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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徐光启与天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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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对内阁进行改组之后,作为皇帝的朱有见确实清闲了两天。内阁首辅钱谦益干劲十足,准备大批提拔亲信的东林党^人。但是,内阁中还有温体仁周延儒等非东林党人。

   以前的内阁首辅是说一不二的,现在不行了。内阁作出的决定,必须有七人中的四人联署方可有效。次辅温体仁带头捣蛋,钱首辅提拔亲信的提案总是凑不足有效票。

   偶尔有一两次,有一个人弃权,凑成了三对三,提交给皇帝,朱有见也是时批时驳。慢慢地,大臣们发现一个规律,就是作出决定前,被提名人都必须到朝堂上进行奏对,能获得批准的总是比较沉稳实干的。迂腐愚昧不学无术的,基本上是没法滥竽充数。

   老这样内阁大臣受不了了,有那么一两个亲信是总得需要给个官做的。于是偶尔两当也搞个妥协。

   但是之前的争执让两当有点撕破脸皮了,真正沆瀣一气,双方彼此没有足够的信任。

   这时,言官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各自的言官开始对骂,揭老底。但是弹劾的奏章还是直接被通政司送去内阁。只要被弹劾者没有大问题,弹劾议案在内阁通不过就罢免不了。另一方面,被弹劾者揭露出大问题,内阁里的同党大佬想保也保不住,毕竟读书人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突然有一天,两个分别弹劾钱谦益和周延儒的弹章,居然都被内阁批准了。东林当人对“软弱”的首辅失去了耐心。希望罢免了钱谦益搞廷推。而这一段时间东林当人逐渐充实了朝廷上下,非东林党人因为魏忠贤阉党嫌疑底子不干净的多,被罢免了不少。廷推的话内阁里东林当人就占多数了。

   温体仁他们被摆了一道。

   收到这两个决议案抄本,朱有见立马给驳回了。理由如下:第一,内阁无权自己罢免阁员。第二,关于钱谦益科场作弊案,一事不再理,一事不两罚,不许再扯陈芝麻烂谷子。第三,周延儒之前屈身事魏阉,迫不得已,没有大恶,也不得借此罢免。

   隔天,一封内阁未附决议的奏章被直接送到朱有见案头,原来是批评皇帝本人太懒的,内阁不敢批示,直接转给内监。

   朱有见火了,提笔批示道:事必躬亲,爱卿是想累死朕乎?

   这个是需要通过内阁下发的。结果过了两天,内阁有一份决议是要罢免之前这个上弹章弹皇帝的人。朱有见哭笑不得,驳回了――阎王爷打喷嚏小鬼感冒啊真是……

   内阁的处理决定下发了,结果立马又追回了。大臣们一打听,居然是皇帝驳回的……舆论沸腾了。朝野上下的一致意见是,这皇帝能容人……虽然不能说从谏如流……

   这期间,一些不直接牵扯双方利益的日常政务,内阁都直接通过了,没有受到党争影响。

   其实任何时候,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专制政体还是民主政体,党争是免不了的。从心理学角度说,人对待周围的事务形成刻板印象是不可完全避免的,然后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党争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党争。

   这边挺热闹,那边孙承宗推荐了袁崇焕来主持辽东。朱有见召见袁崇焕谈话,发现袁崇焕太能忽悠了,号称五年平定辽东。

   由于对前世的袁崇焕有了一定的认识,朱有见保留了意见,并没有如前世历史上的崇祯,赐什么尚方宝剑。任何人,一旦获得了过大的权力就容易得意忘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私斩毛文龙的事还是别发生的好,既害了大明帝国,又害了袁崇焕自己。

   事后与孙承宗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宁锦一带的工作交给袁崇焕主持。同时特别申明,不得私自处罚将领。同时宣布将成立大明军事法庭,作为审判高级将领的机关,各军逐渐由皇帝派遣文职人员任职军法处。而对守在皮岛的毛文龙,朱有见给了一个特别的指令,让他派一个手下到京城,参与军机。

   四月份,徐光启入京。朱有见当即下令入宫晋见。

   朱有见前世曾读过徐光启同志的简历:徐光启(1562年4月24日-1633年11月8日),字子先,号玄扈,教名保禄,汉族,明朝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人,中国明末数学家和科学家、农学家、政治家、军事家,官至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

   万历三十二年(1604)进士。通天文、历算,习火器。入天主教,与意大利人利玛窦研讨学问。四十年,充历书纂修官,与传教士熊三拔共制天、地盘等观象仪。次年遭讦,称病去职,屯耕于天津。

