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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献身

桃运威龙 前尘幻事 4434 2023-05-28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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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为什么献身?

   离开坝子,许东想见见召片领,问问下一步与大部队什么时候汇合。

   走到一竹楼旁边,里面传出一女人愤怒的骂声,一男人的粗嗓子与之吵架,他听着有些耳熟,便钻进去一看是维甸宁,他手中拿着一捆足足5斤重的烟叶,三十几岁的女人也抱住烟叶不放,她的脚下,放着几张面额很小的缅币……维甸宁气得青筋直冒,看样子要揍人了。

   许东出了竹楼往南拐,有一人民军战士举刀在砍一串香蕉,手起刀落,从草房里冲出一老者,他举着刀,哇哇哇地怪叫,朝战士追来,战士扛起香蕉,还向追来的老者扮了个鬼脸,老者喘得咳嗽,追到许东的跟前。老者见许东穿绿军装,也戴红五星红领章,突然把刀一横,架在了许东的脖子上。

   许东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

   老者胡须上下乱颤,脸肉抽搐。

   许东比比划划,请老者把刀放下。老者哪里肯依,那是二把类似电影《红色娘子军》中南霸天手下刀兵使用的“团丁刀”,刀柄很长,顶端还有一个钩,锋利无比……

   许东想喊又不敢,不喊吧,放在肩头上那个吃饭的东西要受到损伤。他摸了摸身上,想找缅币给老者,可身上连一张纸片也没有。他畅开了衣服,露出了裹在身上的绷带,指了指伤口。

   老者的脸色稍为和气了一点,但刀还是在老地方未动。正在为难之际,从香蕉林中钻出一女子,朝老者喊了一句,老者回头一望,许东把老者的刀一推,猛跑起来。

   他觉得很窝火,堂堂正正的人民军战士,怎么干些偷鸡摸狗的事?钱不够维甸宁为何非要买那么多的烟叶?要不是那个妈妈来喊老者,今天还走不脱路。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他来到了侦察排的排部“庄塔董”。

   他要把今天的寨内发生的事情汇报给召片领,清查二连那个砍老百姓香蕉的家伙,x国人民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团结人民、取得胜利的法宝。人民军是保护人民的,不准拿老百姓的东西,这是起码的常识。

   在“庄塔董”暗堡的塔口,是一班的白族战士段轴平在站岗,许东说找排长,段轴子说不在,几天都不见人影了,部队打丁胜仗,放假三天,自由活动。许东心想,怪不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原来是领导们不在寨子。

   他继而一想,要是波乐极匪帮晚上来偷袭,部队要受损失。应该向谁汇报这一重要想法呢?排长又不在,找维甸宁,一想到维甸宁与那女人拖一捆烟叶的情景,许东摇了摇头。他从原路返回,在经过老者把刀架在他脖子的路上,他猛忆起适才喊老者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张望了一下香蕉林中的那间草房,房门紧闭,老者和女子出去了。他打了声口哨,倒有几声回应,从坡上下来几个人民军战士,朝他挥挥手。

   他又走了虬枝蹿天的竹桥上,从竹桥过去就是波乐极打他的草房,现在住着人民军了。忽然,竹桥下有一个上穿白衣,红坎肩、腰系绣花肚兜、下着蓝色统裙、脚穿一双花鞋、一根独辫盘于头顶的女子。是左玛?许东揉了揉眼,没错,看清了是左玛。他一声大叫,脚一滑,跌倒在竹桥上。

   左玛望了望他,一溜烟闪进了一片树林。

   他回到草房,温尽力正四处找他,给他换药。许东还在想左玛,是不是他看花了眼,攻打曼婚拍拉寨子,波乐极匪首跑了,可左玛为什么不走呢?有机会再找左玛,毕竟我救过她,她也救过我,劝劝波乐极接受红色政权的领导。x国的工农红军创建了根据地,不是收编了好多“山大王”、杀富济贫的“绿林好汉”组织的武装么?如果波乐极改邪归正,不与人民为敌、弃暗投明,世界革命不是多一份力量了吗?

