。
车子环湖而行,后沿蜿蜒山道往上,一路碧湖翠树,十分惬意。及至一处开阔地域,入眼便是一栋城堡也似的半山别墅。占地面积约1200平方米,五层半高。外带花园、假山、八角凉亭、中小型露天游泳池。
同时,安全保卫系数极高,多个监控探头覆盖了方圆整整一公里的区域,八个保安亭遍布别墅四周,每亭有一到两名专业安保人员负责执勤。
由于先前打过招呼,保安看见路霸3400,远远地就示意放行。
车子直接驶入了别墅前面宽阔的停车坪。
刀罕等人确信,如果不是坐吴歌的车来,凭他们自己根本无法靠近这个地方。
一行人下了车,已有一个女孩和两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迎接。
那女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但气质十分成熟,一身职业装,很有都市白领丽人的味道,合体的着装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前方饱满,后面圆翘,端庄、性感而又青春明媚。
张彦群看得双眼放光,心道:“这姑娘应当属于a+等级。”
刀罕则随意一瞥,便去观察别墅周边景色。
辛燃看了刀罕一眼,心中疑惑:“那姑娘容貌身材俱佳,气质更是清新脱俗,连我都看得心动,必那个什么陈子琪不知好看几倍,他怎么却不盯着人家看了?”
此时,吴歌大笑道:“哎呀哎呀,劳烦‘风华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小姐前来迎接,实在不敢当,不敢当呀。”
女孩微笑说:“哪里哪里,麻烦吴队长你们大老远赶过来,才真是过意不去呢。”
女孩声音如飞檐上悬挂的银铃,和风拂过,清脆悦耳。
吴歌说道:“不要再客气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风董的情况吧。”
女孩点头说:“几位快请进。”
走进院子的垂花门,行过全部由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跨进一道看起来十分坚实厚重的防盗大门,通过长而曲折的玄关,才算进入到了房子里。
在此过程中,吴歌向女孩介绍了他的队员们,刀罕也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了那个女孩名叫风玲,是某个大集团老板的独女,此次要看的病人正是风玲的父亲风德良。
那两个一直跟在风玲左右的中年妇女是风家的保姆,负责做饭和清洁等家政事务,风玲称呼她们一个“吴妈”,一个“刘婶”。
刀罕认为,一个富家千金大小姐能够着正装、带人亲自迎接,而且待人热情、亲切、毫无架子,足以看出她对吴歌等人的重视,或者说她对自己的父亲十分关心在意。
然而,刀罕不知道的是,风玲的父亲风德良,既是“风华集团”的大老板,同时也是昆明市首富。风家可谓是华夏西南地区经济的领头羊,放眼全国也能排的上名号,其资产之巨大,不是刀罕这样的山里少年所能想象得到的。
光是风家一栋别墅的庞大空间和室内装潢,就让刀罕看得膛目结舌、震惊不已。
当然,其他人的反应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客厅角落两支直径八米、高两米的透明水族箱里各种鱼类游来游去;离地将近4米的天花板上挂了一架太阳鸟老式滑翔机;陈列满名酒的红木酒柜;真皮沙发;全套高配家庭影院……
吴歌咬牙心想:“妈的,我就算再当十年的战警小队队长,也不可能买得起这样一栋别墅啊!”
“家父现在在楼上,我们上去吧。”风玲说。
众人回过神来,随风玲沿实木楼梯上到三楼,然后往走廊最深处的那间卧室走去。二、三楼同一楼一样奢侈华丽。
还没走到门口,就感觉有浓重的阴郁之气逸散而出,在场诸人,甚至连一直都清楚状况的风玲和两位仆妇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战。
来到卧室之外前,吴妈看了看风玲,后者点点头,吴妈便掏出钥匙,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看到屋内景象,刀罕、吴歌、韩婧、辛燃、张彦群五人都惊呆了。
相较于外面厅堂的装潢设计,这间卧室实在过于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而且有些可怖。五十平米的室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雪白墙壁,尤其是靠床头的那一面,其上有无数触目惊心的抓痕!是生生用手指抓扣出来的,一条条深约寸许、石沫土灰都翻卷出来的痕迹!
