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科幻末日 清宫冷妃:臣妾做不到啊

第98章 橘子的爱情。

0:00
0:00

  锦瑟无端五十弦,弦一柱思华年。

  绕开御花园,西六宫北边的角落临近阿哥所,二十一阿哥的身影磕磕??消失在尽头。

  门发出细微的声响,锁落地,黑影一闪即逝。

  橘子熟络的穿过小院,找到二十一阿哥的住所,隔壁的十四福晋和胤祯闹脾气,失手打碎瓶瓶罐罐,气的胤祯暴跳如雷,拽住她的头发,上去一个大耳刮子,扇的她晕头转向,看似大力,实则留了手,但十四福晋的里子面子全没了,披头散发的扑过去,竟然在大庭广众,寒风瑟瑟里撕扯起来。

  素衣散发的妾室蜷曲身体,一抹血红染湿裙摆,气若游丝,打闹里的夫妻谁也没留意,橘子眯起眼眸满意的合拢掌心,毫不客气收下夭折的龙气。

  未出生的小皇子只是开胃菜,她踮起脚尖缓步走进房内,幽暗的黑暗深处,小小团子睡得迷迷糊糊,白嫩的脸颊挂满泪花。

  “额娘……”

  她居高临下,眼里凝固冷光,幽红的光芒亮起来,在她沉思一口吸干还是细水长流的时候,一股力道从后袭来,冷不丁的推开她,听见声音的太监大声尖叫:“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啊啊!”

  爪痕割裂。

  脖颈断裂,血染青石。

  惊醒的孩童惨白着脸色,抢在橘子动手前连滚带爬的逃出去。

  逃不了。

  橘子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丢掉尸体,她不急不慢的追逐猎物。

  庭院上空笼罩血色的结界,步步紧逼的橘子大反派一样不怀好意,突然,异变陡生,雪白的寒芒长虹贯日,羚羊挂角浑然天成,一刀斩开结界,一道席卷风雷声,浩荡而来。

  洁白如青葱的玉手温柔探出,轻转的皓腕盛开血色的花朵,森森白骨破骨而出,只零破碎的瞬间,欺身而上,五爪白骨直袭对方而去,阴气寒寒,狠辣歹毒的欲掏心而出。

  叮铃。

  藏青色的腰间银铃响了起来,幽幽飘渺,似从云端而来。

  白骨嘎然而止。

  青锋穿透心口,剧烈的疼痛唤醒神智,幽冷的眼眸倒影出男人冷峻的面容。

  逃,快逃啊,橘子。

  她逃不掉,男人拔剑,反手割开她的腹部,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丝绒,四下逃窜。

  主人……

  二十一阿哥近在咫尺,抓住他用他的龙气给主人……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你的名字

  男人撑开纸伞,沉默的蹲下,无声催促她。

  我送你回长春宫。

  点缀珍珠的绣鞋微微翘起,少女嘴角轻勾,眸里荡开温柔的情意,踩着台阶接力爬上男人的后背。

  好温暖……

  黑暗里绽放出米粒的苔花,初尝情爱,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两情相悦酿造了最甜蜜的芬芳,迷醉魔界妖灵的神智,冷静的少女敛去锋芒,像人间爱慕心上人的姑娘,秀丽的脸庞洋溢甜蜜的笑容。

  谁能不爱她呢?

  谁会不爱一颗真心呢!

  潮湿阴冷的雨后,一道人影缓缓行走在宫殿夹道里,红色的油纸伞抬起,露出一线雪白的腕子。

  “我该走了。”

  她递过去一个银色的古铜铃铛,暗红色雀羽晃动,铃铛叮叮当当。

  她思索着,试图拼凑甜言蜜语,又恨嘴笨舌拙,最后干巴巴的说道:“我自己做的铃铛,你不要嫌弃。”

  男人目光沉默,安静的凝视着眼前紧张的少女,紧绷的下颌舒展,眼里弥漫起一丝柔和的笑意:“你赠我铃,我当回礼。”贴身的侍卫服里没有长物,城南东街石呆子卖的翡翠白玉不错,品相上佳,玉质分明,他瞧中一块拇指大的血琥珀,苦于俸禄不够支付,便让石呆子多留了两月。

  但瞧少女一双灵动温柔的眼眸,便什么烦恼也去了。

  “如此甚好,这大约是人口里说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吧?”她寻常不爱笑,此刻忽然露出笑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姣姣容华,美的动人心弦。

