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科幻末日 清宫冷妃:臣妾做不到啊

第114章 太子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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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即为离别。

  燕儿一般自由矫健的身影被紫禁城无情的吞噬,清澈明朗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死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脚神经般的抽搐,粘稠的血色从身下蔓延,一直延伸到玄烨的脚下。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手足无措的看着死去的孩子,激烈和决绝足以动容皇帝的铁石心肠。

  泛黄的纸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戒躁急忍,氤氲不散的墨色留下斑驳的痕迹,他忽然回头求助我:“悠悠,他怎么死了?”我看着他泛着霜白的鬓角和皱纹的眼角,于心不忍,抓住他的手:“万岁爷,咱们回长春宫吧啊。”

  “悠悠,你告诉朕啊?”

  面对他的固执我叹了口气,四下环顾,奴才们跪在地上斗成筛子,大总管李德全头颅低垂,追赶而来的东宫太监心知犯下大错,浑身颤抖,两股站站,一股难闻的味道自身下蔓延,竟是吓的尿裤子。

  事情要从我们打雍亲王府回来讲起,玄烨手里拿着一副字迹,墨色泛黄,眉眼含笑:“朕的诸多儿子里,唯有老四的心性是最沉稳的,知错就改,绝不再犯。”他得意洋洋的讲了一遍当年胤?因为脾气不好被他写下戒躁急忍的字,到现在蜕变的事情,我和他持相反意见,小孩子嘛,爱吃的吃还喝的喝该玩的玩该乐的乐,喜怒哀乐流于表面,不用刻意去控制,也不用办成老成的样子去讨大人的欢心。

  不过玄烨很高兴,回皇宫的一路上絮絮叨叨个没完,胤?小时候吃喝拉撒穿开裆裤的糗事全部被他无良的汗阿玛曝光出来,后来我问李德全才知道,原来这些事情玄烨都没有亲自经历过,佟佳氏还活着的时候,把胤?有趣的事儿当成小故事讲给皇帝听,一来增加父子间的感情,二来算是夫妻间的小情趣。

  “悠悠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握住我的手,忽然来了一句,我定定看着他,黑色的眼眸弥漫着笑意,像是个玩笑,便摇摇头:“怎么说?”

  “近来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他说:“朕也许是老了吧。”

  “老是不老,多愁善感是真的,你啊,就应该出来多走走,别整天闷在暖心阁里头批折子。”

  “大胆。”他佯装生气:“朕可是一代明君。”

  “行行行,一代明君”

  说话间走到东宫门口,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寂静的东宫像是被唤醒了,灯光通明,来来往往的人吵闹不休,一个黑色的人影跌跌撞撞飞奔而出,雪白的皮肉像上好的缎子,泛着朱玉的光泽,青青紫紫黑灯瞎火的看不得不真切,唯独脸上的凄然和绝望愤怒,真实的隔着夜色传递过来。

  “李德全,去问问什么情况。”

  “诺。”

  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那人沿着小道跑过来了,我们站在东宫的背阴出,四周杂草丛生,花草茂盛,冬天的寒霜覆盖枝头,沉甸甸的冷,他跑得太急了,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的时候捂着脑袋,指缝里沁出血来。

  他为什么不呼救呢?

  看模样,并不像是刺客,谁家的刺客会大冬天不穿衣裳呢?

  况且,他抬起头,我听见玄烨抽了口冷气,清澈明朗的眼瞳,俊雅秀气的模样,矫健如燕儿一般的身姿,他不是刺客。

  他是天桥下面耍秋千的卖艺郎,玄烨还赏了他二两银子,他为何会出现在东宫附近?衣衫不整的露出青紫斑驳的痕迹,我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脖子,修长白皙的脖颈残留着下午玄烨落下的印记,玄烨顿时明白了,继而大怒,怒火中烧,指着追捕的太监呵斥:“你们好大的狗胆!”

  抓捕的太监,颇有几分蛮横之态,孔武有力的胳膊强行把人按在地上,头也不太的回骂:“哪个不长眼的敢管爷们的事?东宫办事,闲人回避!”

