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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终我负你

江山不若卿如画 苏陌烟 5833 2023-08-06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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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记事时起,她就沒有对我说过一句话,也沒有对我笑过。起初我以为母亲是得了什么病,后來才知不是。是她不喜欢我,是她恨我,所以才不愿和我说话,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

   我不知她为何恨我,后來才知她是恨我父亲,所以连带着恨上了我。只是我父亲终究是爱着她,沒有再娶任何一个女子过门,对她百般迁就。可是我父亲沒有想到,母亲恨他恨到了那个地步,竟然会联合外人來围攻他。

   那一战,我的父亲粉身碎骨,母亲也不知所踪。我从那一刻成了真正的孤儿,我不敢再相信世间所谓的亲情。而北萱告诉你的你父亲的事情,不过是我偶然查出來的。你总是不相信,可我又何苦要编理由來骗你?

   阿鸢,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这世间的真真假假已经太多,到最后谁都分不清孰真孰假。曾有人说我不是古封鸿的儿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既然我从一开始就是古殁情,那么到死也不能摆脱这个身份。所以,有时候你又何必太过固执?”

   他渐渐无声,卿莫鸢唤了几句,终不见他回答,才知他已经睡着。

   望着即将燃尽的烛火,她忽然心绪纷繁。今夜醉酒而來,只是为了跟她说这些事情么?若他不说,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过去是这样的。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孤儿,只是自己还有母亲的疼爱,而他终其一生都沒有得到过。

   是不是这些事情在心里压抑了太久所以才想找个人吐露?可是为什么是我?古殁情,你就那么信任我么?可是,我值得你信任么?

   卿莫鸢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熟睡的样子,哪里还是白天那个叱咤风云的武林霸主,分明就是一个脆弱无依的孩子。就像个孩子,卿莫鸢终于能用他经常说自己的话來形容他。

   好容易冷静下來整理思绪,却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大的问題。

   刚刚他说,他的父亲只宠爱他母亲一个,并未娶任何一名女子。那么,风夜煌当日所说的小妾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古殁情似乎对自己有个胞弟全然沒有印象。如果古殁情说的是实话,那么风夜煌就在说谎,他一直在骗自己。

   从五年前他对自己透露北萱的事情,给自己致命的毒药,教自己保护桑桑安全进城的法子。如此想來,风夜煌竟一直在利用自己。

   他当初为何极力要保桑桑进城,是不是桑桑是他的帮手?他们联合起來,利用自己做掩护,想要谋害古殁情。北萱已是前车之鉴,西岚也已落入圈套。

   如此想來,难道自己真的是被人利用了么?

   心里霎时发凉,她最初信任的风夜煌,那个在她即将跌倒时将她扶起,对着她永远温润笑着的男子;她拼了命也要保护的桑桑,一个和她的妹妹那么像的天真无邪的女孩。他们,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么?

   黑夜忽然变的如此漫长,卿莫鸢如木偶一般呆坐着,毫无知觉。

   古殁情在四更天的时候醒來,天还黑着。他看见黑暗里卿莫鸢一张沒有表情的脸,以为她还是在生自己的气。想想自己也是冲动了,昨天竟跟她说了那么多。

   他起身找了药箱过來,里面的瓶瓶罐罐还都是他给的,都放置的整整齐齐,连纸条也沒有折损。他不觉一笑,拿了金创药和纱布过來。

   卿莫鸢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与以往完全不同,却又说不出不同在哪里。

   以为古殁情绝不会想到,卿莫鸢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是愧疚。

   古殁情将药放在桌子上,却沒叫她过來,而是走到她身边,为她按摩双腿。他道:”阿鸢,很抱歉,又让你的腿麻了。”

   卿莫鸢却毫无知觉一般,看着他道:”古殁情,你还信我么?”

   古殁情道:”我若不信你,便不会來找你。”

   卿莫鸢怔了一下,忽然扑到他的怀里道:”那你知道,现在沉谙城里有了内鬼么?”

   古殁情抚摸她的头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今日我便是要请你帮忙來的。”

   卿莫鸢看着他道:”你早就知道了?”

   古殁情将她拉至桌边,为她接下纱布换了新药,道:”这城中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卿莫鸢只觉他的双手温柔地在额头轻触,微微冰凉的感觉却让她的脸愈发热了起來。她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古殁情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表情凝重道:”阿鸢,你信我么?”

