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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老牛破车嘎嘎响

蜗居校园 海米六 4910 2023-11-02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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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1-03-16

   高三的生活,每天忙忙碌碌,昨天重复今天,今天重复明天。我的成绩起起伏伏始终没有太大的起色,我的感情也和以前一样,随时和谷风通通电话,谷风已经不太爱听我对学习的抱怨,可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生活是如此的单调。每次和谷风打电话,我就像戴了嘴罩一样,什么苦恼都不说,闷在心里等待发霉。我只是听谷风在说,说些有意思的事情。有时还是会吵架,但是比起以前来已经少很多了。以前如果吵架,放下手机后会很不痛快,现在可以放下手机就去做题。有时看到校园里出双入对的我也很羡慕,很希望他能在我身边陪伴着我。但是我终究提不起多大的热情,我感觉自己好疲惫,身心俱疲,就像一架生锈的机器。

   冰水川的身边开始出现形形色色的女朋友,换的很勤快,如果是别的男生我觉得很平常,可是发生在冰水川身上我觉得难以接受。而且,他还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都是打发高中无聊生活的逢场作戏而已,发泄一下学习的压力。我想,对于男生来说,忘掉一个人是容易的吧,也许冰水川已经不愿意苦守对杨苏无望的感情,也许他是真的看开了,看淡了,不再不切实际地去等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们每天过着食堂-宿舍-教室三点一线的生活。我们虽然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像汶川大地震这么大的新闻,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但是,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市场的情况,拜食堂所赐,我们会根据最近饭菜的味道知道盐、油还有各种蔬菜是涨价了还是减价了。

   良好的排队风气是别想在食堂养成了,男生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发扬绅士风度的。他们摇臀摆尾拼命上前冲,尽管里面的伙食是永远不变的差。这天,我和小夕在一起吃饭,吃到最后,小夕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叫:“学校的汤中竟然有一颗花生。”

   我指了指打饭的窗口,上面赫然写着:“新品上市,花生汤,八角一碗”。

   班会,我在下面边听,边闲不住地拿着圆规在桌上乱扎破坏公物。老班说:“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为了培养学生的能力,高考将会增加一门基本能力,为60分,涵盖音乐美术体育历史政治地理。”老班听着同学们在下面哀嚎,宽慰道:“没有关系,以后学校会安排专门的课时辅导,这不过是穿新鞋走老路罢了,其实就是考察你们背诵的能力,只要多背背就差不多了。还有,剩下的两节自习课是自由自习课,没有老师来,对吗?那这样,老师利用这两节课给同学们发一套卷子……”

   冰水川一摔笔,骂道:“变态,又他妈的占课。”

   我无奈地叹口气,想利用这两节课完整地做一套数学卷子,补一补数学的弱势,看来是泡汤了。

   为了突然降临的基本能力,学校里增开了音体美。这种课对于别人来说是恶补音体美知识,对于我和小夕却不然,我俩只能是课下找时间补,因为我们俩要去补课。我们穿梭于四栋教学楼之间,先去一号教学楼一楼补数学,再去二号教学楼六楼补英语,然后穿过操场奔去科技楼七楼补理综。我们学校当时正在修暖气,地上挖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我们俩天天跳蚤一样蹦来蹦去,每次,小夕都会说她想到初中学的一篇课文:《斑羚飞度》。

   最后一节的数学课结束后,我们将结束高三上半学期的生活。数学老师抱来了一大摞试卷,希望我们帮助他分担一点,试卷发到我们手里,我对着答案仔仔细细地评分。数学老师看我们忙得热火朝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老师教的是普通班,没有你们水平高,看他们试卷,你们别笑话啊。”

   我的红笔不知不觉猛地划了一道,穿透了纸张。

   过了年回来,每天斑羚飞度的只剩下我一个了,不知为什么,小夕回来后就不再补课了,这可不像她性格啊,更不像她妈妈和她当老师的爸爸的性格。放学后,我和冰水川跨在单车上喊她一起回家,她支支吾吾道:“你们先回去吧。”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去拿个药。”