  男人脑海里珍藏的绝色淡去,替换上少女的模样。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落地的血琥珀摔成两半,全身裹得严实的黑衣人停止攻击,男人不解,迷惑,手中的刀剑毫不留情斩落,身后护着二十一阿哥,但凡有一点犹豫,恐怕尸骨无存。

  玉碎声响,像惊天的霹雳砸在脑海里,震惊和惶恐笼罩内心,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试图靠近她。

  她……

  她身体折叠成虾米状,扯开胸膛豁出个大口子,腹部的衣裳分不清是黑色还是血色,天空里飘起小雨,结界碎裂后,风把雨丝吹进来,二十一阿哥狠狠打了个喷嚏,紧他的大腿不放。

  她的头颅低垂,黑色布料染湿雨水,勾勒出曼妙纤细的身材。

  她轻轻咳出一口血沫子。

  男人的心一下子揪住了,抛开一切后顾之忧冲上去查看她的伤势,就在触碰到面罩的刹那,二十一阿哥发出一声尖叫,弱小的身体身躯软倒在地。

  女人抽出手,飞快撤退,身影拖着流血的身躯消失在墙头。

  二十一阿哥还活着。

  她击中心口的那掌没有任何伤痕,为什么?

  男人把小阿哥抱进屋子里,抓起剑转身追了上去。

  ~~~~~~~

  我俯视橘子,她的手按在我的心口,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掌心传递过来,舒服的让人浑身发麻,像吃了仙丹一样爽快。

  “龙气……”

  不止一道龙气。

  我闻到斑驳微弱的气息,橘子咳出一口血,牙齿染成紫黑色,嘴唇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她的五脏六腑都坏了。

  除非换一具身体。

  橘子虚弱的问我:“换了身体,他还认得出我吗?”

  我摇头。

  橘子失望极了。

  “那我……还是不换了……我不想他认不出我……”

  泛白的指节死拽住衣袖,黝黑的眸子红光翻涌,她固执的哀求我:“杀了我呀……”

  我沉默了。

  她维持不了人型了,身体渐渐消失,但我知道她想以一个人的姿态死去。

  何苦呢?

  生而为人,便是冤罪,曾几何时嘲笑人类的你开始羡慕人类?笨拙的模仿他们说话,走路,气质和感情?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她死死拽住我,气若游丝的说:“不要杀他……主人……”

  侍卫……是叫傅什么?我笑容冰冷,周身杀机弥漫,那人握着刀,先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橘子,然后戒备的打量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元贵妃娘娘?”

  我笑了笑,尾音婉转,颤声薄凉:“你就是她喜欢的人?”

  “奴才……”他迟疑了一下,对橘子的身份抱有怀疑态度,从而怀疑我,橘子的伤势太严重了,垂死挣扎的姿态看的他心都在疼。

  “想带绿荷姑娘去找太医,请娘娘放行。”

  傻。

  “她命数已尽,你莫要白费功夫了。”

  “绿荷还有救!”他急忙走过来,我拦住他:“没救了。”

  “没救了?”

  “没救了。”

  区区凡人,居然伤到了橘子的本灵,我注意到他腰间的铃铛,摄魂铃有二,一为本体,佩戴我身,一为本灵,灵行铃随,灵散铃碎,他腰间的铃铛已经开始碎了,斑驳的纹路像密布的蜘蛛网迅速蔓延,橘子雪白的脸庞失去生机,手脚四肢逐渐消失。

  “还请元妃娘娘让开!”

  他厉喝一声,推开我抱起绿荷去找太医,我听见橘子的声音,她求我消除他的记忆。

  “何苦呢?”

  “原来这就是做人的感觉啊……”

  橘子的笑容伴随铃铛脆响,消失在空气里,灰飞烟灭。

  男人的衣裳染满灰尘。

  他的嘴唇颤动着,眼里除了不敢置信还有泪光,双手慌慌张张往怀里搂,指缝里泄露沙砾。

  尘归尘,土归土。

  “绿荷?绿荷?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走了。

  忽然之间走了,我按住男人的额头,灵力吞吐,吃掉的记忆一幕幕闪过。

  橘子和他的爱情……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蝴蝶有梦,偶遇庄生,翩然流转,得见情生。

  念念不忘,辗转反侧,思之如狂。

  他送给她赤红牡丹的梳子,寓意举案齐眉,白首到老,那两日,橘子魂不守舍,皆为此故。

