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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要挟(下)

重生之酒娘 苏阿铁 6039 2021-03-05 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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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伯父收了韩家的女人做外室。”祝酒酒满脸子恶意的笑,“老夫人若还没有听清,我不介意再多说上几遍,还乐得吩咐底下的丫鬟婆子们大着嗓门上顺和堂门口敲锣打鼓,说上几天几夜呢。”

   “你敢!”祝老夫人喝了声,待意识到自个一大把岁数竟是被个几岁小儿牵着鼻子走,脸色越发阴晴不定,慢悠悠地坐了回去,冷着声道:“无凭无据,你胆敢再胡言乱语侮辱长辈声名,我若不赏你一顿板子,倒是说不过去。”

   “上回的参,我还没来得及谢老夫人赏呢。”祝酒酒脸上毫无惧色,“再赏顿板子,这恩情我可是铭记在心,少不得……”瞟了老夫人旁边站得跟截木头桩子的曾嬷嬷一眼,“去找前儿不久新识的那几个姐妹们好好说道说道。忘了说,知州大人家的程四小姐,可是对孙女儿前阵子落水一事很感兴趣呢。”

   “你要挟我?”祝老夫人厉目一狭,猛地拍向案几,几上的茶盏应声跳了跳,碰出的声响骇得屋里服侍的曾嬷嬷与平福皆是心惊肉跳。

   “要挟?”祝酒酒掩了嘴笑,“孙女岂敢。我觉得换个词儿,说利诱更为妥当。”

   “果然是个不安分的……”祝老夫人磨着后牙槽,狠狠地把后边四个字逼回肚里去,许久才黑着张脸问,“你说……老四的事,证据呢?”

   “天水街78号,四伯父私下在外置的产业。”祝酒酒挑了挑眉,“老夫人若是不信,尽管让人过去,定能堵着人。”

   上一世四伯父这件破事儿,倒还不至于这么快东窗事发。不过四伯父既是对兄弟不仁,敢这般捉弄她父亲,她若不给四伯父回件大礼,岂又说得过去。只不过,看不着她那个向来如贵妇般不可一世的四伯母一改往日的雍容端庄,跟个泼妇似地与四伯父大哭大闹的场面,还真是怀念呢。

   “好!”祝老夫人咬牙,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扶住案几的手背,青筋毕现,“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老夫人何必这么不甘心?放心,我胃口不大,还不至于狮子大开口。”祝酒酒拖了张靠背椅到老夫人对面,不请自坐,慢条斯理地道:“我只不过是提个小小的要求罢了。”

   祝老夫人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说!”

   祝酒酒便笑吟吟地道:“我要上女学。”

   祝老夫人面上有惊骇闪过,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老夫人莫不是年纪大了,有些耳背?”祝酒酒小声地咕嚷了句,又略提高了声音重复道:“我说我要上女学。”

   祝老夫人与旁边的曾嬷嬷对视了一眼,勉强定住了心神,“咱们族里可没有什么女学,你这要求,我怕是没法满足我混过的日子。”

   “老夫人何必诳我。”祝酒酒一脸的似笑非笑,“老夫人不是已经派人去谈妥教授经史琴棋书画女红的几个女夫子么?光是何烟烟的那一手苏绣,酒儿可是仰慕了许久呢。”

   祝老夫人面上的血色,霎时退了个一干二净,嘴角抽搐着喝道:“说!是谁向你泄的密?”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祝酒酒笑得分外嚣张,“老夫人就给我个准头,这女学让不让我上?”

   祝老夫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恨地道:“好!我便应了你。”

   “那我可得谢老夫人慷慨。望老夫人一言九鼎,可别反悔哦。”

   祝老夫人眼里冒火,“你给我管好你那张嘴!我若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老夫人尽管放心。”祝酒酒起身,“你言而有信,我便一诺千金。”

   眼见祝九要告退,曾嬷嬷急忙凑近老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祝老夫人咬牙,恨恨地瞪着曾嬷嬷。

   曾嬷嬷眼里含着乞求,使命地朝祝老夫人点头。

   “等等……”祝老夫人万分不甘心地唤住祝九,“门房那里,有你的东西。”

   “哦?”祝酒酒回身,“什么东西?莫不是老夫人好心赏给我的吧?”