   药店不是顺路吗?我很疑惑,搞什么,嘴上只是淡淡地说:“那你自己注意点,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小夕一走,我和冰水川互视一眼,心有灵犀,登上自行车悄悄尾随。小夕拐进一条小胡同,胡同里人很少,不适于我们近距离跟踪。而且,不知是不是小夕发现我们了故意七拐八拐的,很快我们就被绕晕了,看看前方,小夕早已不见踪影。

   我埋怨道:“都是你那老牛破车,嘎嘎响,准是小夕听出来了。”

   我和冰水川背上书包回家,走到红绿灯的分岔口,我要向左走而他要向右走。我忽然想起我的2b铅笔用完了,以后考试还得涂卡,水川家楼下就是文具店,可以让他帮我捎一支来。我说:“明天上学前帮我带支2b铅笔来。”

   水川坏坏地笑道:“你啥笔?”我大喊:滚!

   年味在紧张中匆匆散去,这个时候的成绩几乎已经成了定局,除了超常发挥。一些胸有成竹的同学已不再那么紧张,班里的倒计时也被撕下去了。各种心理调节的减压材料和习题一起发下来,不紧张的都被煽动紧张了。班里由冰水川这个能让全班鸡飞狗跳的主带动,刮起一阵叠纸飞机的风气。不少同学童心未泯地折纸飞机玩,上面写上“杨利伟一号”“杨利伟他媳妇”“杨利伟他二大娘”。有一次,一架飞机直冲生物老师的面门,老师打开一看:“杨利伟他婆婆”,心想这是什么人物关系。

   有的学生已经放松些了,可是我不敢,我心里没有底,高考对我来说很陌生,我不知道自己的成绩究竟能考上什么样的学校。这节是物理课,有一道题我不会,我问遍了我周围所有的好学生,他们都不会,看来只有问老师了。我一向不爱问老师题,我最怕的就是老师来一句:“都讲了这么多遍了,你上课听没听啊?”每次一听此言我都想大喊一声:我靠,我的脑袋又不是录音笔,还能听什么记住什么啊!可是,都到了这时候了,万一高考碰到这道题我岂不后悔?

   老师在教室里一圈一圈地走,我的心随着她走动。当她走到我身边时,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站起来,问道:“老师,这个题怎么做?”

   老师命令道:“你先把这道题的受力情况分析一下。”

   我本来是可以分析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下子空白了,我越是努力集中注意力就越是空白。

   “哎呀,到现在连受力分析都不会吗?”老师不由分说地讲了一遍。看到我茫然的样子,她问我:“懂了吗?”

   求知欲在心里升腾,我摇摇头。

   “呯”地一声,我的书被摔在地上,老师气焰冲天地走了,临走不忘摔一扇门。随着门“碰”的一声巨响,全班同学为之一震,接着鸦雀无声。

   场面非常尴尬,好多同学在看我,眼光中的嘲笑像小说中的暗器一样。我才意识到自己还站着呢。我想,我再也不问老师题了,至少再也不问这个老师了,哪怕高考时遇到。

   我颓废地坐下,题没明白倒是受了一肚子气。不一会儿,老师回来了,大概出门之后一反思,觉得自己态度不够好吧,她又来到我的课桌前,耐心地讲了一遍,可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讲完,她用异常温柔几乎能把骨头融化的口气问:“懂了吗?”

   我猛地点头:“懂了。”

   下课后,小夕对我说:“你还敢问她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平时温柔贤惠,一生起气来就跟牛魔王似的,怒发冲冠,头发呈爆炸似的发散思维型。你忘了,那次给安文讲题,好家伙,那是讲题啊还是审犯人啊,把安文都给嚷哭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高考的前一个周末我回了趟家,夜晚,夜阑人静,我从数学习题中出来透口气伸个懒腰。我走到床边,打开台灯,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翻开日记本。虽然学习很紧张,可是我一直坚持记日记,哪怕是流水账,至少多年以后我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年少时的生活。

   翻开日记的扉页,上面赫然写着我最爱的一首诗,是泰戈尔的,我摸着泛黄的纸,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自由的天堂,我的大学,你会用你宽广的胸怀接纳我吗?接纳我吧,不要再把我丢在地狱里在烈火中煎熬了。我们磨砺了十二年,压抑了十二年,只为了等你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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