   万历四十七年,明军败于萨尔浒,疏请自效,擢河南道御史,练兵通州。熹宗即位,以志不得展,藉病归。天启元年(1621)复职,力请铸红夷炮御敌,后忤魏忠贤革职。崇祯元年(1628)召还,奉敕督领历清军。三年,疏陈垦田、水利、救荒、盐法等拯时急务,擢礼部尚书,奉旨与传教士龙华民、邓玉函、罗雅各等修正历法。五年,以礼部尚书兼殿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崇祯六年(1633年)卒于北京。赠少保,谥文定。

   著有《徐氏庖言》、《诗经六帖》、《勾股义》等,编著《农政全书》、《崇祯历书》,译《几何原本》、《泰西水法》等。

   总之,就是牛人一个。朱有见虽然数学不好,但《几何原本》是听说过的,“勾股定理”也是懂得的。朱有见知道,这些后世的基础学科,都有徐光启一份功劳。一想到要见到这样一位历史名人,徐光启表示情绪很激动。

   这一年徐光启已经七十四岁了。所以朱有见第一眼看到大明鼎鼎的徐光启,忍不住怀疑,自己千里迢迢将其召入京城是不是太残忍了。

   “朕听说徐爱卿翻译了一本泰西的《几何原本》?”

   “是,陛下。”

   “朕还听说,泰西有天主之教?不知这泰西之国都是何模样?”――朱有见装蒜中~“陛下,这泰西,又名欧罗巴洲,有大小国家百余,大者如西班牙、法兰西、英吉利、奥地利等;小者不计其数,有名者有荷兰、佛罗伦斯等。各大小国家都臣服于天主教之教皇。教皇居于罗马城,此地曾有一大帝国,号称罗马帝国,不但曾占有整个欧罗巴洲,还向南占有亚非利加洲,而两洲之间有地中海,亦成为罗马之内海……”

   “此等大帝国,怎么我中华不曾听说?”朱有见继续装蒜。

   “此罗马帝国,发达于秦汉之时,此后先分为东西两帝国,后西罗马帝国为蛮人所灭。汉张骞出使西域,亦不曾达其国。然有所闻,称之为弗霖。”

   “如此说来,西方别有桃源之世了?”

   “是。近年来,泰西有麦哲伦氏,依地圆学说而西行,发现一大洲,更是与泰西、中华均不相同,再西行,到达南洋之吕宋、苏禄等处;达伽马氏则南行,绕过亚非利加洲最南端,而至印度,即佛教东来之天竺。故地圆之说得以证实。而泰西之人多有至东方者。我大明郑和下西洋时,泰西诸国尚不曾出洋,如今西班牙已经占领吕宋、苏禄;而荷兰已占爪哇、琉球矣。”

   “如此说来,我大明已经落后了?”

   “臣斗胆之言,我大明如今非但坐困于后金,火器也落后于泰西诸国。如能引泰西之火器而制后金,则事半功倍。”

   “如此正合朕意。但我大明欲用其火器,西人可愿助我?”

   “陛下,西人如西班牙葡萄牙者,多听从教皇之言,欲弘扬天主教于我大明。而荷兰者,叛教皇而自立新教。彼此多有嫌隙。我大明可结好于教皇,从中取巧。”

   “朕听闻徐爱卿亦在教内?”

   “臣大明子民。”

   “爱卿误会了。我欲书信以达教皇,爱卿以为如何?何人可托付?”

   “陛下有此心,臣必虏力达成。”

   “此事可秘密行之,暂不必声张。方今我大明外有后金,内有流民,危急存亡之秋也。朕为中兴大明,准备召百工,研习火器、几何、天文、农学、水利等实学,欲托爱卿办成此事,如何?”

   “臣万死不辞。”

   “爱卿回去先拟一个章程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朕。”

   “是。”

   “爱卿辛苦了。”

   ……

   第二天,朱有见发布了一个诏令:圣人曰: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如今内有流民,外有边患,朕深恨之。民有饥,君之过,故欲兴农学以资米粮。边患频仍,诗书不足以教化,必以刀柄使其警醒。而刀兵之利,不如火器,火器之兴,全赖百工。农工等实学,利国利民。今令徐光启,筹办实学,冠以天启学院之名,亦以此纪念朕之皇兄,昭示中外也。

   此诏令一出,朝野沸腾。迂腐之士纷纷上书,批评奇技*巧不足以兴国,圣人教化方为根本。

   持这些迂腐调调的人,朱有见一律令其写一篇策论,题目还是“边患”和“民生”,限期上交。

   写些陈词滥调的,朝会上让太监念出来,念完一篇撕一篇。

   朝野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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