   祝老夫人脸上露出又羞又恼的神情,待要发作,曾嬷嬷忙吩咐平福领了祝九去门房那里拿东西。

   眼见着祝九下去,祝老夫人再也忍不住胸口强压下去的怒意,手一挥就将几上的茶盏砸了出去,恨声道:“女学的事,赶紧给我查!若是查出是谁泄露出去的……”眼神阴狠,话里的意味不言自谕。

   屋里只有主仆二人,曾嬷嬷在祝老夫人跟前跪下,“老夫人要查此事,就先从老奴查起罢。”

   女学的事,老夫人交由她一手去操办。事情泄露出去,第一个该怀疑的人便是她自己。

   祝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好一会,长叹了口气,“起来罢。你跟了我大半辈子了,这世上我就是谁也不信,也不能不信你。”

   老夫人说的是不能不信,而并非不会不信。

   曾嬷嬷心里略略有些失意,不过也知老夫人是个说一不二的,婆婆妈妈的倒要惹她不悦,便顺势起身,沉吟着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有古怪。那日接到大老爷的信时,屋里只有奴婢们三人,喜福平福俩个也是您身边用久了的,按理说都是信得过的……”

   祝老夫人瞟了一眼过去,目光里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却又饱含深意。

   曾嬷嬷心下一凛,不由得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继续说道:“这事儿,二太太四太太那边都还瞒着,连七小姐那边您也没先透露。还有信件老奴仔细查验过了,封口的火漆完好无损,不像是有人动过手脚的样子。再就是……九小姐还提了……四老爷一事……”

   祝老夫人顿时想起这事来,只觉胸口越发闷得慌,“老四的事,是真是假,你亲自去查,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老夫人尽管放一万个心。”曾嬷嬷忙发誓,想了想,又道:“只是……老奴觉着,这九小姐看着,总是有些古怪……”

   祝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哦了声,问道:“如何个古怪法?”

   “您看哪,九小姐从前尽管古怪又刁钻,可她再怎么大吵大闹,不过是毫无章法的胡搅蛮缠罢了穿越之表妹很忙最新章节。哪里似今日……”曾嬷嬷小心地瞥了下老夫人的脸色,“有条有理,威逼利诱,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虽是步步紧逼,嚣张却是有度,一步步将老夫人您逼到底线,却又不越雷池一步。这行事有章有法,哪里似从前的模样……”

   “听说桂花巷子那边来了什么人?”祝老夫人眉头紧皱,“你让人去查查那人的底细。”

   曾嬷嬷应了,吱吱唔唔的又道:“……可老奴还是觉着,九小姐怕……不是得人指点这般简单……”

   祝老夫人不悦地瞪过去,“你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说出来。”

   “是。”曾嬷嬷缩了缩身子,“九小姐落了回水,人便有些变了……”手指哆嗦着往上指了指,“九小姐可是整整昏迷了三日,听人说,这种时候最容易离魂……该不会是……那位看不过去,特意出来对九小姐……”

   “放肆!”祝老夫人勃然大怒,喝道:“你也是办老了事的人了,竟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你再敢这般胡言乱语,可别怪我不顾念这么些年的情分!”

   “是老奴糊涂了。”曾嬷嬷腿一软跪伏在地,“请老夫人责罚。”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向来不信这鬼神之事!”祝老夫人并未看她一眼,冷笑着道:“这世上若有鬼怪,那老贱人早该跑出来兴风作浪!”又连着冷哼了几声,“老贱人胆敢寻到我头上来,我又岂会怕了她!”

   曾嬷嬷跪伏在地上,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祝老夫人又放了通狠话,这才对地上的曾嬷嬷说,“行了,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谢老夫人。”曾嬷嬷这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垂手立在一旁又似截木桩子似的。

   祝老夫人垂下眼皮子,暗暗琢磨起那小泼皮是如何得知女学一事,脸色越发阴晴不定。

   该不会……是程四小姐对她说的吧?

   不,不可能!

   祝老夫人摇头,女学一事,长子籍昌也是前不久才下定决心的。程家再是手眼通天,也断不可能这么快打探到。

   祝家与程家,是站在不同阵营里头。

   景帝三十四岁登基,在位已有二十九载,近年来暗地里总有皇帝身体不好的消息传出。朝堂之上表面和睦,暗潮却汹涌,暗地里已是分出几派来,其中以晋王与辽王支持者最众。

   长子的老师内阁钟令锡,是支持晋王;而程家,则是辽王一派。

   长子信中说,三年一轮的考满在即,钟阁老许诺给他杭城知府的肥缺,又暗示他向晋王投诚。

   晋王仁善,辽王崇武,而皇帝自即位已来,一直是重用文官。

   因而长子籍昌在思量许久之后,终作了决定,教养好年仅十一的嫡女,待晋王一登基,便送入宫中。又因祝陈氏是个大事上拎不清的,长子便借着这回贺寿之机,将嫡子嫡女留在梁城,由她这个祖母亲自教导。再借着长房几个女孩子遮掩,把女学办起来,倒也不会惹人注意。

   祝老夫人的算盘打得好,岂料到被桂花巷子那小破落户窥破先机,岂不惊得阵脚都险些乱了!

   “我且让你得意上一阵子!”祝老夫人咬牙切齿狠狠地道,脸上的表情都扭曲得吓人,许久激烈的情绪才得以平复,想起被晾着的舅老太太,忙起身扶了曾嬷嬷的手,往暖阁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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