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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心机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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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05-24

   “陈将军,”殷玉瑶的目光首先落在陈国瑞那张方正的脸上,“自今日起,永霄宫的安危,本宫的安危,就全权委托将军了。”

   “末将领命!”陈国瑞话音铿锵,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贺兰将军,”殷玉瑶又将视线转向贺兰靖,“东线之事,办得如何?”

   “回皇后娘娘,”贺兰靖面色沉稳,“才出东门,末将便将相关事宜全权托于副将叶泰与邱子衍,转道赶回浩京,还请娘娘原谅末将擅离职守之罪。”

   殷玉瑶默然。

   对于这位几度护自己脱难的流枫将军,她的心中始终存着一丝感怀之意,明白他如斯举动,纯粹是忧虑她之安全,更何况,现在也确是她用人之际。

   燕煌曦命她代理朝政的圣旨,短时间内或可震慑一方,但日子一长,朝廷中那些派系复杂的利益集团,难保不生出点什么变故,此时有几个得力之人在身边,于她确实大有裨益。

   细细揣度一番,她又想起一事来,柔和面色道:“本宫正有一事作难,想与二位将军商议。”

   “娘娘请讲。”

   “今日廷上,兵部尚书万啸海报领军饷一事,本宫听着纳闷儿,颇多疑惑处,请两位将军替本宫释解。”

   陈国瑞与贺兰靖对视一眼,继而转回视线。

   “请问两位将军,以大军五十万计,每月消耗钱银多少?再加奖励、慰抚等事,又需耗银多少?”

   “启禀娘娘,现下按制,每名普通军士,每月饷银二两,五十万大军,单此一项,每月便需银钱一百万两,若再加论赏慰抚,恐需一百二十万两有余。”

   殷玉瑶秀眉微蹙:“如此说来,万啸海所请,并不为过。”

   “万尚书,”贺兰靖沉吟了一下,仍是忍不住问道,“请领银两多少?”

   “两百万两。”

   贺兰靖与陈国瑞不由又对视了一眼。

   “然户部尚书潘辰仕却言,现国库中所存现银不过七百万两,倘若支取了这笔军饷,只怕朝中财政将陷入窘局,故而,本宫想请教两位将军,可否栽撤一半,只准其一百万两?”

   贺兰靖与陈国瑞一齐沉默――虽然长期以来,不管是燕煌曦,还是殷玉瑶,甚至大燕国内大小官员,都已经将他们视作燕臣看待,但他们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旁观者的边立,若非必要,是不会对燕国的朝政、军政、民政发表任何议论的,如今听殷玉瑶提起,心中还是禀着这么个态度,一则在外征战的,毕竟是燕煌曦本人;二则万啸海此一举动的用意到底何在,也着实令人琢磨不透。

   瞧着他们俩的神态,殷玉瑶已知其意,遂轻轻叹道:“罢了,看两位将军也无甚主意,是本宫强人所难了,两位将军且先回吧,让本宫好好思量思量。”

   “末将告退。”陈国瑞与贺兰靖一齐躬身,然后朝外走去。

   出明泰殿,行了一段距离之后,贺兰靖却停下脚步,对陈国瑞抱拳道:“将军请先行一步。”

   陈国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自去,贺兰靖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方才转身折回。

   殷玉瑶正靠在椅上小憩,耳听得他轻浅的脚步声,微微睁开双眸,看见是他,倒也不觉得有何意外,只缓缓坐直身子,目光里隐了丝殷切。

   贺兰靖走近,曲膝跪下,脸色一派庄凝:“今日之事,按理,贺兰靖实不该言,但为了皇后娘娘,却不得不说。”

   殷玉瑶也不说话,只凝神细听着。

   “今日万啸海所奏之事,实为试探,娘娘大可不必应之。”

   “何以见得?”

   “皇上做事,从来是谋定而后动,即使是匆促应战,必然也有所准备,更何况是军饷?若是军中果然缺银少饷,皇上必然会传旨于铁黎,或者洪宇,让他们去同万啸海商议,可是今日,却是万啸海本人提出此议,就颇令人费疑。”

   “嗯,”殷玉瑶点头,“此话有理,可倘若万啸海所说乃是事实呢?”

   “是真是假,娘娘只要召洪铁二位太傅进宫问询,便知端倪,末将只是怕――”

   “怕什么?”

   “怕皇上一去,众臣中或有那居心叵测之辈,不安其位,或小视娘娘,或别有他图,还请娘娘细甄别之。”

   小视?他图?殷玉瑶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若换成数年前那个不谙人事的少女,她或者会手足无措,但是如今么,且看是谁,能笑到最后。

   细窥着她脸上神情,贺兰靖不由轻吁了口气,放下半颗心来。

   “将军的好意,本宫记下了。”殷玉瑶秀眉微微上挑,“也请将军,时刻做好准备。”

   “是。”贺兰靖垂眸答应,却也并不细问,到底是要做什么准备。

   对于这个年轻女子,从头至尾,他都选择了毫不质疑的相信。

   只因为,她是赫连毓婷信任的人,甚至是――赫连国主信任的人。

   贺兰靖走了。

   殷玉瑶阖上双眼,重新倚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千念百转――燕煌曦走得确实太急,很多事,他根本没有来得及交待,所以,一切都得靠她自己体会、领悟,然后逐一实施。

