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是不是认主？我以前用的时候从来没这样过。”一句话惹得弹幕一阵嘲笑。
“谢谢。”陈书祁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宋弋清又道了谢。
“不用。”
但似乎两个人的话也就那么几句，虽然让人觉得客气，但也不别扭。
“你打得挺好的，玩儿这个游戏很长时间了吧。”宋弋清本是想赞美一下。
陈书祁没有立刻回答，对方却寂然无声，如果不是陈书祁的人物还在动，她都要以为对方掉线了。
“嗯？你还在吗？”
对方淡淡的回了一句：“嗯，在算。”
算？宋弋清一下子没跟上对方的思绪：“算什么？”
陈书祁慢慢的吐出两个字：“时间。”
“三年两个月21天。”
宋弋清恍然大悟，后知后觉才知道小包子刚才说的是他打游戏的时间，不过算得这样准确，太较真了吧。
“哦，那应该打得挺久的了。”话锋一撞：“你打得这么好，没考虑打职业或是去当个主播吗？”
虽然他们打得不是很多，但宋弋清能感觉得出来陈书祁还是有实力的，这个实力放在这个行业里面，能算得上中上水平。
职业？这两个词早已经盘踞在陈书祁心里好多年了，青嫩的语气里带着些怅然：“打职业很好吗？”
宋弋清没意识到陈书祁是在自诉，所以没听见他之后的那一生冷笑。
“也许吧，如果有人把它当成梦想，那它就是好的。”宋弋清解释得模糊不清，后面的话也没说完。
电竞这个行业，说得好听点叫职业，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不务正业；这里面的人，可以被说成选手，也可以是不求上进。
“梦想？”他已经想不清他离梦想有多远了，也许是两年，也许是一辈子。
“对呀，人还是要有梦想滴，要不然跟咸鱼有啥子区别。”宋弋清用搞怪和方言混合着说出这句话，她其实看出了陈书祁有些不开心。
少年的脸印在电脑屏幕的棱角处，依稀能看清嘴角略起的弧度。
“再说了，就算是咸鱼，也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宋弋清：“你的梦想是什么？宇航员还是科学家？”
“不清楚！”
宋弋清也没有再追问，即是是现在的她，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只不过眼前跟自己对话的男生也太低沉了吧，不爱交流是一方面，她能感觉得到他的灰暗。
看不出来，小小年纪，阅历还不少。
“这样吧，你发张手相给我，我给你算个命。”宋弋清玩笑道。
“你还会算命？”
“不会。”宋弋清回答得干脆。
陈书祁：“……”，陈书祁差点就以为宋弋清是大师了。
算命宋弋清是不会的，但安慰人她在行。
【我突然解锁了要照片的新方式。】
【一开口就知道宋弋清老江湖了。】
“你们懂什么，这叫安慰迷途的少年。”
转头又对陈书祁说：“行了，照片就算了，我给你盲算一个，你今年21了吧，好像还有四个月就新年了。这样，我觉得你到年底之前必转运。”
陈书祁：“准？”略带疑问性的发出问句。
“我跟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电竞女诸葛，出了名的准，跟菩萨一样，谁拜谁灵。要是今年年底之前没转运，送你一套MG战队的私藏手办。”
MG的手办对她来说也不算是大手笔，只是跟王逸杰这么熟的宋弋清，有的肯定是一等一的藏品。就算是不喜欢，转买了也是大价钱。
【姐，帮我也算一个，不要手办，肖神签名照就行。】
【同上，实在不行MG战队的合照也行。】
【咱也不是为了手办的人，主要是最近想算命了。】
【准不准不重要，送东西就行，就算是算我一辈子光棍儿也不在乎。】
“嗯。”陈书祁其实挺看好MG战队的，上次跟肖俊瑞和王逸杰打的时候可以看出来，关系和默契都很好，加上宋弋清，即是是骂人的话，也有一种他们在闹的感觉。
“有梦想很正常，没有梦想才是格外，你才21岁，能让你停下来的只有你自己，Dreambelongstoyou。”
【灵魂导师宋弋清上线了。】
【我TM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读心灵鸡汤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宋弋清其实是温柔的，陈书祁也感觉到了，特别是那句英文，如迷药一样萦绕在他的脑子里。
——
老徐从训练室走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但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了，基地里的灯只留下了三三两两，昏黄的光照在他的身躯上，之后是他的影子，一直跟着他，他曾经把它比做梦想。
有光的地方，梦就不会消失。
星空灿烂，跟他那年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一样的，还是那片星空。
楼梯上有个黑影，老徐的脚步顿了顿，很明显是有一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腿把头埋了进去。
他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那个人身边挨着他坐下。
“还不回去休息嘛！”
王逸杰没有抬头，老徐能听见他的粗喘声。
“你会一直在MG吗？”
老徐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还带着浅笑声：“当然了。”
就算现在乌漆麻黑的，王逸杰也能猜到老徐脸上一定带着笑容。
“我不在MG能去哪儿？”
王逸杰搭着脑袋，偏头对着老徐，黑暗中他的脸已经模糊了，能看清的只有那双眼睛，如墨如晶，灵灵闪动着。
“不是，我是说你会一直在我们身边吗？或者说，我们会一直是队友吗？”
老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安慰性的轻拍了两下：“当然，我们是战友。”
但其实，老徐回答得模棱两可。
“长高了，跟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不一样了，哈哈。”
王逸杰才想辩驳，老徐却没给他机会：“早点睡吧，年纪轻轻想这么多干嘛？你现在可是逸神。”
“逸神怎么了？”王逸杰不屑一顾：“逸神有时候也是个迷途少男。”
“行了，迷途少男就迷途少男，去睡了吧。”老徐宠溺的话温柔得能吹出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