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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蛇打七寸

寂世红颜 东霓 3645 2023-05-03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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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洛听闻颜汐高烧病重的消息赶来藏月殿,第二碗熬好的药已经凉了下去,夏立在床边,直哭起来,两只眼睛肿得快跟核桃一样。春后脚刚迈进屋内,就听到黎洛的质问声。

   “怎么回事?”黎洛最不喜女子的哭声,惹人烦躁难安。

   夏感觉到黎洛的不耐烦,转而抽泣道:“奴婢用尽了法子,可主子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嘴喝药。”她是心急,喝不下去药,这病如何能好?

   春走上前轻声安慰道:“洛公子来了,主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你先去厨房再煎一碗药来。”一路上她跟在洛公子身后,只觉他足下生风,怎么赶都赶不上。这样有本事的人,应该救得了主子。

   夏抹了抹泪出去了,春见黎洛坐下来给主子号脉,小声问道:“洛公子,奴婢能做些什么?”

   黎洛看也不看她:“把御医开的药方给我。”

   春从衣袖里拿出那方药方,递给黎洛,黎洛草草看了,心中有数,他猜的没错,御医只是开了清热驱寒的药方,而颜汐的情况,不只是风寒这么简单。

   “你去打盆热水过来。”

   黎洛支走春后,从随身带着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宝蓝色的瓶子,瓶身小巧,极其精致,拔开瓶塞,清凉的香气隐隐而出,很是好闻。他试着让颜汐张嘴,却发现她的贝齿紧咬着嘴唇,死活不肯松口。

   无奈之下,他只好以两根手指使劲撑开她的牙齿,任由她咬着,把香露喂她喝下。

   看清她喉间有了下咽的动作,他才放下心来。取出手指时,咬痕很深,手指上已是血迹斑斑。这丫头,嘴上的力气真是大的可以。

   等他收拾好药箱,春端着热水进屋,黎洛站起身来在离床很远的桌前优雅落座:“等会替她擦拭身子。”服下香露,不出片刻,她身上就会出一场大汗,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她会睡不好。

   春这才想起还没有上茶,这两天她光顾得上照顾主子,连应尽的礼数都忘了。她应道,随后去屋门外嘱咐冬沏一壶好茶,做些可口的点心拿来,看样子洛公子是要等到主子醒来,他救过主子,怎么着也不能有所怠慢。

   颜汐睡得很沉,这次却没有再做梦,只是意识有一阵没一阵,醒不过来。她恍惚感觉有人用拧干的帕子帮她擦拭身体,起初她拧着眉头很是抗拒,在闻到春身上的香气后才安下心来,原来她还在藏月殿。

   紧闭的眼睛下是一片无尽的黑暗,眼皮很沉,她又昏睡过去。直到鼻翼间传来一股清晰的药味,她才幽幽转醒。对上黎洛深若寒潭的眼眸,颜汐以为是她又在做梦。

   半响,她的喉间才挤出一个字来:“你——”因为高烧,她滴水未进,嗓子像被坚硬的沙石磕过似的沙哑难听。

   颜汐支起手臂想撑着上身坐起来,奈何两天没有进食,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复又倒了下去。这会儿,她虚弱得厉害。

   黎洛把放在旁边的汤药端到她嘴边,并不打算喂她,他目光冷然地望着她,示意她自己直起身来喝药。即便她这般虚弱无力,他也没有半点怜惜她的意思。

   颜汐看着那碗药,心中的烦闷就涌上来,那是张御医奉了皇上的旨意为她开的药方,她不想喝,她不要承皇上的情。

   黎洛猜到她在想什么,不说透,只冷声道:“一味消沉,慕容曼也不会死而复生。丫头,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提醒你。”

   她再一次使了力气,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撑起身。

   “黎洛,”她疏远地看着他,目光灼灼:“你不会懂。”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姐姐对于她意味着什么,他再孤单身边还有黎彦泽比肩支持,他不会知道一个人好不容易挣脱了黑暗却重新被夺去了光明的感觉,犹如灭顶。

   她这两天所表现出来的消沉,真正就是她痛心而无望。

   黎洛听了,并不恼怒,手上微烫的汤药让他指尖一痛,但比不上她这句“你不会懂”。他凝视着颜汐,一字一句道:“丫头,满门抄斩的滋味,你没体会过吧?泽去找你的时候,慕容山庄早已是一片火海,尸体烧焦难以辨认,你根本没有看见他们痛苦挣扎的模样。“

   她的一缕发丝垂下来,萦绕在他指尖,滑腻柔顺,他加重力道一扯,惹得颜汐痛的秀眉紧皱,被迫直视着他,她还来不及害怕,只听他道:“可是我亲眼看着黎家上下男女老少每一个人被利斧砍去脑袋,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我跪在队伍的末端,幼小的身体不断发颤,那种死亡将之的恐惧,你想尝尝么?”

   “你所经受的,实在太浅。”到了最后,声音中竟夹杂着几分幽冷的残忍,还有一丝让颜汐恍惚的恨意。她神情困惑地望着黎洛,为何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觉得他恨着她?

   颜汐脑袋昏沉,依稀看去,黎洛分明是带着笑容的,只是这笑容森寒阴冷,令人不寒而栗。她以为黎洛是在先皇下了死令后在牢中被救走的,却不知原来还是孩子的他是和亲人一起上了刑场。她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

   他却继续说道:“所以你没有资格摆出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来,你就是死了,我和泽依旧会将楚澈从皇位上拉下来,到时候真正杀了他的,就不会是你。你甘心把仇人的生杀大权交给别人?那慕容曼才是白白死了。”

   蛇打七寸,感情就是颜汐的软肋,对于一个得到又失去的人来说,还不如从未得到过。

   果然,颜汐灰暗的眼神瞬间亮如星辰,她颤着手端过放得不远的那碗药,发狠地把浓黑苦涩的药汁灌进腹中,也不顾干涸的喉咙有多疼。药很苦,苦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是她忍住了。

   春见状掏出一个绣工素雅的荷包:“主子,奴婢这儿准备了蜜饯。”她前前后后熬了两次药,这药有多苦,她记着。

   颜汐却拒绝了,药苦才好:“我不吃,我要好好记住这种苦。”喉间的清苦溢上来,她硬是把这种苦的感觉压了下去。黎洛有一点说的没错,没有谁比谁更可怜。她要赶快好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所有的人都不能白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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