   既然他把这个偌大的国家交到她手里,她就有义务,将其治理得妥妥贴贴。

   “娘娘,”安宏慎的轻呼打破她的思绪,“万尚书来了。”

   “传。”殷玉瑶再度坐直身子,下意识地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脑海里同时浮闪过一份履历:

   万啸海,庆丰年间武举及第,先为巡防司副督察,后入兵部,任员外郎,为人精明干练,颇得燕煜翔赏识,攫升至兵部尚书,燕煌曦登基之后,对于文武大臣“附逆”之事概不追究,是以,万啸海仍任兵部尚书一职,直到如今。

   对于六部尚书,殷玉瑶辅政日久,多少有些了解,而万啸海此人给她的印象,四字以形容?――沉稳内敛。

   如果换成另外四个字,则是――心机深重。

   “微臣参见娘娘。”

   尚自思虑间,万啸海已经进殿,怀中抱着一叠帐册,向殷玉瑶伏身行礼。

   “平身。”殷玉瑶摆手,转头向安宏慎示意。

   安宏慎上前,从万啸海手中接过帐册,呈至案上。

   拿过一本帐册,殷玉瑶细细翻看着,眼角余光时不时瞟过万啸海的脸,却见他一脸镇定,眉宇间不见丝毫异色。

   殷玉瑶并非魁似道,单从那一串串长长的数目上,也瞧不出个七七八八,但她心中却总有股难以形容的不安。

   “万爱卿,”抛开帐册,殷玉瑶看定万啸海,“本宫且问你,此前皇上每开战端,是先与你商较军饷一事,还是临出征之时,再命你向户部请拨?”

   万啸海一怔,冷静眸底起了丝小小的波澜。

   “万爱卿,”殷玉瑶轻唤一声,“可是有什么不方便明言吗?”

   “那倒没有,”万啸海忽然抬起头,“此前每每出征,都是皇上亲下圣旨与户部,直接从国库中划拨银两至前线军需官手中,并不曾经兵部。”

   “嗯?”殷玉瑶扬起眉头。

   “微臣上折请拨这两百万两军饷,其实,是为了作不时之需。”

   “哦?”殷玉瑶的嗓音微微挑高。

   “微臣仔细计算过,皇上此次出征,共领兵八十余万,每月所靡费钱粮高达两百万两之多,只怕倾全国之力,也不够三月支使,倘若到时军中告急,无论皇上如何英勇,这场战争,也难胜利。”

   殷玉瑶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万啸海沉默着,他的话,其实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真的那部分,是对前方战局的担忧,假的那部分,却是他故意将情况说得极其严重。

   他很想试一试,这位临危受命的皇后娘娘,到底有几分胆色,又到底,能不能担承起这个偌大的国家?

   若不能……万啸海眼底闪过丝魅光,耳边隐隐响起前日夜间,所见之人说的话语:

   “万大人自小习艺,二十五岁上中举,三十岁入六部堂,三十二岁即为兵部尚书,真可谓年少得志,如今正值鼎盛华年,大有作为之时,若辅佐圣明天子,自当留青名于史册,可试观今日之大燕,几有权柄旁落之势,殷玉瑶不过妇人尔,如何治得天下?若万大人还一心效之,伏乞于女子裙下,岂不辱没自己一世英名?”

   “倘若万大人有心效命于我家主公,将来定以大将军之职期之,掌全国兵马,甚至将整个天下,握于掌中,到那时,万大人鸿图大展,何受这区区兵部尚书拘之?”

   ……

   万啸海虽年少得志,但自入朝为官以来,却甚是老成,不显山不露水,即使是燕煌曦本人,对于他这位下臣真正的心志,只怕也所知甚少,倒是那突突兀兀冒出来的“黑衣使者”,平白搅乱了他心中一池春水。

   男儿大丈夫,生不作五鼎食,即作五鼎烹,没有人知道,在万啸海素日沉静的表面下,却隐着一颗勃勃跳动的野心。

   他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罢了。

   燕煜翔、燕煌暄、燕煌曦,岁月更迭间,他已历经三位帝王,奈何燕煜翔在时,他还年轻,资历又浅,若有边事,是轮不着他上场的,而燕煌暄,这位“伪帝”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如何能让他大展所长?实现满腔的抱负?而燕煌曦,本身便是个军事奇材,自帅掌西南大军开始,便自己领兵作战,再加之铁黎、刘天峰、韩玉刚、白汐枫等人,皆是当世一流的将材,更轮不到他涉入其间,分一杯羹。

   所以,他一直非常安静地呆在兵部尚书任上,直到现在――

   燕煌曦,走了。

   铁黎,眼见着廉颇老矣;

   刘天峰等年轻战将,也跟着燕煌曦走了,是凯旋而归,还是战死沙场,乃是个未知之数。

   皇帝将朝政交给这位年轻的皇后,但这位皇后到底如何呢?

   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

   倘若燕煌曦战败……哪怕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也能隐隐想见得到,日后那一场狂猛至极的惊涛骇浪。

   皇后娘娘,您,是否能通过这场巨浪的考验呢?万啸海的心中,有一丝兴奋,一丝冷然,一丝嘲讽,更有许多,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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