   温尽力打开了医药包,拿出消毒粉和红药水、碘酒、一瓶白酒等满脸愁纹地叹着气:“这战争不知要打多久了,我们脱离了大部队,仗是越打越难了。”

   “什么?脱离了大部队?”许东从竹床上蹦了起来。

   “是的,312团奉八五军区司令员林明贤的指挥,单独开辟地盘,增加财政收入,占领曼婚拍拉寨,只是实施计划的一部分,打通西线,有一块势力范围,哪个都不怕。”温尽力说时,一脸认真。

   一闷捧几乎把许东打昏了,自己千辛万苦、受那么多罪、那么多孽、目的就是要为世界革命作出牺牲,要是为别人抢占地盘而战,那还不如返回祖国。不,绝不可能,是温尽力在为开小差逃跑制造舆论。眼前自己这身绿军装、红领章红帽徽是糊弄人的么?当温尽力要他脱下军装,换药时,许东发出一大股无名怒火:“老子今天不换药了。”

   温尽力“霍”地站起,狠狠地将药品往十字药箱里一放,药箱一盖:“我又不欠你的账,向谁发脾气,南瓜还没起蒂蒂。”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了草房。

   他走出了草房,听温尽力说,医护室在寨子“塔尖盂”左侧的竹林。

   温尽力在用柴火烧木薯,木柴潮湿,火不燃,温尽力趴在地上吹火,烟雾沉沉乌烟瘴气。许东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温尽力站起来,没好气地说:“什么,拍啥?魂都差点被吓掉了。”很显然,他还在生许东的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许东说时,也趴到地上吹火。火燃了,许东看温尽力的脸上有猫儿胡须,温尽力见许东像“枇杷鬼”,脸上黑一砣灰一块,相互指着对方的鼻子,哈哈大笑。

   吃着木薯,许东说,老哥子,还是给我敷点药吧,你说为打通国际线路而战斗,比如说,x国加强联系,得到x国更多的军事、政治、物质、武器等支持。温尽力说:“在此地征收大麻、鸦片、海洛因是人民军的当务之急,用米补充军饷,312团的主力最近要到,以曼婚拍拉寨为据点,扩大向周边寨子的控制……”温尽力吞下了最后一节木薯,拿起水壶喝了几口。

   许东怔怔地望着他,痛苦起来。他心中的海市蜃楼摇摇欲坠了,人民军队购毒品,军队的性质就使人怀疑,海洛因比鸦片的毒还大几倍。电影《林则徐》描写了在广州市内,烟馆林立,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了大不列颠的腰包中,x国人骨瘦如柴,弱不经风,稍有风吹草动,国人便感冒、打喷嚏。林则徐在虎门销烟,这一壮举震惊世界、国人称快。新x国成立以后,x国共产党发动全国人民大打围剿鸦片的战争,查禁烟馆、堵住鸦片的来源、铲除鸦片生存的土壤,短短三年,就根除了几千年的毒瘤。作为x国的兵团战士,又光荣地参加了人民军,把海洛因当成军饷来发,这是人民军吗?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温尽力在为许东上药时,告诉了他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一个晴天霹雳,把许东的精神家园彻底摧毁了。

   人民军某部的红色部队驻扎在掸邦、克钦邦和勃固山区,那里紧靠怒江天险,深壑峡谷、原始森林蔽日遮天、亚热带气候雨量充足,稻谷一年三熟,土地肥得流油。照理说,生存的条件相当不错,但那满山遍野的罂粟花,即使不种,也开得诱人。人民军设置的管辖机构,刚好在南北的子午线上。

   红色部队队励老百姓多种谷物,禁止寨民种植罂粟。但这里的掸族、佤族、缅族、苗族和瑶族都以种植罂粟为主,种粮食辛苦,寨民不干。“八五”军区司令员林明贤又无法改变山民根深蒂固种毒的陋习,向辖区内的商人、粮贩和山民收米征钱捉襟见肘、军费告罄。枪支、弹药、医药、布匹、军饷,还有红色政权内的地方干部生活的开支等,设在南佤、北佤、果敢、贵概等的“六一六”军区也撑不住了,3个月未发军饷,有战士携枪逃跑、私自盗卖军火、开小差的时常发生。红色部队的首领,德钦巴乐以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身份,宣布了一项决议,各军区的一切费用自己解决,账目报中央审核。副主席彭家声立即组织人马收购毒品,山民们高兴了,以鸦片抵粮食、交税收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老百姓乐不可支。这不是承认种大麻、鸦片合法了吗?

   上行下效,各个军区下属的师、团等,便组织队伍提炼罂粟果、还要看纯度、精度等,红色部队中的密林,毒雾缭绕,毒品加工厂像雨林里的蘑菇,个个精神抖擞。人民军各部队日日夜夜醉心于炼黄皮造白粉,又贩运到中缅、泰缅、缅老边境,每10斤鸦片提炼1斤白粉,“八五”军区每年可收到两吨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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