  地上的人被捂住嘴,吱吱唔唔的挣扎着,太监不耐烦的抬脚揣在他的脸上,两行热泪缓缓落下,混合着鲜血,裹进泥土里。

  “东宫?朕一日不死,他终究只是个太子!”

  低沉的声音压抑住怒火,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话,两个太监闻言抬头,正好月光照进阴影处,打在玄烨脸上,皇帝的表情冰冷刺骨,宛若刀光剑影打量着他们,黑色的眸内隐藏着狂风暴雨般的诡异波涛,两个太监愣愣一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跳起来了,一头冲向玄烨,电光石火间,只听的李德全叫了一声护驾,伴随沉重的闷响,他的头颅软软垂落,七窍流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玄烨,愤怒怨毒:“是你……纵容太子……祸害百姓……”

  “胡言乱语!”

  “李德全!”

  李德全长大嘴巴,开开合合,跪在地上不敢再多嘴了。

  玄烨的目光冰冷的毫无温度,扭过头看着我:“悠悠,他怎么就死了?”

  “是啊,他怎么就死了。”

  我抱住玄烨,男人的身体冷的吓人,更冷的是他的心,刚烈决绝的燕儿一头撞死他面前,临死前的那句话,深深刺痛皇帝的内心,他包庇纵容太子祸害百姓,东宫每年拉出去的尸体几乎达到了数十具之多。

  但第一次,有人明明白白用生命去控诉太子的暴行。

  燕儿何其无辜。

  我收回控制摄魂铃的灵力,对上燕儿的眼睛,充满怨恨的血色阴霾下是对天空的向往和不屈服的傲骨。

  去吧,去一个没有阴谋诡异的世界吧。

  “太子胤?,残忍暴厉,不尊亲上,不慈百姓,着令禁足鎏庆宫,不得探视!”

  胤?的禁足只是个开始,还有更多的风暴即将来临,暴风眼中心的男人佝偻着身躯,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近十岁,步履蹒跚的握住我的手,慢慢走回乾清宫。

  “悠悠啊……你莫要辜负朕啊……”

  他一遍一遍呼唤我的名字,紧扣的十指用力的泛白,我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回头凝望,燕子儿的尸体用丝绸裹好,被收尸太监小心翼翼抬走,李德全险些摔了,扶着膝盖艰难的爬起来,脸上敛去表情,指挥着人把两个太监捆起来,送到内务府的大牢里头去。

  他变回高高在上的太监大总管,跺跺脚,威风八面。

  “保成刚出生的时候只有这么大点。”他双手比划了一个距离,眼里泛起泪花:“朕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赫舍里刚去的那几年,三藩作乱,朝中局势不稳,保成又是太子,朕担心有人对他不利,就天天把他带在身边,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上朝下朝的时候,没有离开朕的视线超过一刻钟,太皇太后常常打趣朕和保成,半大的阿玛背着半大的小子,两个奶娃娃撞在一块,苦中作乐一点都不知道烦恼的,真该是两父子。”

  他的话形成一副有趣的画面,十五六岁的玄烨抱着小小的婴儿,手足无措的哄着他,哇哇啼哭声里阿玛为难的神色逗乐了小孩子,他咯咯笑起来,软乎乎的小手握住少年的掌心,轻的像一片白云飘落,少年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

  相依为命的父子两走出人生最艰难的一段时光,连保成自己都不知道,曾经的他对于曾经的少年皇帝来说,是全部的世界。

  “朕总想着,他犯一点错无所谓,孩子嘛,总是调皮的,可他的错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滚雪球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今天的地步,朕命令天下最有学问的名师给他启蒙,朕强行命令他所有的兄弟给他下跪,朕……能做的都做了,为何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朕的期望?”

  玄烨有过鳌拜夺权,三藩作乱的经历,他是个强大的君主,自然无法理解太子的压力,汗阿玛日复一日的训斥,还有逐渐成长的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兄弟们。

  旧皇一日不死,新皇一日不能登基,贤明的太子倒在成皇的最后一步,遥望触手可及的皇位,心里升起对疼爱自己的汗阿玛的怨恨。

  无法将皇位交给他,那为什么要立太子?

  为了大清的传承为了安抚汉臣的心更为了他自己!

  太子算什么?

  狗屁!

