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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妞儿,要定你 小蘖 7399 2023-11-04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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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夏起床洗漱的时候,顾念还睡得十分香甜。宁夏实在是佩服她,当然更佩服严林他们已经花了一个小时把自己弄得天仙似的。

   叶楠看着宁夏,说:“宁夏小姐,你还打算穿着这一身去见夏天吗?”

   她这一身怎么了?一如往常的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没觉得有哪儿不对啊。

   宁夏的太阳穴跳了一下,还真是消息灵通啊!他们打架的事情真的这么快就传开了?她只有硬着头皮装蒜:“谁啊?”

   叶楠露出一个“难以沟通”的表情,更多的人则是“你就装吧”的表情。

   严林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完美无缺。她一脸的灿烂,说:“夏天就是像我们这些花儿一样的人,也只能做陪衬去点缀一下的人,一会儿在礼堂里随着大家的目光看就知道了。”

   “他是京大女生心中的神,人人向往,你都为人家打架了还装不认识?”任然接了话,毫不客气的戳穿宁夏的谎言:“哎呀,不过为她打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这招太没新意,难以赢得他的青眼的。”

   京少宜惋惜而略带同情的说:“行了宁夏,别陷太深,他很难搞的,很多学姐都败下阵来了。”

   宁夏头有些发昏,更恼火的是她看到的夏天跟他们传说的相去甚远。当然她笑得一脸淡然,说:“我算是败北了,你们加油让他青眼有加,为宿舍争光,不对,为女性争光,就当是打掉一个阻挡广大女性的堡垒,女性的幸福就靠你们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了,说她识趣,以后肯定能如鱼得水的。

   宁夏在心里骂了一句“如你的大头鬼”,然后就放冷水洗脸。这个混乱的世界,实在太需要随时保持清醒了。

   他们已经出门了,一阵香风飘得满校园都是。顾念跳下床来,放水把自己冲洗一遍,清醒后马上换衣服。她笑着说:“你真见过夏天了?”

   同样是在说夏天的事情,顾念的真诚让宁夏有些动容。她点了下头,没怎么在意。谁没见过几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啊!那些一时无两的小男孩对她还是恭顺的,她怕什么?

   顾念蹬上鞋子,说:“别在意,不过最好离他远一点,他不是善类,更要命的是他身边的都不是善类。”

   宁夏当然不会去招惹他,没事闲的吧。

   顾念的脚踏车是改造过的,和赛车一个水平。她的车技也是一流的,花样儿多却不怎么显摆了。如今的她求稳求快。

   宁夏抓着自己的包,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顾念的衣角,整齐的刘海儿被风吹起来来,如同一片翅膀。她坐得笔直,抿紧嘴唇,神经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张皇失措。

   “你可以抱着我的腰,否则我转弯太快,一定会把你甩出去。”

   宁夏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你能慢点儿吗?”

   “不能,典礼马上要开始了,慢了就得迟到。”

   宁夏无奈,为了不亲吻大地,只有抱着顾念的腰。手一放上去,自己先颤抖了一下。那细细的腰身透出的不是柔软,更像是一条不断运行的传送带,绷得紧紧的却一刻也不肯停止。

   车子拐进小路,顾念轻轻的提醒她“抓紧”,然后车子像飞起来了一样,掠过那些打造园林而多出来的“曲径”。车轮从大朵大朵的白色花儿上滑过,直接冲向大路,马上就要撞上刚开过来的奥迪车。宁夏吓得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忘了。顾念卯足劲儿,脚踏车再度升高,擦着车顶,险象环生的落在地上。

   顾念稳住车子,长出一口气,说:“你没事吧?”

   宁夏睁开眼睛,苍白着脸,说:“你以前做什么的啊!胆儿真大?”

   还不待顾念回答,奥迪车门打开,跳下一个男生,指着顾念训斥到:“你们找死……”

   这不是冤家路窄吗?怎么是这两小妞啊!青稞也没心情计较了。

   顾念看他脸色发白,显然也吓得不轻,故意讥诮的笑道:“我们找死,也比你吓死要强。”

   青稞生生的忍下来,没有说话。

   宁夏明显是吓得浑身发软,这会儿想下车,脚一沾地就栽了下去。奥迪车的门迅速打开,又走出一个男生,飞快的跑到宁夏面前,把她扶起来,温和的说:“快告诉我,你伤到哪儿了?”

