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科幻末日 清宫冷妃:臣妾做不到啊

第106章 雪域圣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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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央嘉措来的时候,正值寒冬的末尾,紫禁城下了最后一场小雪,薄薄的雪白落下,融城脏兮兮的水铺在小道上。

  昨夜贵妃娘娘和万岁爷赏雪,险些摔了,万岁爷勃然大怒,宫里头上上下下的奴才皮崩的紧实,大总管亲自起了个大早,揣着袖子监督粗使宫奴扫雪,尤其是长春宫那块,既要打扫的干干净净又不能扫了贵人们看雪的雅兴。

  这就得废一番功夫。

  我是没想到自己会有感冒的一天,流着鼻涕打着喷嚏被太医扎的嗷嗷嗷叫唤,章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娘娘忍一忍就好啦。”

  忍你妹夫。

  感情疼的不是你,说起章太医我想起来一事儿,顺口问了句:“送你那儿的小娃娃如何了?”

  章太医道:“娘娘且放心,一切安好。”

  那就好。

  摸着良心的说,本宫还指着二十年后看场好戏,瞧着他弱不禁风的模样吓得心肝直颤,正巧章太医的儿媳妇小产,本身又是知情人,顺水推舟托付给他扶养。

  太医诊完脉就走了。

  打了个懒洋洋的呵欠,用完早膳缩在被子里猫懒,门外响起敦恪的笑声,还未见人先闻其声:“额娘,快来看呀。”

  我努力缩进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和她对视,就盼着这姑娘能放我一马。

  “女儿呀,外面好冷的呀。”你让我出去简直是没人性啊,放过我吧,我是属耗子的需要冬眠啊,啊不,我是属蛇的蛇蝎心肠。

  大冬天的要我命啊。

  敦恪不依不饶,强行把我拽起来,招呼宫人取来宫装正服给我换上,九凤宝冠,玉石珠钗,零零碎碎加起来十几二十件的行头,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整的跟个移动的珠宝塔似的,穿着这身去参加温宪的婚礼?

  饶了我吧!

  再说温宪手德妃的女儿,人德妃都没去,我去算个什么事儿?

  敦恪就说啦:“您也是知道永和宫的事儿啦,四哥和十四弟有点矛盾,前些日子十四弟不是大胜西藏吗?德妃娘娘就想让十四背温宪姐姐出嫁,可这样四哥哥的脸面往哪儿搁呀?四福晋都在外头等着呢,您就可怜可怜温宪姐姐,好不容易要嫁人了还碰上这样的事儿。”

  得得得,说到底谁让我掌管着宫权呢?

  对了,惠妃死后不久玄烨晋了我的位份,后宫独独一位的皇贵妃,简称副后,顺嘴一说,也因为惠妃死了后四妃缺一,他干脆利索的把贵妃给贬了,赐封号“静”,听说贵妃直接把屋子里头的瓷器全给砸了,本宫大方的给她换了一批木头青铜的,砸,随便砸,换成我和先帝废后一个封号我也生气。左右也出不去,可不就剩下砸东西出出气了嘛,当然啦,本宫也不会混到这种落魄地步。

  我屈服于敦恪的撒娇下,无可奈何的换上宫装,明黄色的衣料绣着金凤飞凰,九凤金冠垂落额间,东珠晃动,折射出柔和的宝光。

  四福晋见我出来,屈膝行礼,短短数年,豆蔻年华的少女陡生白发,弘辉夭折后,她一夜苍老十岁,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免礼吧。”

  “谢娘娘。”

  鸾驾行走在宫道上,温宪在永和宫待嫁,六宫各处的舔妆源源不断流入永和宫,我们身后跟着长春宫抬嫁妆的力士,一共三十六台嫁妆,都是珠宝玉器,衣裳首饰,捡着时令的塞了些。另外一个小箱子是敦恪单独给温宪的,我瞧见她往里头塞了一匹凤凰锦,算是全了姐妹情义,不枉费温宪一片真心。

  前面忽然冲出个血淋淋的人影,扑倒在鸾驾前面,力士上前查看,人影后边紧接着出来个太监,眉目清秀,脸上笼罩阴郁之色,和马福那种和和气气的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像个奸佞,涂脂抹粉的难看的很:“跑啊,有能耐你倒是跑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儿去。”说着一脚踩在人影腿上,响起骨头嘎吱声,人影凄惨的叫了一声,软软倒下,昏迷过去,竟是被踩断了一条腿。

