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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5章 乖乖回我身边

养不熟 郎骑宝马来 6202 2023-08-19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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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的,又何止老黄一个人。

   李洱骑着车,雪花刮到脸上,冷得像刀子一样。

   回到家时,已经八点了。

   两个小时,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李洱将车靠墙边停着,走到院子里的小磨盘边上,将厚厚的一层雪扫落,整个人就靠在磨盘上,慢慢地滑到地上。这个磨盘上有老黄的烙印,抹不去的烙印。

   这一刻,李洱惊觉,这世上竟有老黄这样的人。明明没有他的责任,明明他只是一个目击者,可以袖手旁观,他却一人将所有的事情揽下来,且到了临去都没收去任何的回报。

   真的是很傻啊!

   李洱喃喃。

   自己又何尝不傻,做出了忘记一切的伪装,故而,连笙哥回来都不敢相认,愧疚,悔恨,自我诋毁,交织在心里,成了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而自己不是织网的人,只是缚在网上的猎物。

   而又有多少人曾经以为自己是猎者,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成了猎物呢……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时,李洱的手已经冻得发木,毫无知觉。他努力想要爬起来时,发现腿上也几乎没了知觉。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绝望,一切都变得无力。他慢慢地往屋门前爬,虽然一切不如人意,但他也没想过去死,至少不会这样懦弱地死去。往前爬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只要到了温暖的屋子里,就会恢复知觉。

   大雪弥漫下,李洱隐约听到敲门的声音,以及林月笙着急愤怒的呼喊,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到一声轰隆声在耳边响起。

   李洱僵硬地扭头,那面院墙塌了,废墟之中,雪与尘土弥漫喧嚣之际,他见到了那个人,白色的西装似雪,……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最初在铺子前见到勾起唇角笑得温和的林月笙时,内心里除了抗拒,便只剩下了逃脱。

   现在也是,他还在往前爬,用他最大的力量。

   他不要再去依赖那个人。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而依赖,会上瘾。

   林月笙神色复杂地看着匍匐在雪地里那个倔强的李洱,爬行的痕迹已经被新一轮的雪掩盖。

   院墙是被林月笙用锤头一锤砸塌的,因为之前的设计抽空,他很容易的用锤头一锤轰塌了整面墙。只是我的少年,你怎会如此狼狈?记忆当中那个永远飞扬跋扈,永远自信骄傲的你到哪里去了?

   十年光阴,为何将那时的你抹得一干二净。

   如今令我感到熟悉的,只剩下了你的躯壳,你的心呢,你的心肝呢,难道随着那一缕亡魂入了土吗?

   林月笙低头喃喃着,屈膝跪了下去。

   然后,林月笙的动作干脆利落,抱起李洱,朝着外面的车子奔去。因为是除夕夜,医院的工作人员紧张。

   林月笙一个电话打到了院长的私人电话上,于是,急救室,医生,高级病房,护理人员一步到位。

   李洱被送进了急救室,而他蹲在外面一根一根地抽着烟。自从回国之后,他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

   医院的医生护士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忙碌,无奈地瞪着墙上挂着的禁止吸烟的大大的标志,却一直没有人敢去惊醒这只蹲在地上的野兽,一双眼睛嗜血般扫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只需要风吹草动,他就会一击上来咬断对方的脖子。

   狼的本性。

   转入病房时,李洱还没醒过来。医院安排好的两个护理人员不敢留在病房里,被林月笙浑身散发的戾气给吓跑了。林月笙本人并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的意思。自然,他一向是温文尔雅,以笑示人的。但他对你笑,多半不是为了讨好你,只是个人教养。而他不给你好脸色,也同样不怕得罪你。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脸色绝对称得上是吓人,浑身上下就差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近我者,诛!

   在这种情势之下,这间病房还真的是没人敢靠近。于是,林月笙就一个人从除夕夜,守到了大年初一。好在李洱还算识相,早上转醒过来。刚一醒过来,那种迫人的威压就让李洱浑身一僵。他当然记得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林月笙,但他没想到的是林月笙会这么生气。

   眼前这种吃人的目光足以让李洱胆寒……

   他小声地道谢,“麻烦你送我到医院了。”

   林月笙瞪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如果我没有赶过去,你是不是要自己把自己埋死在雪堆里!”

   “呃……”李洱汗颜。他不过是想在院子里抒发一下情感,那不是后来冻僵了嘛,他真没别的想法。

   他这样含糊其词,林月笙心中愈发肯定。滔天的怒意涌上林月笙的心头,就算是十年前李洱失约自己都不曾这般生气。但是从他回来到现在,他已经不止一次被气到。当他终于勉强接受自己去接受李洱现在的生活习惯后,李洱竟又闹了一处自杀式表演。林月笙冷笑道,“真是好本事!老黄这些年就教了你这些么?吸烟、喝酒,还有自寻死路!”

