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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明镜堂里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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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大人,大人,好消息啊,特大好消息……”

  县衙前院的议事书房内,县令大人正埋头清查勘验着历年来的账簿,外头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喊声。

  年约三旬左右的县令才抬起头来,紧闭的屋门立刻轰一下被推开来,刚才大声叫嚷的声音随即在屋内响起。

  “大人,大人,好消息啊,特大好消息……”

  来人是今日在衙门内值守的衙役,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激动欢喜,这模样县令却看的皱眉。

  明明说话的语气不重,可随即说出口的斥责,却让这位得了好消息赶忙匆匆来报,还指望着自己表现积极,好在新县令大人跟前露脸的衙役蓦地变了脸色。

  “这里是本县议事的书房,不是菜市口,你身为经年的衙役,为何还如此咋咋呼呼不成体统,进门竟是连门也不知敲了吗?”

  “大,大,大人……”,衙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里猛地一惊,害怕心起,竟是结巴起来。

  他这幅模样让新任县令越发看不上,也懒得跟他计较,不赖烦的严厉摆手,“出去,给本县重新来过。”

  看着犹如鹌鹑般耷拉着肩膀,委屈巴巴转身出门去的衙役,县令叹气。

  他是真不知道,前任县令到底是怎么治理衙门的,县城上下,账目不清不说,竟是连自己衙门里的人都管理不好,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太多太多了啊……

  心里才感慨着,敞开的房门外,立刻传来咚咚咚的几声颇带着丝小心翼翼的响。

  县令头疼的望去,见刚才被训斥的那位,竟是浑身紧绷中带着丝忐忑的伸手在门框边敲了敲,还一副怕门痛的模样,县令再叹气,只觉更加心累。

  他不由抬手揉捏着胀痛的额角,叹息一声再次摆手:“罢了,进来吧,有什么话赶紧说。”

  衙役咽了咽口水,见他们的新大人真没有要处置自己的意思,这才试探性的缓缓开口道:“大,大人,好消息啊……”

  “说重点!”

  衙役立马一噎,忙咽下口水后急急道:“大人,打虎英雄,打虎英雄进县衙啦!”

  垂头揉额的县令一听,立刻抓住了重点,“打虎英雄?”

  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得到几个镇长反馈的恶虎伤人事件后,果断贴出去的打虎悬赏榜,县令一喜,立刻追问,“可是有人接了本县的悬赏榜,把那作恶的恶虎收服啦?”

  这衙役也是个实诚人,其实根本就不会逢迎拍马,或者是说,想要逢迎拍马也找不准地方,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升不上去。

  眼瞧着人到中年,自己在衙门也没几年好混的了,终于熬走了老县令,等来了新任县令,就想着豁出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来着,结果还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得其法。

  这不,县令的问话,他明明只要回答,打虎英雄已经带着老虎就在前头衙门,大人您只需去看看就好的,结果这货却一脸疑惑的回答什么,“悬赏?小的没听说有人接了悬赏榜呀?”

  县令一噎,很是没好气,“那你说打虎英雄?”

  衙役耿啊,还连连点头,“对啊大人,就是打虎英雄啊!”

  瞧他那茫然且理所应当的模样,县令一个头两个大,只觉跟这货说不清楚,忙一挥手,自顾自从座上起身。

  “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本县自己去看,打虎英雄现在何处?”

  茫然傻眼的衙役往前衙一指,“在前头。”

  县令便看也不看他,虎步生风的直接越过傻衙役往前衙而去。

  到的时候,平日里升堂的前堂下院子已经围满了人,都是一路看到地排车上的老虎后,尾随而来看热闹的百姓。

  把宋兴林与于苏协同老虎一道带回县衙,守正才安排人把大老虎在衙门堂口中央摆定,才想着安抚好这少年英雄,自己就去后头请县尊大人前来来着,结果不等他把宋兴林与于苏把话说完,把人安顿好,县令就从旭日东升,明镜高悬牌匾后堂一侧走了出来。

  守正一瞧,急忙上前迎接,“县尊大人大喜啊,作恶乡里的恶虎,被这位少年英雄给除啦。”

  县令才步出后堂,一眼就看到了堂口中央的巨大斑斓猛虎,他眼神猛地一亮,快步上前,结果还没走到跟前,守正就急急迎了上来,口报喜讯,县令听的心生欢喜,忙就追问。

  “是谁人揭榜打虎的?”

  声音落下,守正一愣,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大家回忆了半晌,好像都没提起过悬赏榜的对吧?大虎小英雄也没说自己揭榜了对吧?

  其中那推着巨虎来县衙的兵丁还努力想了想,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县衙张贴的打虎悬赏榜,至今还贴在榜亭,眼下怕是还跟那通缉协查令在一块并肩了吧?

  果不其然,所有人就听守正朝着县令躬身拱手回禀道。

  “启禀大人,悬赏榜倒是不曾有人揭,不过这为祸百姓的恶虎却,是堂下这少年英雄所除乃是事实,大人,卑职已经跟少年英雄核查过,此虎就是近日来不断为祸的恶虎,定不会有错,身形特征,活动轨迹,均都符合,且是这小英雄从白沙镇下满山村附近所猎。”

  虽然不是自己为民除害的,可是叫自己遇到了,还第一时间把事情落实呢。

  此番动作,即便他没有首功,在县尊大人这里自己也是露了脸,算得上号了吧?

  这么一想,守正心里有了决断,忙就把自己的判断说给了县令听,竟是一口就咬定坐实了,此虎就是为恶的恶虎,一点都没有什么想法说,自己会有说错的可能。

  其实即便说错了,这只不是那作恶的恶虎又怎样?

  眼前的老虎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呀,且即便自己说错了,以后再出恶虎继续作恶了,谁又能说得清,当初作恶的老虎不是眼下这一只?又或者说,当初作恶的就只是一只虎,而不是两只,三只?亦或是一家子?

  所以不管是不是,不是也得是。

  眼下自己把事情这么一盖棺定论,他不仅可以在县尊大人面前露脸,显示自己的能为,还能竖立起自己惜才且热情真诚的正直模样。

  不仅如此,他想的更深的是,恶虎被除去,广而告之,不仅可以安民心,顺民意,更是可以在再有恶虎作乱之时,好叫眼下的打虎少年继续去除恶。

  毕竟你都有能耐打一次了,那再来一次有何不可?

  若是再来一次除不去,那只能说明,第一次就是他在撒谎。

  守正心里的小算盘打的贼而精,而县令的眼里却全都是堂口的巨虎,以及堂下巨虎身后的那个挺拔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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