床上躺着个人,已消瘦得有些看不出人形,只依稀可以辨认是一名中年男子。胡子拉喳头发凌乱。整个人被黑色皮带绑住身体,被儿臂粗的铁链锁住四肢。他似乎是在睡觉,却又不像在睡觉,因为没有一点儿声息,仿佛死了一样。
韩婧和辛燃看得毛骨悚然,怕冷似的抱紧自己的身子。三个男人则相对镇静。
刀罕目光闪烁,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睡在床上的便是我的父亲了……他发病起来十分恐怖,所以才将他绑住,一是怕他伤人,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风玲望着床上的人,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她转头看向吴歌,后者点点头,指了指刀罕,说道:“刀罕是个巫师,让他看看吧。”
“嗯,让我看看……”嘟囔着,刀罕走近那张捆绑着长风集团大老板风德良的钢板床。
辛燃盯着刀罕,紧抿双唇,暗自担心不已。
脸色苍白,面颊消瘦,颧骨突出,嘴唇干裂,眼窝深陷,毛发干枯发黄。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以致于如此憔悴。刀罕发现,沉睡的风德良嘴角唇部有点不自然地鼓突而起,似乎里面含了什么东西。深吸一口气,他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想要拨开来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床上的男子鼻翼微微翕张了几下,闭合的眼睑下眼珠快速地转动。刀罕心生警兆,手掌回缩的同时脚下向后向左向右连跳了三步。
几乎在同一刻,原本昏睡不醒的风德良还未睁眼便猛然抬头,伸长脖子,挣起身子,朝着刀罕的手张嘴一咬!
咔嚓――
强有力的一记咬合。差之毫厘,便能咬断刀罕的两三根手指,甚至小半个手掌。
“啊!”辛燃惊叫出声。
砰――
由于被皮带束缚外加铁链紧锁,突然暴起咬人而不中的风德良结结实实地跌回了钢板床,撞出巨响。
虽然很有预见性地躲开了突袭,但刀罕还是受到一些惊吓,加之用力后退失去重心,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辛燃连忙上前扶住他,口中问道:“你没事吧?”
“……嘘,还好。”刀罕咧嘴长出了一口气,并勉强挤出笑容来安慰她。
“擦,明明是弄不清情况,自作主张,结果搞得自己很狼狈,还要装逼!”张彦群在一旁看着,暗暗嗤之以鼻。
“呼吼……呼吼……嗬嗬……”醒后的风德良在床上十分狂躁,不停挣扎,死命挣扎,弄的床和铁链哗哗作响,并且嘴里发出野兽一般刺耳得令人发毛的嘶吼。
刀罕注意到他裂开唇角露出两颗尖长雪白的獠牙,想来便是刚才闭着嘴时那不自然的鼓突。
风德良表情狰狞,似乎非常愤怒,双眼变成诡异的圆圆形状,其中瞳仁细窄如线,并且有荧蓝的微光泛出。
“果然,风董是闹了撞客。”刀罕确定地说。
“什么是‘闹撞客’?”旁边的辛燃好奇地问。
“撞客,也称撞克,北方一般说撞邪。就是指撞见死人、畜牲之灵魂或祸祟邪气、秽毒邪气等而突发昏迷、神志不清、言语错乱、悲喜无常、狂言惊恐、乍寒乍热或以死人语气说话、作畜牲嚎叫等神志异常的一种情志病。”刀罕解释说。
“是是,那些神汉、司娘、算命先生看过之后也有说是‘闹撞客’的,还说那东西已成气候,他们治不了。”风玲连声称是,心想这名吴歌手下的巫师果然懂些名堂。
“简直是胡说八道,什么‘闹撞客’,那分明是心因性精神错乱,装神弄鬼,看你怎么治?”张彦群心里颇不以为然。
“风董撞上之客多半是畜牲的恶灵。”刀罕摸着下巴说。
“那……那该怎么办呀?”风玲听到“恶灵”二字,心头一紧,十分害怕,加之耳闻目睹风德良在旁边挣扎嚎叫的情状,心子更是揪成一团。
“风玲小姐,你家有养狗么?我需要一碗新鲜的狗血,最好是黑狗的!”刀罕说。
“我只养了一条金毛,可以么?”风玲说。
“金毛属于黄狗吧?黄狗血虽然效力不如黑狗的好,但总比白狗强些,也凑合。”刀罕点头。
“吴妈、刘婶,麻烦你们快去取一碗狗血来!”风玲顾不得心疼自己的爱犬,吩咐道。
不一会儿,便听得楼下传来狗狗“嗷嗷”的惨叫声。又过片刻,吴妈便抬来了一支巴掌大的瓷碗,里面艳红的狗血尚且微微腾着热气。
刀罕端过狗血,再次靠近钢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