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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少年情长

江山不若卿如画 苏陌烟 5539 2021-03-07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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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就离开罢。寻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忘了这些仇恨和屈辱,安安静静地活着,不是更好么?

   此时,古殁情也下來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卿莫鸢,指尖微微一动,终是沒有露出过激的表情。他淡淡道:“阿鸢,让你进入凝渊阁已是恩赐,你又何苦不安分?”

   卿莫鸢抬起头看着他,他仍旧是那个不近人情的古殁情,从來都未变过。她不再说话,一切都是他说了算,自己再说什么都沒用。她捂住心口,只觉疼痛异常。

   古殁情挥手道:“你若无大碍,便早些回去罢。从今日起,一个月之内,不许踏出梅影小筑半步,算是对你的惩罚。”

   话至此处,卿莫鸢才猛地醒悟过來。为何他会突然出手,为何南辰又恰好在这个时辰赶到。古殁情,你早已将一切都计算好了。你故意做场戏给人看,就是要为我的失踪找个理由。你真是步步为营。

   卿莫鸢点头下去了,摇摇晃晃的身影却让古殁情的眼中有了一丝疼惜。

   沒想到自己出手会那么重,南辰的到來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只是很怕,怕有人再來伤害她安息的灵魂。但既然阿鸢已经受伤,就不能白受,顺水推舟就做个样子给人看,也好避免了旁人对她的怀疑。

   但是南辰眼中的神色让他觉得不对,西岚曾说南辰和他的眼神很像,都仿佛能一眼将人看穿。他之前虽有所察觉,但未有今日这般强烈。

   南辰虽低眉垂手,恭恭敬敬的模样,但刚刚看向阿鸢的时候,却分明带了爱怜,看向自己的时候,则是悲哀。

   是他看出了什么?还是他什么都已知道?

   古殁情沒有再想下去,道:“你來所为何事?”

   南辰却道:“卿姑娘伤的不轻。”

   “我知道,不必你提醒。”古殁情冷冷地打断了他。

   南辰看了他一眼,目光仍是悲哀:“夫人已经安息,还请公子不要叫活着人继续难过。”

   “不用你提醒!”古殁情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南辰,你最好明白你的本分是什么!我不会因为你跟了我许久而放纵你,北萱的下场你已经看到!”

   南辰被他打得脸颊充血,却是动也沒动,道:“公子,南辰刚刚接到密信,说明日在圣公子回去的路上,会有大批的刺客拦截。但刺客究竟是不是吟风楼的,还不太确定。因为自百溪一役后,颜君疏已经失了心智,易水榭忙着照顾他也不再管事。如今吟风楼的实权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沒有人清楚。

   但我们已按照公子的吩咐,将吟风楼假扮我们剿杀无量宫的消息,以及圣秋墨此次回去要向吟风楼宣战的消息都散布了出去,相信这次吟风楼很难全身而退。”

   古殁情沉吟道:“吟风楼自诩正义,专杀不义之人,早已引起了武林**的仇视。这些日子因忌惮沉谙城不敢动手,但只要圣秋墨带头,便会一呼百应。保护令我不撤,你只需再用小道消息说我古殁情有意要撤掉保护令,帮助我师弟报仇雪恨。无风不起浪,那群蠢货一定会相信的。到时我们便坐收渔利即可。”

   南辰想了想道:“那颜君疏和易水榭怎么办?”

   古殁情的目光沉沉:“无用之人,杀了便可,但要干净。”

   南辰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便告辞退下了。

   古殁情喃喃道:“温如颜,如果你自己不肯安分,那我就來帮帮你。”想起那日他的疯狂,古殁情便觉心寒。若他如何地方稍有差池,死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将阿鸢都赔了上去。

   温如颜也真的狠心下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死心。本欲不再计较,却听闻他们暗中集结力量,要对抗沉谙城。这也真是笑话,一次打击还不够,还要再來第二次,那他就陪他们玩玩。

   ※※※

   卿莫鸢捂着胸口走出了凝渊阁所在的小园,只觉疼痛异常。她本欲寻个地方调理一下伤势,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靠着墙咳嗽几声,又带出满口的鲜血。

   沒想到他会下手这么重,只是他沒有一掌将自己打死,是不是也是手下留情了?卿莫鸢微微苦笑,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异常的气息,刚刚提起一口真气,心口便针扎般疼痛。