   青稞看见夏天这个表情,只能张张嘴,什么话也不说了。一双眼睛机警的朝四周张望。还好现在是上课时间,大二年纪以上的学生基本都在上课,新生也已经去了礼堂。

   顾念翻白眼,实在是百试不爽的搭讪好方式啊!

   宁夏痛得额头冒汗,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双手抱着左脚的小腿。

   夏天把她的裤脚往上拉了一下,小腿并没有受伤。他把她的帆布鞋脱了,褪去雪白的袜子,发现脚踝肿的老高。他才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咬的更紧了。他回头冲青稞喊道:“拿药箱,愣着干嘛?”

   青稞愣了一下。言辞间克制的担忧和愠怒,眉心皱巴巴的一团,这样的夏天,他许久没有见过了。这几年他周到的礼貌、疏离的客气,让青稞几乎以为他心如死海无波无澜。他现在有表情了,青稞应该高兴,他嬉笑怒骂无理取闹总好过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可是青稞的担忧也浓的化不开。青稞想起了裴语馨,也想起了车子相撞时破碎而绝望的声音,还有血肉模糊的夏天。

   顾念见她脚踝肿的厉害,忙从包里翻出云南白药喷雾给她喷了两下。夏天轻轻的给她揉着,便不那么痛了,她感激的说:“谢谢,已经好很多了。”

   青稞一脸痛苦的表情,使劲儿的拍了一下额头。

   顾念看他的手法很是专业,呵呵笑到:“你学护理的吧?”

   青稞不耐烦的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要迟到了菜鸟们。”

   夏天没有说话,温柔的给宁夏穿好鞋袜,把她抱起来,放在脚踏车的后座上,转身坐回车里。顾念别有深意的看了夏天一眼,再看看宁夏涨红的小脸,跨上车,蹬动踏板,快速的消失了。

   青稞现在不跳不闹了,一脸严肃的表情,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根本就不敢去看夏天。他克制的轻咳了两声,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车开到礼堂门口停下,青稞突然说:“要我陪你进去吗?”

   夏天看他一眼,说:“你进去能干什么?”

   青稞闭了嘴,他深深的明白他进去什么也做不了。去年他参加新生入学典礼的时候,在明净的落地窗后面看他走进来,表情淡淡的说:“去吧!明年还有我呢”。他的心里没好受多少,很多无力改变的事情,幸好他们相互支持着。

   礼堂静得落针可闻,所以夏天的脚步声显得特别突兀。他是以学生的身份来的,可黑色的衬衣仍然叫人觉得他气质沉稳,气场强大却压抑。四面八方齐刷刷火辣辣的目光并没有干扰到他,他直视前方,径直走向别人留给他的位置,然后落座。一个满脸胡茬的人回头朝他玩味的微笑着,他点一下头,算是回应。对于女生的追捧、男生的不屑,他置若罔闻,别人拿手机偷怕,他一样无动于衷。

   校长开始致辞。顾念在宁夏耳边小声说:“你不会真的被迷惑了吧?”

   宁夏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顾念接着说:“他不但是富家子弟等徒浪子,而且我敢肯定他是个怪脾气的人,刚才还在帮你,一转眼就不认识你了。”

   宁夏的耳根火辣辣的烧灼,脑袋“嗡嗡”的响。她烦乱之中突然想起一个人,想起那把小提琴。他们家人对绘画的天赋敏感,让她和母亲都考进美术专业,可惜的是母亲小小年纪便带回了她,从此杳无音信。当年的母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然后顺利的把自己给终结了?她走的时候,舅舅对她说:“好歹把你妈带回来,也不枉你外公疼爱你们母女一场”。她是外公带大的,岂有不明白舅舅心意的道理,只是,母亲到底在哪里呢?

