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笙的动作幅度很大，都撞翻了摆放在茶几上的花瓶。
“嘭”的一声，花瓶落在地上，水顺着瓶口流淌出來，花瓣落在上面，顺着水，往顾非身下流过去，然后黏在了顾非的衣袖处。
水浸透了衣服，一阵冰冷刺骨，全身一激灵，顾非登时蹙起了眉头，双手猛地反扣住方笙的肩头，翻身，将方笙压在地上。
后背和地面一亲密接触，方笙猛觉得身上一阵彻骨冰凉，原來，他的衣服也被花瓶里流出來的水给浸湿了。
顾非坐在方笙身上，他沒有动手去抽方笙，只是盯着他脸看，因刚才的动作，头发乱乱地贴着额头。
看了许久，忽尔俯身，在方笙耳边，冷声道：“这么长时间沒说话，这就是要和我说得！”
方笙沒心情和顾非扯开话題，略微沉了声音，重复道：“我问你，你让李阳和方曦说了什么？”
顾非眉间冷光一闪，扬起了嘴角，怒极而笑，他生性本就极其暴躁，用叶柯的话來说，就是顾非天生长了一个皇帝性子，你若乖乖顺着他，他八成还会对你好些，你若忤逆他，不把他当回事，那后果就和拖出去砍脑袋差不多了。
顾非挥起手來，一巴掌下去，方笙脸就偏了过去，不出几秒，嘴角就淌下血丝來。
“你管我让李阳和方曦说了什么？”顾非嘴角冷冷勾起，声音低哑，有一种说不出來的凌厉。
真是顾非做的，方笙心里当下又怒又悲，咬牙想要推翻顾非，动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沒有办法翻身，凝眸朝顾非看去，瞧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的冷酷气息。
“顾非，你个混蛋，我抽死你！”方笙大声怒道的同时，也抬起了手，朝顾非那张英俊的脸扇去。
顾非反应很快，方笙一巴掌扇过去，扑了空。
僵在半空的手，被顾非抓住：“你真是越來越不乖了啊……”说话口气变得阴骘。
“我他妈又不是你养得狗！”方笙眼眸微眯，拱腿，去踢顾非。
顾非人并不比方笙壮，但是力道比方笙大得不是一点两点，方笙折腾了老半天，仍旧毫无办法地躺在顾非的身下，上衣因为拉扯，扣子零零落落散开了好几粒，大片白皙的胸膛裸露在外。
顾非垂了眼眸看着方笙，瞧见因为挣扎冒出的薄汗顺着锁骨，缓缓淌下來，再加上方笙那微微喘着气的唇瓣，性感极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不由得就变深了。
“你这幅模样倒是……荡得很……”顾非伸手，摸着方笙的脸颊，淡然地说道。
手指在方笙嘴唇上摩擦，方笙倏地张嘴，恶狠狠地一口咬住顾非的手指。
有什么液体顺着顾非的手指流了下來，顾非看到方笙扬了扬嘴角，像是在对自己挑衅般。
“呸……”方笙吐掉顾非的手指，哼声道：“顾非，我说过你要是敢动方曦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顾非瞥了自己被咬掉了一层皮的手指一眼，然后脸色淡漠地从方笙身上起來。
压在身上的重量一消失，方笙就立马从地上爬起來，站稳感到后背隐隐约约的疼，估计又是一大片乌青了吧！
“滚！”
方笙听到顾非的声音，僵了僵，沉默了老半天，才拧着眉，横声道：“我问你话，你还沒说呢？”
“给我滚！”顾非毫不掩饰一脸的不耐烦。
方笙听着，差一点又要抬手，挥拳过去，只是顾非此时的眼神阴霾的刺人，仿佛方笙再不自己出去，他就会直接叫人把他绑着扔出去。
方笙深深地看了顾非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头也不曾回一次，滚就滚，谁他妈的稀罕你这破地方吗？
有兴趣了，硬让他來的，是你顾非，沒兴趣了，让他滚的，也是你顾非，他方笙就如人偶似的，被你扯过來扯过去，他是脑子出问題，才会你这种人产生感觉。
方笙走着，走着，想着，想着，眉头皱得愈发高了。
“方笙……你这是什么心态！”方笙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自言自语道。
……
在方笙离开之后，保姆心想事应该解决好了，便捻手捻脚地走进去，一推开门，便看到移了位置的沙发，掉在地上散成一片的花瓶，顾非湿漉漉的上衣，和那一副要世界末日的表情。
保姆心一哆嗦，颤颤巍巍地倒退了一步，生怕顾非突然发脾气，殃及到自己。
顾非瞥向保姆，神色不变道：“收拾干净！”
语罢，就迈开步子，往楼上走去。
保姆看着顾非的背影，心道，在她沒进來这段时间，顾非和方笙发生了什么？方笙面如罗刹般夺门而出，顾非居然沒砸东西，淡定地上楼了……这真是奇了怪了。
心里再怎么疑惑，保姆都沒胆子去问个清楚，拿了扫把畚箕，开始打扫客厅。
回到卧室，顾非随手打开一个抽屉，抽屉内满满的全是各款各式的手机，拿起一只黑色的触碰手机，划开屏幕，顾非拨出了一串号码。
“顾非，怎么了？安墨找我！”手机传出李阳的嗓音。
顾非冷着声腔，道：“你找方笙的弟弟干什么？”
“哟……”李阳“咯咯”地笑得有点鬼畜：“那小子和你告状了，呵……他都说了什么？”
顾非抿了下嘴角：“我问你找方笙弟弟干什么？”话是重复的，口气却同原先那一句不一样。
李阳听着，倒也乖乖回答了：“说了方笙在你那干什么……”
“你是他方曦什么人，轮得到你向他说方笙什么？啊！”
顾非的尾音有些沙哑，听上去怪瘆人的，李阳怔了怔：“方笙不就是安墨的替代品，顾非，你这么在乎他干什么？”
“谁和你说，他是替代品！”
手机沉默了很久，宛如被顾非那话给震得什么也说不出來了。
“顾非，我老实和你说，适合安墨肾脏的那人……是方曦……”
手机的另一头，李阳砸吧了下嘴，接着缓缓咧开嘴去，他打听过，方笙是典型的弟控患者，顾非，你和方笙……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