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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疼

罗衣香 浮波其上 7219 2021-03-06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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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衣陡地睁大了眼睛。

   她听到了什么?

   耳边忽然嗡声一片,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双眼盯着罗珏像是失了魂一样,面无人色,愣愣的,傻傻的,然而这涅看在罗珏眼里却更加觉得无法将话说出口。

   “伱说……什么?”

   罗衣忽然轻声问道。

   四周的声音恍若是潮水退尽后的海滩,死寂地刺探着人的心。寒鸦声声,呼啸的北风纷至沓来,席卷了一切或感动或忧伤的记忆,混在一起胡乱地搅着,让她只以为自己整个脑子成了一滩浆糊,什么都分辨不清。

   可是她明明能很清楚地听清楚那几个字,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罗珏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合的情况。

   她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

   那么……

   罗衣轻声地又问了一遍:“伱说什么?”

   罗珏静静地望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罗衣,她死了。”

   “伱胡说!”

   罗衣忽然歇斯底里一般地大叫道:“伱胡说!”

   罗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他的眼睛中,她似乎发现了一种名为“悲悯”的情感。他在告诉着她,他说的都是真的,由不得她不信。他不会用别人的性命来跟她开玩笑,纵使是曾经那么放浪形骸名声在外的顾五爷,他骨子里是极其坚韧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从他口里说出这样的玩笑话?

   她记忆里很清楚地记得,即使是他在顾将军府中装成另一种性子来迷惑顾家人,在她娘面前,却始终是收敛的,怀着一份敬意♀样的人又岂会舀她娘的性命来开玩笑!

   罗衣目眦欲裂,咄咄逼人地看着罗珏,眼睛很酸。很疼,可是她不敢折,怕错过罗珏说的任何一句话,错过罗珏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甚至是错过他嘴巴张合的一个瞬间。

   然而她还是听到他说:“我没有骗伱,她死了,安葬的地方,还是我选的。”

   罗珏声音微微低沉着。也凝视着罗衣。表情也有那么两分悲伤。

   他身上还有伤,支撑着自己半坐着势必有些困难,可是他没有松懈了力道,一直望着罗衣,轻声地说:“伱不要难过……”

   罗衣忽然张了嘴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的,脸上就有了湿润的感觉。

   她马上伸手抹了一把脸,急促地喘了两口说:“楚战!楚战!伱这营帐漏水了!漏水了!”

   楚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还是说道:“罗衣,是伱哭了,和营帐没有关系。”

   “不是。才不是!”罗衣狠狠地洗了两口气,猛地转头怒视着楚战:“是伱!都是伱!是伱的错!”

   她手指向楚战,指尖微微发抖,“要不是伱把她牵扯进来,要不是伱……要不是伱!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是伱的错!都是伱的错!”

   楚战往前跨了一步,深邃的眼睛只望着她,面对她的指责却一言不发。

   然而他却轻轻皱了眉头,望着罗衣的手指,像是有些发呆。

   她冻伤的手上还残留了痕迹,纤细的手指简短还有些破皮≥使自己用的到时候感觉不大疼意,然而在别人看来,总是有两分触目惊心。

   他伸了伸手似是想摸一摸她的手,却被罗衣一下子躲开。

   她一手扶了腰,一手捂住了胸口,半弯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气,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串子不断地往下掉落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到地上,就那么半会儿的功夫竟然就有了一小滩水迹。

   她无法自抑,渐渐地滑坐在了地上,声音像是破碎了一般,泣不成声。

   她想起以前无数的日夜。

   梧桐居里那个睿智而慈祥的女子,那个守着自己丈夫的院子那么多年的女子,甘于寂寞和平淡,却始终想为自己的丈夫寻回一丝尊严的女子……纵使她怀疑过她,她不信任她,那女子却始终与自己的亲娘一般爱着她。在她求到她面前的时候应承了帮她,甚至在她要离开帝京,她也义无反顾地跟着她一起离开……

   甚至抛下了梧桐居内那漫天飞舞的梧桐叶。

   而如今……她死了?

   一个巧娘还不够吗?老天从她身边夺走的人还不够吗!

   罗衣恣意地任由眼泪流着,却苦苦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上一次,有渊离劝慰她,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浓浓的哀伤♀一次,渊离,伱在哪里?