  妾身愚钝,不识人间五谷不懂人间情爱,自此后见君,便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当如人间所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妾之幸,在两情相悦,在朝夕相伴,在日久生情,在白首不离。妾何尝不愿与君恩爱百年,奈何身不由己,造化弄人,若妾能平安归来,愿与君结发为夫妻,一生不离。

  橘子的愿望吗。

  点开碎掉的铃铛,橘子是心甘情愿死在他手上,被刺中的瞬间完全有机会反杀,男人身上佩戴了橘子的分身铃灵,死不了,可橘子面对他就是下不了手,宁可受伤也不愿意伤害他。

  我打了个响指。

  流动的风声送来细语,天边的乌云遮住明月,寒风萧瑟的冬夜里,枯萎的藤蔓用尽最后一口气攀爬上墙壁,保持临死前的模样,枝桠仰望苍穹上的明月,遥遥无期。

  跨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我走过东西六宫,抹去橘子留下的痕迹。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一层薄雾笼罩午夜后的紫禁城,打更的太监困乏的打了个呵欠,合衣倒下,抱着更筒睡着了。灯火通明的阿哥所人声鼎沸,握着大刀的侍卫不受控制收刀入鞘,倒退行走,脸上的表情麻木僵硬,两眼无神的离开。

  和好如初的胤祯和十四福晋完颜氏处置了作妖的妾室,丢尽浣衣局的女人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缓慢爬回胤祯脚下,裙子上的血倒流回体内,拥抱胤祯的完颜氏被迫松手,呆滞的走到桌子旁边举起粘合如初的碗。

  我走进院子。

  血腥味扑鼻而来。

  太监躺在地上,苍白的皮肤开始调动,鼻翼渐渐有了气流穿过,床上的孩子惊恐的神色逐渐缓和,闭上双眼,沉入梦乡,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一只看不见的手神奇的抹去他脸颊上的泪痕。

  雨水告别大地的挽留重归天际,乌云散去,明月挪回中天。

  我回到长春宫外,抬起手掌,双掌相击,伴随一声清脆的掌声,整个皇宫霎时间活络了,隐隐约约听见阿哥所传来的哭声和胤祯的咆哮,完颜氏不依不饶掀桌子拍板凳,折腾的魅惑主子爷的小妖精小产了,刚刚搬进阿哥所的二十一阿哥半夜惊醒,扑倒在音达太监的怀里嚎啕大哭闹着要找额娘。

  侍卫爬起来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仰望苍穹之上的明月,潸然泪下,枯萎的枝桠无声目送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悄然跌落,化为粉末。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大地洒落霜白,拖着沉重的步伐,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空荡荡的,好像失去很重要的东西,还有很重要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

  他舔舔嘴唇,皱起眉头,疑惑自己想说什么,却空无一物,旁边的侍卫过来换班,接过腰牌,忽然问了一句:“傅大人,您腰间的铃铛碎了。”

  铃铛?他拿来的铃铛?腰间还真有个小铃铛,只可惜碎的不成样子,手掌一握,铃声化成粉末随风而逝。

  他看着铃铛沉默着。

  侍卫误以为他舍不得铃铛,便笑了笑:“城东的石呆子不光做玉好,雕刻的玉铃铛也不差,您要是想再找个好的,不如去他那儿瞧瞧。”

  收下好意,他拒绝了,低低的说:“不用了,铃铛一辈子只有一个。”

  他忘掉了送铃铛的人,就算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人,不在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处理好一切,联合本我把暴走的骨我绑上八道玄冰铁链,拳头粗的链子死死缠住关节和脖子,深入地下八千八百八十八丈无底深渊,借克制魔气的大地之力来压制她。

  美艳绝伦的脸蛋迸裂,尖锐的白骨横长出来莫如耳后形成一个白骨的面具,眼窝处闪烁暴戾的红芒,疯狂的近乎癫怒的情绪凝固成黑红色的魔气,我和本我打断两根黑带子后停止了愚蠢的攻击。

  “我要向你道歉,没能照顾好橘子是我的错。”

  她失去理智了,压根听进去,橘子和她的感情宛如亲生姐妹,相伴多年。

  本我神色疲惫,罕见的抽了一口水:“我们等的太久了。”

  “快结束了。”

  她痴痴凝视白色的烟雾消失在空气里,扯开嘴角,笑了笑:“是啊,该结束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