  男人想废太子,回忆了一番和太子的往昔,催人泪下,哭过一场,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悠悠,朕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为了天下百姓,朕决定……废了太子!”

  我做戏哭过一场,安抚他睡去,孤身一人走出乾清宫。

  “娘娘,回吗?”

  “回。”

  马福跑去张罗鸾驾,李德全无声无息的站在阴影处,像个幽灵,一双招子苍老憔悴,哑着嗓子询问:“娘娘,万岁爷睡下了吗?”

  “睡下了。”

  我可怜他,随手拂过他的肩头,一道淡泊的魔气透体而入,感受到掌心下的肩膀僵硬起来,我抬头看他,李德全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黑,皱纹被看不见的手神奇的抹去,一瞬间年轻了十岁。

  他挺直腰杆:“奴才谢娘娘娘关心。”

  他大概是这个后宫唯一相信我是小仙女的信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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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深夜,紫禁城重归于平静。

  东宫内,太子神态癫狂的砸了一地的瓷器碎片,东宫太监们跪在地上,请主子息怒。

  “息怒?”太子愤怒到极点,长鞭一卷,抽翻脚边的奴才:“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男chong都看不住,现在好了,汗阿玛要废了孤,孤告诉你们,孤不好过,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被抽成落葫芦的太监满脸流血,跪在碎瓷片上,太子不叫起,他不敢起。

  东宫内气氛冷峻,人人自危,禁军把守门口不许外人进出东宫,太子妃听见响声,拖着病体过来,还没开口,一个黑色的东西扑面而来,直接砸在她头上,眼前发黑,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伴随着宫女尖叫“太子妃流血了!”

  她仰头栽倒,彻底晕了过去。

  太子见了心烦,命两个宫女把人扶回去,皇帝没有明面废太子,更没有说不许太子妃出去,太子便把主意打到太子妃身上,拿着太子妃的帖子去请了姚启圣和胤?过来。

  “爷,雍亲王能信吗?”詹事问完挨了一脚,太子怒斥:“老四打小跟我一条心,你莫要离间我兄弟二人的感情。”他心知肚明,若老四不可信,怕是兄弟间再没有可信之人。

  山穷水尽处,唯有绝处方能逢生。

  他想活,就得把兄弟们都拉下水,全都别想跑!

  太子面露阴郁之色。

  外面下起了小雨,趁着夜色一道人影敲响雍亲王府的角门:“在下东宫詹事,求见雍亲王。”

  小厮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腰牌,冷笑一声:“我们家爷不在府内,您要有事明儿请早吧。”

  东宫詹事惊怒交加,睚眦欲裂,怒骂小厮:“耽搁太子爷的事儿你担当的起吗?还不快快通传,我定要四阿哥治你个不知尊卑的罪!”他急得厉害,太子在宫里等着,这头四阿哥死活不愿意露面,便下意识抖起来东宫的威风,但这次他撞上了铁板,角门狠狠带上,雨幕里传来小厮的嘲弄:“太子爷有事也要走道送帖子不是?大半夜的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是不是招摇撞骗的骗子?想见我们爷?没门!”

  詹事气急败坏,敲门无人理睬,徘徊一阵后离去。

  没听见动静的小厮收敛高傲刻薄的表情,快步走到书房,小心瞧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

  “爷,人走了。”

  “嗯。”玄色常服的男人搁下手中墨笔,颇为满意的打量面前的字迹,偌大一个忍字,深入骨髓:“可有说什么?”

  “骂骂咧咧一阵,也没些别的。”

  “下去吧,去找苏培盛领赏。”

  “谢爷。”小厮喜气洋洋的走了,屏风后响起轻柔的咳嗽声,男人握笔的手顿住,头也不抬:“你明儿去长春宫走一趟,探探元娘娘的口风。”

  “太子眼下成了烫手山芋,谁都沾不得手,元额娘有先见之明,嘱咐妾身近日勿要进宫打扰。”

  四福晋柔柔的回道。

  胤?落笔陡然歪了一下,一道墨痕拖出长长的痕迹,他出神的看着纸上的诗句,良久叹了口气:“罢了,明哲保身,你我也帮不了她。”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烦躁的撕掉纸张,他的眼前闪过少女温柔绝色的笑容。

  若有一日……

  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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