   眼前终于失了光明,她靠着墙慢慢滑下,却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男子伸手右手将虚弱的白衣女子揽进怀里,却沒有办法抱她离开,只能就地为她疗伤。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倒在自己怀里,男子静如深潭的眸子里才有了些微的波澜。仅剩的右手指节修长,形状优雅,本是多少闺阁女子日日盼着被爱抚的手,如今却布满了硬茧和伤痕。

   他想去抚摸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却见她微微蹙了眉,便急忙收回手去,想是自己手上的硬茧弄疼她了。坚毅瘦削的脸庞上有一瞬间的脆弱,但随即消失在沉默的眉眼间。

   他本是个极美的男子,他有着最好的出身,可以修习最好的武功,成为武林中人最羡慕的英雄侠士。他也曾在江南百花盛开的时节,骑着白马走过桥头,引來一城女子的轰动;他也曾泛舟碧波上,那湖上世家大族的游船几乎将河道堵住;他更曾在落日满山头的时候,舞一手灵翼剑法,衣袂生风,剑光如织,满山的红叶都为他坠落。

   但是他为了记忆中的一面,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一切。为了求师学艺,他出过关塞,去过大漠,几乎死在天山的大雪里。可是再多的苦难也不能将他阻挡,因为他的心中有一个信念。

   如今,他追逐了一生的信念就在他的怀里,安静而虚弱地睡在他的怀里。虽然只是片刻的事情,但他已觉无比安心。就像是在大漠里跋涉了五天五夜,终于找到了绿洲。

   他也像有了依靠。

   怀里的人儿不舒服地呻、吟一声,眉头蹙的更厉害了。手指搭上她的脉搏,竟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也不知是谁下的手。

   曲延陵不能再犹豫,伤在胸口,若不尽快护住心脉,只怕日后会落下心痛的病根。他微微皱了皱眉,探手伸入她的怀里。

   鸢儿,冒犯了。他将手掌贴在她的胸口上,暗自运气,掌心渐渐发热,真气一点点输入到她的身子里。

   远处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向來平淡无波的眸子此刻竟像要冒出火來。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便急急打发了南辰,就是怕她路上会出什么意外。可还是晚了一步。

   夜深露重,一树蔷薇开得正好。蔷薇花影下的白衣男子,俊美的脸上多是冷峻,就如暗夜的帝王一般。

   “她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曲延陵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白衣男子的眸子愈发黑的像研不开的浓墨。

   他转身离开,白色衣袂翻飞,他的背影孤傲的像是遗世独立的仙。

   天光亮,满树繁花,凋零一地。

   而此时的未名轩依旧闹的不可开交。

   下午古殁情抱卿莫鸢进入凝渊阁的事情早已传开,虽表面上无什么反应,但内里已经沸反盈天。但是众人也不过在猜测卿莫鸢有沒有可能成为新的城主夫人,并无楚惜夕般过激的反应。毕竟事不关己,城主的夫人是谁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

   楚惜夕听了妙灵的话,嘶的一声将手中的锦绣缎面撕出一个大口子,露出白色的棉絮,却不及她脸色的苍白。她咬牙切齿道:“古大哥这些年从未抱过我,他竟然会去抱那个贱人?我不信,一定是那贱人使了什么妖法,迷惑了古大哥!妙灵,扶我下床,我要去揭穿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

   妙灵吓得跪倒在地,乞求道:“小姐还是别去了,自己的身子要紧。说不定是那些人谬传的,城主目光如炬,怎么会被她迷惑?小姐要相信城主啊。”

   楚惜夕浑身颤抖道:“我相信古大哥,可是我不能相信那个贱人!我一定要去找她,再晚一步,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妙灵,你不知道么,明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了,我沒有机会了。”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妙灵满眼的泪水,起身去扶她。

   刚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一个人。

   楚惜夕皱眉道:“夜煌哥哥,你怎么來了?”

   风夜煌粲然一笑道:“我來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风夜煌附在她耳边道:“一件能让韶光乖乖听命于你的礼物。”他又立起身子正色道:“我听晏雪说,自从來了这沉谙城,韶光便再也不与你联系,装作从來沒有见过你这个人一样,对不对?”

   楚惜夕面上露出怨愤,道:“不错,她非但不理会我的任何书信,更是拒绝见我的人。我沒有办法联系她,想來让她继续为我们效力很难。”

   风夜煌微微一笑道:“其实不难。我曾让晏雪去吟风楼找过她,她不是贪图富贵的女子,她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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