   一听到老黄,李洱瞬间就变了脸。“我没想过自杀,我只是想在院子里走走,我从来想过。吸烟喝酒是跟老黄之前学会的,不是他教的。跟着他那几年,我连一根烟,一口酒都没碰过。”此时他也听出来林月笙是误会了,也就理解了林月笙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林月笙依旧面色冷然。首先,他不相信李洱的解释,其次,他不喜欢李洱这种下意识的对老黄的维护。

   李洱显然是气愤的。他其实没什么生气的理由,只是听到林月笙刚才的那句话中对老黄的诸多埋怨心里不舒服罢了。当即别过脸去,也不想再跟林月笙多说什么,反正他不打算认林月笙。

   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直到李洱保持着偏头的动作导致脖子发酸,都没再得到林月笙的答复。李洱歪着头毕竟不舒服,索性正过来躺好。

   只是头刚转过来,热烈的唇舌就压了过来。先发制人的舌尖一下子探了进去,贴在一起的唇瓣仿佛要将对方灼烧成灰烬。

   李洱发誓,理智下他的第一反应是推开林月笙。当时他的脑子里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但他那浅薄的理智背叛了他,大脑做出的反应被阻塞之后,他所做的竟是伸出舌尖,颤抖得搂住林月笙的脖子,意图加深这个吻。

   得到回应的林月笙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吻得越来越深,同时一双手也不再犹豫地解着李洱身上的病号服。

   这些天,他想疯了手下那滑腻的触感。再一次触摸到,他忍不住喟叹一声,移开唇齿向下。

   再往下,已经超过了李洱能够承受的范围。这个时候李洱的大脑终于再一次接管了他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林月笙,冷声道,“林大少,你失态了!”

   林月笙难以置信地望着突然变卦的李洱。明明李洱刚才很享受的,眼神都是迷离的,沉溺的,现在却用这样陌生的口气叫自己林大少。虽然这次回国之后李洱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但是刚才他以为李洱已经决定认他。

   李洱突然的转变让林月笙悲愤,连带着语气都转得森冷,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是、谁?”

   “林大少啊。”李洱坦然道,只当做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尽管他仍是衣衫半露,粉颊诱人。

   林月笙恨不得掐死李洱,双臂分压在李洱的肩膀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再说一遍,我是谁?”

   “林月笙,你别在这里发疯!”李洱不快道。

   林月笙的眼神看起来很受伤。

   不再是刚刚愤怒凶狠的眼神,只是很受伤。若是换个女人来,肯定会圣母地对他有求必应吧。但李洱不一样,李洱从来不会圣母。既然第一次见到林月笙的时候忍了下来,他一直都相信他能够忍到最后。

   “刚刚那样做,你会厌恶吗?”看着面色尚红润的李洱,剔透的耳根通红,薄唇上还挂着盈盈的水渍,林月笙突然问道。

   李洱咬着牙,当下就道,“别恶心我!”话刚出口,第一个后悔的竟是他自己。回应的人是他,享受的人还是他,推开的人还是他。怎么都有点儿过河拆桥的意味。

   逼急了,林月笙也不管不顾,“我恶心死你,你信不信?”

   李洱措手不及之下,林月笙半个身子已经欺压下来。这种感觉,太压抑,被人压制的感觉太过难受。

   李洱第一时间想推开林月笙,但他体力尚未恢复完全,加之林月笙力量太过彪悍,他完全没反抗的能力。

   “告诉我,你不讨厌这样,告诉我……”林月笙俯下在他耳边,柔声道。迷人的声线里带着一丝蛊惑,悄悄地渗入。

   “不,”李洱推着林月笙压过来的胸膛,在那双炙热的唇贴在他的肌肤上叫嚣时,他几乎是哭喊着,“你杀了我都行,但你不能……不能这样恶心我……”真的不能,不能这样压着我,不能让我觉得你跟那个人一样,简直无法承受。

   林月笙动作僵住,突然脱力一样,整个人翻倒在床上。李洱的眼睛润湿着,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受不了,别在我跟前哭!”当年就是这么哭着把他哄出国的,现在又要哭,林月笙暴躁着怒吼,“我信你的邪!”

   李洱止住了颤抖,谨慎地缩着身体。

   林月笙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李洱,心中有股难以言明的忿恨。“我看你已经想起我是谁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回来了。如果你找不到第二个老黄,那么你最好自己乖乖回来我身边。”

   乍一听见老黄,李洱瑟缩了身子。没了,这世上哪还能找到第二个让林月笙退出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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