  那奴才这才抬头拱手,冲我行礼:“奴才鎏庆宫瞻事,惩治逃奴不想惊动了娘娘,还请娘娘赎个罪。”

  嘴上说着赎罪,身子已经站了起来,我冷笑一声,马福立刻接嘴,拉长调子:“今儿是和硕温宪公主大喜的日子,不想被你等触了眉头,冲撞了喜气,我们娘娘宽宏大量,看在太子爷的面子上也不追究。”那太监面露得意,还未说话,马福又接着说道:“赏你五十板子,权当吃个教训。”

  六宫里头最得力的力士在哪儿?本宫这儿,叫打的皮开肉绽绝对不少根筋骨,然而皮开肉绽不可怕,可怕的是外表好好的,里面全都给打烂了。

  我握住敦恪的手,她的掌心汗水岑岑,嘴唇惨白,目光却是一动不动的俯视着行刑的太监,皇家公主的姿态,初漏锋芒。

  小太监一边叫嚷一边哀嚎,打到后边只剩下喘气的劲儿,拖着两条鲜血淋漓的腿死狗似的趴在那儿,马福过去看了看,过来回禀:“留了口气。”

  我用帕子按住嘴角,淡淡的吩咐:“找个地儿扔了进去。”目光一转,觉得先前那道人影子颇为熟悉,细细看过,竟然是花费银子入宫的薛家姑娘。

  马福说道:“太子殿下近来好男风,弄了好些颜色鲜嫩的小子在宫里,鎏庆宫乌烟瘴气的,惹得万岁爷发了好大的火气,早些入宫的侍妾们都成了这些个奴才们玩弄的牺牲品。”

  敦恪微微皱眉,马福自觉失言,回手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奴才失言,脏了公主的耳朵。”

  敦恪摇摇头,制止他的举动,只说:“我只是觉得太子哥哥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些。”

  太子不念往日恩情,任由奴才们随意打骂侍妾,纵使有的是贪图富贵容华想攀高枝,咎由自取,但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清白人家的好女儿。

  敦恪怜惜那姑娘,让人取药包扎了送回鎏庆宫,后宫里断没有收留太子侍妾的道理,鸾驾重新往永和宫去。

  永和宫张灯结彩,路边的花花草草修剪的整整齐齐,宫女太监面带喜色,穿着新衣裳戴上攒新的绒花穿梭来往。

  皇家嫁公主按照古礼走完六聘,最后是迎亲,因为公主是君,驸马为臣,故而拜堂只拜天地,拜君王,不拜男家父母,而后入住公主府。

  温宪的公主府靠近雍亲王府,敦恪的公主府靠着温宪,所以我得对老四家的上点心,日后有个万一,还能就近帮衬。

  敦恪下了鸾驾,一溜烟钻进后殿不见踪影。

  “这孩子,也不知道给德姐姐先请安。”

  我装模作样的嗔怪惹来宜妃嗤笑,拧着我的脸蛋笑骂:“后宫谁不知道咱们敦恪是皇贵妃的心尖尖?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最最尊贵不过的人儿,还想着给我们几个年老珠黄的婆子请安?”

  她这张嘴实在是厉害,我不得不连连求饶,苦着脸叹气:“瞧姐姐说的,要是姐姐是人老珠黄,我成什么了?第二个人老珠黄?”

  逗的她前俯后仰哈哈大笑,宜妃的率真是她得宠的原因,不管真假,至少我认识的宜雅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手段狠辣不假,却也不会无故使坏水。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皮了,皇贵妃能来实在是让我喜出望外,都入座吧,等会儿子迎亲的要来了。”

  我们一一入座,宫内四妃竟然来了三个,荣妃,宜妃和本家的德妃,加上身为皇贵妃的我,一溜烟坐在上座镇场子,叫的内外命妇吃惊不已。

  我眼尖,挑拣个眼熟,招她上来,笑着道:“你可是吏部尚书林大人家的姑娘?”

  纤细婀娜的身姿,清丽脱俗之貌,正是黛玉,她身边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富贵,上旬听人说林海调回京后由恩师做主续娶了填房太太,我担心对林姑娘不好,特意赏给林姑娘一套头面,林姑娘浅浅一笑,贝齿轻咬嘴唇,几分羞涩腼腆,福了一福:“黛玉一直想见见娘娘,没想到今日算是见着了,若不是娘娘时时照顾,黛玉定然不会有今日的。”

  谁能想至亲的外家竟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

  谁能想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竟然是个风流放荡的纨绔?险些败坏了名声!