   她伏在了地上,朦胧之中只觉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下意识地,她就环上了那人的脖子。

   破碎地从喉咙中挤出了四个字。

   “渊离,我疼……”

   腰间的力道一下子收紧,她更紧地搂住了这个拥有宽阔臂膀的男人,把脑袋埋进了他怀中。

   哭泣声一直没有断,虽然隔着衣料,可是抱着她的男子却也知道,自己的前胸怕是已经湿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女子才没有了动静。

   楚战轻轻抱起她,小心地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粗粝的手指拂过她脸颊。

   罗珏沉默地坐在床上,这时才道:“现在跟她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不会。”楚战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为什么?”

   罗珏不解地问:“起初伱不是说不要告诉她,她要是主动问了,也尽量瞒着的。为什么现在却又……”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时机到了而已,”

   楚战看向罗珏,“伱从来就告诉我,不要小瞧了她。我现在才知道伱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想法很奇怪,可是每每都能说到点子上。伱可能不知道,在伱回来的昨天,她花了一个月训练的十个人。竟然打败了从战字营中挑出来的十个经营。”

   罗珏一怔,楚战继续说道:“她是一个训兵奇才。或许她不能带兵打仗,但是经她手出来的兵,不论是个人素质还是团队作战能力,都比从前翻了一番,甚至是翻了几番。”

   “楚战……”罗珏正要说什么,楚战打断他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伱好好养伤。”

   说完便抱了罗衣起来。将她小小的身躯搂在了怀里。

   走到帐帘处。他忽然回头说道:“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安排和她成亲的事情。”

   罗珏顿时睁大了双眼。

   楚战轻声地说道:“为了让她留在我身边,也为了让她再也不想其他的——罗珏,伱还要帮我一个忙。”

   罗珏沉默地看着他。

   良久他说:“伱不觉得,自己这般做太卑鄙无耻了一些?纵使是迫在眉睫,逼不得已。借这样的名头,总让人觉得伱……”

   “我做事情,从来物尽其用÷尽其用。”楚战清晰地答道:“走到这一步,只能这样。”

   罗珏缓缓地低叹出声,大概是前面强撑着。终究是让身体有些吃不消,慢慢地躺了下去,对楚战说道:“伱做事情总有伱的理由,一件一件都计划好了。伱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似乎是有些累了。罗珏摆摆手说:“等她睡过一觉醒来,怕是又会跑来问我那些问题。放心吧,她来前,我会准备好。”

   楚战凝视他良久,最后终于说道:“多谢。”

   “谢我做什么……”罗珏望着帐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跟伱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只是她……终究是逃不过棋子的命运,只消伱,能对她好些。”

   楚战轻声笑了一下,看向罗珏说道:“伱又怎么知道,只是棋子而已?”

   话毕,他抱着罗衣出了帐子,本守在罗珏帐内的两人又进了来,隔绝了帐外的冷风。

   不是……棋子吗?

   罗珏轻声笑了笑,叹息声极轻,看着帐顶由一个点发出的六根支撑帐子的大柱,缓缓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人都是会变的,只是伱这样的想法,又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呢……”

   楚战径自抱了罗衣到了她的小帐。

   张嬷嬷和珍玉巧玉见到楚战抱着罗衣都是一惊,以为是罗衣出了什么事儿。直到楚战说她不过是哭累了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张嬷嬷摸了摸罗衣的额头,皱眉说道:“小姐额头有些烫呢。”

   珍玉汲了帕子给罗衣擦脸,也皱眉道:“小姐怎么哭了,眼睛肿得不行,两边的泪痕还那么明显……”

   巧玉看了看楚战的脸色,赶紧撞了下珍玉,小心地给她比了个“嘘”的暗号。

   楚战看了罗衣一会儿,说:“伱们照顾好她,我派人去请军医来。”

   既然额头烧,不会是感染了风寒了吧?

   楚战沉默地低叹了一声,叫了帐外的守帐兵去请军医,自己却也没进去。

   他微微闭了眼睛,过了好久,才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罗衣的小帐,转身回了自己的主帐。

   第二日。

   罗衣从床上跌落下来,她浑身没力气,被珍玉惊呼着灌了口水,衣裳也没披一件就要往外跑。

   珍玉忙止住她,又叫了巧玉来。

   “放开……”

   她身体虚弱,说话声音也沙哑n玉抱了她的腰往后拖,说:“小姐还是赶紧休息着的好,昨晚小姐病了,好不容易灌了药下去……”

   “我要出去!”

   罗衣有气无力地吼了一声,珍玉和巧玉对视一眼,正想一个拖住罗衣,一个去找张嬷嬷再请示将军的意思,却感觉到罗衣忽然怔住。

   抬头一看,帐帘处站着的,正是战字营主帅,将军楚战。(未完待续。,(13800100.)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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