   卿莫鸢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古殁情似乎笑了笑,但笑容过后眼里却更加沉重:”只要你信我,我就安心了。阿鸢,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

   卿莫鸢疑惑地看着他,他却沒有解释,只是在她的眉间印下浅浅的一个吻,道:”我只要你信我便够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卿莫鸢用手指抚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有他的温度。

   古殁情沒有再回头,他不能回头,怕自己会忍不住。

   可是终究是沒忍住。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手指有些颤抖。第一道光射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终于轻轻说了句:”阿鸢,对不起,终是我负了你。”

   在茹桂阁沒有答案的问句,如今终于可以结束。

   四更天的时候,悠然阁里依旧风波不断。

   满室旖旎的春光到了此刻也只剩下垂暮之态,地上扔的凌乱的衣服,耳畔已失去理智的低语,雪白肌肤上青紫的痕迹。

   桑桑知道他叫自己到这里來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就算这个变态不将自己生吞活剥了,自己也不会好好地走出悠然阁。

   听他说晏雪被抓,可能命在旦夕。但古殁情不会让她轻易去死,而她若真的要死,也会死死地将卿莫鸢拉下水。事到如今,已沒有办法收手。

   风夜煌也沒想到其实自己的心里是如此地在乎那个女孩,只是一想到她即将遭受的酷刑,他就恨不得找个人來,将晏雪所遭受的全部发泄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只能是桑桑。

   从一开始的挑拨离间到现在的舍己为人,桑桑背叛的不仅仅是南宫世家的人,更是她自己的心。

   桑桑咬着牙不发出**,手指用力掐住他的脊背,划出一道道血痕。

   风夜煌沒有停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狂野的暴戾,似要将她生生撕裂。自小便被人当孩童看待,根本不会有人想和她做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一种疼,比任何毒药都厉害百倍。

   风夜煌微微喘息,用手卡着她的下巴,道:“我找你來并不是让你做哑巴!桑桑,今日晏雪一定会咬准了卿莫鸢是她的主子,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指使的。但古殁情并不一定相信,所以我需要你的证词。若是连你都指认卿莫鸢,古殁情还有什么话好说?”

   桑桑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來:“风夜煌,你做梦!我再也不会伤害卿姐姐了。这个世上,只有她待我是真心的好,我再也不想伤害她了。”

   风夜煌眯起狭长的凤眼,瞳孔中却四散出危险的气息:“你可想好了,真的不答应么?还是你喜欢这样被我折磨?你要知道,有卿莫鸢在的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逃离我的掌心。我杀不了古殁情,但杀一个卿莫鸢,还是绰绰有余。”

   桑桑疼得吸了口凉气,道:“有本事你就折磨死我!不过我看你却沒那个胆量!风夜煌,我早已说过,除了卿姐姐,谁我都可以对付,但就是她不行!”

   风夜煌有些恼羞成怒,猛地抽出,将她狠狠地翻过來,用力按在床上,从后面进入。从未被触碰过的**瞬间开裂,如裂帛一般的声音,鲜血立刻流了出來。

   桑桑挣扎着,却被他从两侧按住了双手。嗓子都已喊不出话來,眼泪汹涌而下。沒有想到,会这么疼。比之鞭子烙铁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神思仿佛已经恍惚,又回到在地牢里的日子,她哭喊着:“卿姐姐,快來救我啊,我好疼,桑桑好疼”

   本以为自己从小受的苦痛已经够多了,却还是差点忍不过沉谙城的手段。若是让卿姐姐也落到了那个地步,自己怎么忍心?虽然自己一开始就在欺骗她,但看到她如此舍命为自己,早就渴望着一份真情的自己,怎么还能狠心害她?

   出发前有人就告诉她,身为一个探子,最忌讳的便是感情。可是她做不到无情无义,卿莫鸢对她的付出历历在目,她怎么能熟视无睹?

   少爷交代自己的任务注定失败,她也不在乎自己的贱命一条,被风夜煌折辱只当是被狗咬了几口,但是卿姐姐,却不能再出事。

   绝不能,让这世上最后一个对她好的人,再出事。

   感觉身下的人渐渐沒有了动作,胡言乱语也停了下來。风夜煌气得真想一把捏死她,但眼前的麻烦已经太多。再看看天色快亮了,他只得穿了衣服起來。

   天亮的时候,卿莫鸢推开桑桑的房门,却是空无一人。她怔了怔,手里的洗漱用具掉了一地。一夜未归,还瞒着自己,又是去做了什么呢?

   桑桑,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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