   她的意识百转千回,最后竟然神奇的回到夏天那里。她自己先是一惊,然后安慰自己,可能只是想让他帮忙寻找母亲吧。她自己还是一团混乱,遇到这些事情,更是无力招架。她躲在秀水镇的时候可没这么难。

   新生致辞的代表仍然是商学院的最优学生,一个女孩子,和顾念是同班同学。顾念看见她神采飞扬的站在舞台上,满脸自信,她对宁夏说:“看见没有,那些都是你强劲的对手,大白鲨欧阳晴。”

   宁夏抬眼望去,说:“天仙化人,实在是美。”

   “美个屁,善良点儿就阿弥陀佛了。”

   宁夏看她一眼,无比真诚的说:“你也美,运动女孩。”

   顾念突然不好意思了。她是够运动的,还老爱玩个极限,耍个擒拿格斗,打架翘课家常便饭,人人都当她是个罗刹女,还从没有人说过她是美的。她自己抓着宁夏的手,真想开怀大笑,心里实在是美死了。宁夏恶作剧的给她一个“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表情,她还是一脸受用眉开眼笑。

   结束的时候,夏天一个人走在前面,从宁夏身边经过,果然是面无表情,与陌路无异。宁夏心里发怵,由着顾念扶着往外走。外面是长长的阶梯,对于宁夏来说是个老大难问题。顾念让她走慢一点,可人流迅猛的散去,让宁夏觉得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她看见夏天等在下面,欣喜的朝她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的回应也是淡淡一笑。接着就听见一个女孩子在叫他的名字。宁夏回头就看见了欧阳晴,还有她眼里的灿烂和温柔,雀跃的脚步奔向夏天就像是奔向幸福的梦想。宁夏只觉得阳光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就在那一片阴影里感到出奇的冷。

   顾念叹息着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他们才认识了两天,关系好到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也不能把什么都说破。有些距离,必须保持,朋友的本分,必须遵守。

   晚上还有一台文艺汇演,大大的海报上是欧阳晴坐在钢琴前,神情优雅,笑容明媚。宁夏的脚不太方便,也不打算去。顾念提前给宁夏买了盒饭,装在保温盒里,叮嘱她记得吃饭。

   宁夏看她在收拾东西,问道:“你这样不像是去看晚会啊!准备去哪儿啊?”

   顾念拍拍宁夏的头,将单肩包往肩上一挎,说:“傻妞,我又不是欧阳晴,对那些不敢兴趣。”

   说起欧阳晴,宁夏便皱着眉头,神情消极,认命的认为她天生就应该和夏天在一起。

   顾念关门之前,又说:“我回来的晚,如果查寝,你看着办。”

   现在宿舍只剩下宁夏,一扇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热闹和新鲜。宁夏伏在书桌上,看着任然他们的笔记本电脑静静的躺在那里,旁边是一大堆护肤品和彩妆用品,还有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零食。她感到不适应,她一个人出远门,而且几乎没有回去的可能。外公已经不在了,舅舅淡薄的疼爱更是指望不上,难道真的要嫁给赵帆做赵家的媳妇?她内心的无助和不安,在这个时候被无限的放大,甚至快把她淹没,使她无法呼吸。

   她的手在书桌上四下摸索,碰倒了笔筒,里面的钢笔和铅笔滚落出来。她舒了一口气。她还有铅笔,还可以画画。她在秀水镇的时候,也鲜少有朋友。她清贫的家境,尴尬的身份,使得她从来都是孤单的。在那漫长且枯燥的日子里,她靠着读书和农活把自己的时间填满。但天总要黑,活儿总有干完的时候,无边的少女的寂寞便充斥在她阁楼上的小房间里。在这样的气氛里,她开始画画。把自己想象成会魔法的小仙女,勇敢快乐,然后把这些快乐的形象画在素描本上。没有人和她说话,她就把自己分裂成几个人,互相说话。后来她把这些话整理成故事,写在她的画儿里。再后来认识了罗然,她有了可以相依为命的人。罗然把她的故事整理润色,配上她的漫画,她竟然成了最早赚钱的学生。她画遍了秀水镇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她现在又想起了过去,唯一的幸福就是沉迷在那些画里。她画画,罗然写故事,那是她最大的快乐和富足。她想画学校里成片的白玉兰树,画成之后却是夏天的侧脸,和他云雾弥漫的眼睛。

   在这无边的安静和陌生里,她能够清晰的记起来的人竟然是夏天。她皱着眉头,并不感到吃惊,只是满心都是无奈和茫然。夏天,夏天,就像是灼灼照耀的太阳,让人无处躲藏。

   她把这张素描夹在一个崭新的画夹里,那里还躺着一张她前天晚上画的夏天的素描像。她把它们和小提琴放在一起,给柜子加了锁。银色的钥匙挂在脖子上,停留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也许夏天和小提琴一样,成了她心里的隐痛,成了她命中的生关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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