  “快起来,快起来。”黛玉小姐姐的手又软又滑,嫩的跟块豆腐似的,说话温声细语,不疾不徐,如清风拂面却又自带傲然,不卑不亢,不仅我喜欢,连一向不喜欢柔弱女孩儿的宜雅都高看了几眼,德妃更是笑意盈盈的取下腕子上的玉镯,亲自给她带上去。

  “德妃姐姐和林丫头倒是投缘,宫里多少公主丫头,愣是没一个这样得你喜欢的。”

  宜妃酸了一句,眼里飞了把刀子挤兑德妃,德妃淡然道:“各自有各自的缘法吧。”

  轻抿茶盏,荣妃慢条斯理咽下茶水,微微一笑,安抚不知所措的林姑娘:“好孩子,你且入座,待来日清闲了入宫来,介绍几个姐姐妹妹给你认识。”

  黛玉谢过,行礼后回归位置,因只有她单独被招上前来,命妇们纷纷侧目,暗地里打量着她的言行举止,端庄大气秀雅贤淑,又不失灵气,便纷纷点头称赞,倒气的黛玉的继母暗地生了两回气,也不敢乱上眼药给黛玉颜色看。

  但凡入了宫妃娘娘的眼,婚事没有不好的,尤其是那位最最尊贵的皇贵妃娘娘,她说一,连万岁爷都不会反驳。

  疼到了心尖尖上。

  “我瞧林姑娘是不错的。”

  德妃道。

  “姐姐家的阿哥们都娶了福晋,林姑娘家祖上勋贵,正儿八经的尹尔根觉罗,断不会给人做册福晋的。”

  德妃也就是感叹一下,宜妃迫不及待的反驳反而显得自己有点急迫。

  胤瑭家里比胤祥好不到哪儿去,福晋泼辣,一水儿的坏脾气,胤瑭一气之下弄了一批扬州瘦马在府里逍遥快活,气的福晋半死,日日跑来宫里哭诉,吵得她脑瓜子疼。

  我怎么记得,胤瑭和胤俄……

  咳咳,皇家亲兄弟间的事儿暧昧不清,我不能乱说,毕竟太子招几个小太监都会被人斥责,更何况是亲兄弟?

  我微微一笑:“你们可不许打她的主意,家中娶妻的也就罢了,没娶媳妇的,都要按照敦恪的标准来挑选,不许有什么歪瓜裂枣的凑过来。”言下之意是在敲打她们,闹归闹,玩笑归玩笑,我是皇贵妃她们就得听我的,一日是,一日听。

  温宪的婚礼自有礼部的礼官主持,一套行程走下来,饶是驸马身强体健也不由露出几分疲态。

  敦恪不知道何时跑回我身边,脸色难看的凑过来小声说了几句悄悄话,我闻言一惊,皱眉道:“当真?”

  她点点头。

  我就看了一眼德妃,也不知道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过这都是温宪的事情,我只管抓住敦恪的手,不许她乱跑,温宪公主的驸马婚前养了个外室,犯了和六公主驸马一样的糊涂事,但他措施做的好,没能让外室有孕,加上六公主驸马的事情爆发出来,趁机把外室给遣散了,落在外人眼里只能说一句年少风流,可温宪不同,她和驸马青梅竹马长大的,情投意合,冷不丁被人捅到跟前,真真是伤心欲绝,恨不得一头撞死。

  或者拿刀宰了驸马?

  要是我的话我就切了他,送给马福做干儿子!

  谁让德妃出身佟佳府呢,还是佟佳贵妃的宫女儿,连累女儿矮了一头,被人欺负在头上。

  唉声叹气了大半个时辰,玄烨放下手里的书卷,修长的指尖穿梭婆娑我的头发,一缕一缕擦干,低声询问:“何事扰心?”

  我把温宪的事情讲了,原是抱怨一声,没想到他皱起眉头,直接把李德全叫了进来,着令影卫彻查此事,吓得我连忙拽住他温宪这会还没入洞房呢,你可别把新郎官给逮起来了!”

  他颇为诧异:“朕是莽撞的人?”

  追忆往昔,我心有戚戚点头。

  “胤祯向朕讨了个大将军王的头衔,带着西藏活佛仓央嘉措进京朝见。”

  “仓央嘉措?”

  我脑子里立刻闪过尸山血海,一袭白衣妄图渡我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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